第三卷 汝今能持否 第016章 龍君

許仙感覺通體舒泰,骨頭都輕了三兩,伸手摸摸她小腦袋,「這才乖。」拉著她在桌邊坐了。「我跟你這丫頭很是投緣,你不學無術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風采,不如我認你做個妹妹,明玉她不敢欺負你的。」

此言一出,青鸞卻感覺清醒了幾分,卻甩開他的手道:「我不要。」他只想自己做妹妹,自己卻胡思亂想,真是羞死了。

許仙才不管她,只管道:「妹妹,你爹不是沒死嗎?」

青鸞聽他叫自己妹妹,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失落,但總是清醒了不少,「我也不知道。」

許仙道:「你哥我也是馬上要發財的人了,你跟我說說你爹的姓名年紀,身形相貌,咱們訂下賞格請人去尋找怎麼樣?」

青鸞驚喜道:「真的嗎?」她雖然會些武功,但一直跟在彩鳳身邊,哪有機會去尋覓生父。

許仙道:「自然是真的,人哪能沒有親人!」

青鸞微笑道:「我有親人的,一個是小姐,一個是你。」

啪,許仙又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別發痴了,快跟我說說。」

「你又拍我。」青鸞抱著頭嚷道。

「不然你以為我認個妹妹幹什麼,這可是身為哥哥的重要娛樂啊!還不快說。」

青鸞鼓著腮幫子,不高興的說:「我爹他姓申屠,滿臉大鬍子,很會做菜,其他的不記得了。」

許仙沉吟道:「姓申屠,這個姓倒是少見。」只是這個姓氏他總感覺在哪聽過似的。

潘玉敲開了彩鳳的房門,問道:「何事?」

彩鳳解釋道:「今天那人……」

潘玉將手放在她唇上,「別說了,我明白的。」

彩鳳讓她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不由有些後悔,這樣的夜裡,若潘玉要做些什麼,自己該如何是好呢?「那個,青鸞呢?」

潘玉看透了她的心思,笑道:「跟他哥哥在房中聊天呢,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了。」臉上帶著狼看羊的戲謔。

彩鳳暗罵死丫頭,見色忘友,還說要跟自己在一起,這還沒讓人哄兩句就快跟人跑了,把自己丟在這裡。潘玉總算在彩鳳面前找到一點盡在掌握的感覺,低頭看燈下那種絕美的容顏,確實是值得珍藏之物呢!

彩鳳輕聲道:「潘公子,您要為彩鳳贖身嗎?」這句話說完她就後悔了,平時都是別人提出她加以拒絕,但今天卻是自己沒羞沒臊先提出來,已是完全落了下風。

潘玉上前一步,攔住她的柳腰,笑道:「當然,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心思?」

彩鳳拿手推著潘玉胸膛,低著頭道:「我自然是願意的,到時候彩鳳憑君憐愛,只是今日還請回吧!」

潘玉拿手勾起彩鳳下巴,一雙含笑的眸子似乎要投入彩鳳心裡,「若是我說,不想回呢?」彩鳳這下真是進退兩難,拒絕該怎麼拒絕,總不能喊人吧!那就真將潘玉得罪死了。但答應要怎麼答應,若是被始亂終棄,那自己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啪的一聲門響,青鸞和許仙站在門口看著門裡這一幕都是一呆,兩張同樣絕美的容顏湊的極近,相擁在一起簡直是一副絕美的畫卷。

彩鳳大呼有救,趁機推開潘玉,臉色通紅道:「兩位公子請回吧!」

潘玉面對許仙的目光也有些微微臉紅,輕咳兩聲,拱手作別。

房門關閉,青鸞滿臉不可思議:「小姐,你不會吧?你不是說不見兔子不撒鷹嗎?」

彩鳳張牙舞爪的撲上來,「死丫頭,我都快讓人吃了。」當然她不知道潘玉暫時還沒有吃掉她的能力,只是逗著她耍樂,把在許仙身上丟的那些自信在她身上找補回來。

一夜無話,遂至天明,大船啟航,此處離著赤壁已是極近,船行不過兩個時辰便到赤壁之下,船且停泊。眾人朝上望去,壁上有不少文人墨客的題詞。也勾起了眾人不少詩性,就在許仙考慮要不要「大江東去」一下的時候,卻又有一舟順流而來。楚劍雄見了眼睛一縮,難道還有搶生意的。

許仙瞧著那小舟有些眼熟,又見站在船頭的漁父,憑他現在的記憶立刻想起,喜道:「老人家,你怎麼在這?」

那漁父笑道:「聽聞有異人來訪,特來見上一見,沒想到是你個小子。」隨口發聲,卻浩蕩的如黃鐘大呂,任憑著滔滔江水湮沒不了。

原來許仙夜間修鍊時,凡人雖然看不見,但有道之士卻見金光耀眼,不能直視,這老翁巡遊江上,聽聞有修行之人來了長江之上,便想見上一見。

只是他這一聲「小子」讓船上不少人大皺眉頭,暗道這漁翁不知尊卑,小子豈是隨便亂叫的。許仙到沒有什麼不悅,反而喜道:「老丈何不來船上一坐,小子有薄酒奉上。」

他對楚劍雄這樣的江湖人士不怎麼感冒,反而對上次大雪中漁父的豪邁洒脫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另一方面也是想和這老人討論一下子女的教育問題,那個貪吃的小蘿莉在他看來是不能不管了。

卻不想那漁父搖搖頭道:「老夫從不與亂七八糟的人飲酒,你若要飲,我這倒還有幾杯濁酒,你也勉強夠資格喝了。」他這一句話直打翻一船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這船上除了許仙還能勉強夠上我一杯酒,剩下的連和我對坐的資格都沒有。當下船上嘩然,哪來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頭子。

許仙對潘玉道:「我去去就來。」潘玉知他所交皆為異人,不可以尋常眼光視之,也就點頭稱是。許仙顧不得船上諸人的眼光,從大船上下到小舟中來。

漁父點點頭,將船一滑,停在一片江渚之上,道:「船中有酒,快去取來。」只當他小輩一樣使喚。

許仙進了舟中,果然找到一壇酒,又找了兩個泥碗,倒了兩碗,果然是濁酒,但異香撲鼻,卻不像是劣酒。又問道:「老丈,可有吃的。」

漁父一笑道:「你倒也不客氣。」又命許仙找出一包蠶豆,一盤魚片,全當是下酒之物。

漁父當下飲了口酒道:「小友因何到此啊?」他初次見許仙稱其為公子,不過是陌生人之間的客氣,這次又見才以小子相稱,固然有些倚老賣老,但也顯得親密了幾分,而許仙態度恭謹,才配得上這「小友」二字。

許仙自不知這些心裡變化,上次大雪這漁父帶著斗笠,沒怎麼看清容貌,這次面對面坐下,才容細看。只見這老者面容古拙,鬚髮皆白,只是凌亂不堪,似乎從未打理,若只憑這些還能將他當作一個邋遢老人。

但這老者一雙眸子卻是凝時深如淵海,動時燦如閃電,若有實質般從許仙臉上掃過。

許仙道:「在下許仙,這次是到赤壁來遊玩,先謝過上次老丈搭載之恩。」說完將碗中之酒一口飲盡,味道只是一般,而後卻覺得一股涼氣直從腳底冒起直涌到天靈,渾身說不出的抖擻,也說不出是什麼酒來,但知非凡品。

老者仔細想了想,彷彿要從腦海中搜尋出這段記憶,最後問道:「是殺人放火的那個赤壁?」

許仙道:「正是!」不過對老者「殺人放火」這四個字倒是只能苦笑,無論多少英雄人物參與其中,造就如何的驚天偉業,本質上也不過是「殺人放火」四個字而已。

但對許仙來講,這三國亂世卻是有莫大的意義,這歷史的長河正是在這個時代拐了個彎,流向另一條河道,化作今日的大夏王朝。

老者似乎已經把那時候的事完全想起,手一指上游道:「你來錯了,你說那個赤壁還要往上走個幾十里才到。」

許仙奇怪道:「難道這時候就分文武赤壁了嗎?老人家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老者信手一抓,抓了把蠶豆送入口中,又捏了幾片魚肉一併咀嚼,最後合酒送下,極是爽利,「哎,幾十萬人在這裡吼了一夜,吵的我一夜沒睡好覺。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吵!」

若是現代,許仙定當這老頭是從某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但此刻卻連忙問道:「老丈也是個修行中人?」不然怎會有這麼長的壽命,若是這樣,那小女孩的行徑就容易解釋,說不定就是個小妖怪嘛!

老者卻笑著搖搖頭:「差不多,吐納之法倒也懂一些,活得也比一般人久一些。」

許仙不由大為好奇:「那場仗打的是不是激烈?」三國這段歷史可是足以勾動每個國人的心扉。

老者瞪眼道:「你說呢?那幾年這邊的魚鱉都肥的厲害,可是多虧了那場仗。」話語中充滿了對那場戰爭的讚美之情。

許仙非常無語,這都什麼邏輯,難怪養個孫女哭著喊著要吃人,這根原來在這呢!而且看看都吃什麼菜,蠶豆是純粹來下酒的,魚就這麼生著吃,雖然切的很薄,但吃一兩片還覺得鮮美,吃多了怕是自己看見人也眼裡冒綠光。本來他還想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說道說道,現在看來,還是免開尊口為好。

許仙身為一個三國迷,自然不是為了聽那兩年魚蝦成長情況。諸葛亮,周瑜,曹操,那可都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英雄人物。

揀著最感興趣的問道:「您跟我說說這諸葛亮借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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