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王世充勤政愛百姓 羅士信單騎退敵軍

賢明王者名世充

隋朝遺老蘇威,公元534年出生,文帝時期就是大隋重臣。到了王世充建立鄭國,已經八十多歲了。王世充對這位兩朝遺老非常尊重,他說:「蘇威可以不來朝拜,但是朝廷有什麼事都要聽取蘇老先生的意見。」

從此,朝中每次提拔新人,選任官職,都要冠上蘇威的名字。蘇威人老,王世充不讓他上朝,但到了端午或誕節(重要人物的生日)一類的重大節日,他就親自請蘇威到宴會之上,讓其面南而坐。辦典禮的時候,皇帝皇后才能這麼坐。

王世充還喜歡親近百姓。

當上皇帝之後,他在東都城內玄武門等處安置了很多卧榻。王世充每天的行程並不告訴下屬,今天去東頭,明天去南門,後天就有可能跑到胡民街。但不管如何,宗旨就是體察民情,接收小官們的奏表並親自閱覽。對一個皇帝來說,這已經夠出格的了。然而,更加出格的事情還在後頭。

王世充喜歡騎著他的大馬去市井街巷,讓馬緩緩而行,自己就和旁邊的近臣聊天,有說有笑。一般來講,皇帝出駕,為了安全,百姓需要避讓。可王世充卻說:「原來的時候,天子身居九宮,百姓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到,下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傳到他們的耳朵裡面去。我登皇位,不是為了貪圖享受。現在的我,就更應該像一州的刺史一樣,巡遊在百姓中間。朝廷中的議論許多實情都被隱瞞了,所以,我在朝廷外面安置了許多聽訟點,所有人都可以向我提意見。我會更加努力做好事情,只有這樣,才能把我們的國家治理好!」

王世充還下了一道政令:「西朝堂受理冤案,東朝堂接收上諫。」

政令一下,奏章有如雪片般飛向了朝堂。

某日,王世充注意到了一封檢舉信。這封信件檢舉的是他的親人,狀告的罪狀也非常扎眼。

被告者是王世充的手下丘懷義丘大將軍,他是門下省的長官(國家政務部部長)。雖然是檢舉的丘懷義,卻把其他幾人也牽扯進去了。大將軍郭士衡、漢王王玄恕(王世充兒子)、越王王君度(王世充侄子),都是丘懷義的票友。

他們是好朋友,在一起混了一段時間以後,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最讓王世充震怒的是,他們在一起搞出了一件辱沒家風的事情——NP。不知道NP不要緊,把N換成3你就懂了。王世充的兒子和其他人一起玩起了這種遊戲。

幾個人將自己的小妾都叫來,還找來很多妓女共同參與。花天酒地之下,淫亂不堪之中,一幫光著屁股的人在酒席上亂跑。官位到了這一級,已經沒人敢管了,可不幸的是,王世充當上皇帝之後,首先打擊的就是這種行為。

他們被御史張蘊古同志揭發了。

王世充勃然大怒!

他令散手(武士)押住自己的兒子和侄子,讓他們把臉露給自己。他拿自己鐵一般的巴掌哐哐猛扇,戰場衝鋒殺敵的力氣全都用在了他們的臉上。王世充一連抽了幾十次,兩個不肖子的嘴叉子都裂開了,滿嘴都是血肉。

抽完他們,手都麻了。但是王世充的怒氣還沒有消除,為了能讓兩個孩子記住自己的話,他讓人抬著他倆去了東上閣。東上閣,大臣們挨板子的地方。爛嘴的孩子被拖到了那裡,每人又挨了幾十大板,幾乎昏死過去。王世充的這一舉動,讓暫時倖免的丘懷義和郭士衡驚悚不已。

不知大家對丘懷義有沒有印象。

還記得李密逃亡的時候,揭發丘君明而致其死亡的那個孩子么?他就是丘懷義,害死了自己大爺,現在又干出這種事來,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王世充的判決,可是,等了好幾天,王世充都沒過問,此事不了了之。

王世充實際上在努力剋制自己,順便突出一下自己大義滅親的優秀品質。這期間,民間聽訟、奏章、諫議等上萬的本子從下面傳來,王世充都應付不過來了。鄭國百司的同志們忙得不可開交,他們每天的任務就是看奏章、開會、決策、下命令、出問題、再討論、出方案……

有的時候,他們無所適從。而新登基的王皇帝更讓人崩潰,他一如既往地重複、磨蹭,磨蹭、重複。沒日沒夜地辦了幾天公,王世充終於撐不住了。王世充煩了,他想不到當個勤政的皇帝會這麼煩人,還是待在宮裡不出去舒坦。

御史大夫蘇良勸諫王世充說:「陛下說話太多卻沒有要領,您把看法說出來就完了,別自己給自己設置障礙再唧里咕嚕地去解釋。」如果王世充昏暴的話,他會憤怒,會將蘇良打個生活不能自理,或者乾脆把這個不會說話的傢伙給殺了。

可是,聽完蘇良的話,王世充咬著嘴唇沉默了好久,做出一副很傷心的樣子。他在反省自己,努力反省。可是,反省到最後,一點兒也沒見改善。內政忙得一塌糊塗的王世充,還不忘加緊軍事攻擊,打仗打到了李淵頭上。

李淵對不起張善相

當上皇帝之後,王世充首先拿唐朝的伊州下手。在這裡,他碰到了一位非常固執的守將。這個守將,就是李密的舊屬張善相。伊州只不過是個極普通的城池,而王世充親自上馬,帶來的是幾十萬的兵馬,張善相敗績,被殺。

這不能怪張善相不會打仗,因為敵我力量懸殊實在是太大;也不能怪李淵派來的援軍行動緩慢,因為李淵壓根兒就沒派人救援。在李淵心目中,張善相是李密的舊將,死了更好。然而,幾天後,他為這件事認錯了。

伊州城內被圍困得斷糧以後,將士們餓了很多天。張善相對他的手下說,你們趕緊把我的頭砍下來送給王世充,你們就有救了。部下聽言,流淚不已,他們寧可餓死也不願意做這種事。由此,可以看出張善相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最後,伊州全線崩潰,張善相被扭送到王世充面前。

王世充俯視著被士卒硬按在地上的張善相。

張善相破口大罵,王世充為求賢才,保持微笑。張善相繼續大罵,直到把這位為了打造自己明君形象而歷練容忍度的帝王給惹毛。王世充受不了了,他拿起大刀向張善相砍了下去。沒有奇蹟,張善相死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李淵感嘆道:「我對不起張善相,張善相卻沒有對不起我啊!」

實話,廢話。

張善相知道這個王世充,狡猾多詐,不可信任。除了婆婆媽媽以外,王世充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謊話連篇,反覆無常。

五月中旬,身處東都的裴行儼就想趁機殺掉王世充,復事皇泰主。可惜行儼兄幹什麼都差一點,還沒開始干,保密工作就宣告破產。王世充知道後,將裴行儼和其他幾人殺頭示眾,很輕鬆地平了這場叛亂。

裴行儼好心辦壞事兒,他策劃的這場政變,讓王世充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皇泰主在一天,他就有復辟的危險。既然都已經想到這裡了,就該拿出點兒手段。於是,王世充命侄兒王仁則、家奴梁百年負責執行楊侗的死刑。

帝王體面的死法,都是喝毒酒。皇泰主見到了王仁則,見他捧著一隻很小巧很好看的瓶子,便明白了一切。他問梁百年:「我想我的罪過不至於死吧,我要跟鄭王談談!」梁百年覺得也對,便問王仁則的看法,王仁則點頭同意。

跑到王世充寢室的梁百年沒能傳上話,他被比王世充還心狠的王世惲擋在了門口。梁百年僕人一個,無法跟王比,不讓他進,他就不能進。他扭頭跑回皇泰主面前,將情況彙報了一下。

楊侗不死心,他不相信王世充會這麼絕情,於是要求見自己的老婆一面。王仁則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但是,問題還是要爭取王世充的同意。梁百年再次跑向王世充的處所,看到門口,便知道肯定壞事了。王世惲還沒走,守在門口,專等皇泰主死亡的消息。梁百年無功而返,他不知道,此時的王世惲其實已經在思考鄭國君主繼承人的問題了。

他不許出現任何差池。

得知連妻子的面都不能見的楊侗此時卻異常平靜,他最後一次燒香拜佛,說出一句非常有名的話:

「願自今已往,不復生帝王家!」

喝下毒酒之後,楊侗凄涼地等待死神的到來。等了很久,很久……很久沒死。不知道是誰使的壞,故意把藥量調低,好讓楊侗死得更慘。王仁則看著一息尚存的楊侗,心有不忍,趕緊找根布條把他勒死了。

搞死楊侗,王世充淡然。

有人常說,生活真他媽好玩,因為生活老他媽玩我。這對悲劇人物來說,一直都是一個真理。就在王世充玩了別人以後,自己也被別人玩了。據報道,繼秦叔寶、程咬金、李君羨、田留安等得力戰將都私奔後,隋唐間叱吒風雲的羅士信也加入了叛逃的行列。

羅士信小檔案

姓名:羅士信

性別:男

籍貫:齊州歷城人(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

身高:165cm(估測)

體重:63kg(估算)

武力:★★★★★★★

軍事:★★

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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