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家庭生活

妻子毛秀叢已被他厭惡,準備趕她回老家;

弟弟戴春霖步他後生,好色成性;

兒子戴藏宜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母親藍月喜是位善良和藹的老人,安慰被戴笠毒打的小特務。

毛秀從驚恐萬狀,待她醒悟過來失聲哭道:「我沒有偷漢,我若是那號人,早就沒臉做人了!」

戴笠道:「你憑什麼敢保證你不是騷貨?今晚我就抓住把柄了,你還敢抵賴?」

毛秀叢哭道:「春風,你不喜歡我我沒有想法,我比你老,也沒有背景地位,只求你不要懷疑我,我真的不曾偷漢養漢。我和媽在家裡同進同出,天一黑關門閉窗,從不與男人來往,不信你可以問媽媽,你是她親生的,她總不至於眼見你戴綠帽子!」

戴笠喝道:「是不是只有天知道。我只抓住今晚上的把柄,望你給我個說法。」

毛秀叢正要分辯,外屋的藍月喜被吵醒了,叫道:「你們兩口子怎麼啦?吃多了吧?」

戴笠聽得一把捂了毛秀叢的嘴,壓低聲音道:「不許吭聲,你不要臉我還要面子!」

毛秀叢果然不哭了,把天大的委屈和淚水全咽進肚裡。

戴笠道:「媽,我們在捉老鼠,是不是吵著您了?」

藍月喜也是聽得迷迷糊糊,聽兒子這麼說也就信了,道:「我以為你們夫妻倆吵架了,不吵就好,老鼠打著了么?」

戴笠道:「沒有,我們正睡覺,它爬到床上來了,我怕咬了手,沒逮著,等起來一追,原來房裡有個洞。」

藍月喜打著呵欠,又回去睡了。彼此一睡無話,各想心事。

從第二天開始,藍月喜就打點行裝,準備起程。毛秀叢自知再也無法挽回丈夫的心,抹了淚,也準備隨婆婆回江山老家去。

心中的委屈無法排解想向弟弟毛宗亮傾訴,可因弟弟在杭州警校擔任譯電員工作,要見一次面都很難。

毛秀叢常常一個人躲在暗處流淚,自己和自己說話:真的,我好蠢,清天白日的,他在母親面前都不尷尬,我做女人的還羞臊,真的,我好蠢。

藍月喜準備妥貼後,戴笠又翻看黃曆查了個黃道吉日起程,派徐遠舉去送。

最近幾天除了送母親、妻子回老家,戴笠還要送唐縱、周偉龍等人去德國學習。

關於唐縱被撤銷書記職務的事,才發生沒多久,那一次戴笠因有事去了河南,由唐縱代理特務的工作。當時在南京首都警察廳任調查課長的特務趙世瑞得到密報,說有幾個反蔣分子在某地開秘密會被識破問唐縱怎麼辦。

唐縱便按照過去戴笠的作法,讓用秘密逮捕辦法來處理。當趙世瑞派特務把這幾個人密捕起來後,才發覺都是汪精衛領導的改組派的。汪精衛知道了,便找蔣介石要人。一面將幾個人釋放,而將主持這案的唐縱、趙世瑞兩人,一面又向蔣介石力請保釋。趙世瑞在被扣期間牢騷滿腹,表現得很不好,而唐縱不但自己不發牢騷,還再三勸慰趙世瑞,叫他應抱著代人受過的心體會長官苦心的精神,受點委屈沒有關係。戴笠聽到這一情況後,對唐縱非常滿意。經常說唐縱能識大體,叫特務處的人都要學他這種精神。

唐縱被免去書記職務後,曾一度閑在家裡,恰在這時,蔣介石派復興社領導之一——娣去德國任大使館武官,戴笠心生一計,向蔣介石建議道:「德國希特勒的特務組織很有一套,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派幾個去學習他們的經驗和辦法?唐乃健現正閑著,派他最合適。」

蔣介石覺得建議不錯,當下首肯,派唐縱為副武官,隨娣去德國學習希特勒統治國家的辦法。

唐縱臨行前,戴笠他談話,要他到德國一定要專心,調查掌握德國特工活動的辦法,定期向國內報告,介紹德國特工各方面的情況。

唐縱表示道:「雨農兄放心,乃健知道此行任務重大,一定要盡全力學到一些東西,為今後工作打下基礎,不辱使使!」

戴笠滿意地拍著他的肩道:「對乃健兄我一向是充滿信心的,目前我們的經驗還很大,組陽也才處於初級階段,德國要學的東西有很多,特務處要發展,真是等著你的米下鍋呀!」

唐縱點著頭,一再說道:「乃健一定不辱使命!」

送走唐縱,母親、妻子也該走了。定好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到了臨別,老太太的話特別多,對兒子道:「春風,有些事我要和你說說,再忙也就這一天了。」

戴笠本想出去應酬,見母親親自開口,覺得於情於理都要陪她說說話,拉拉家常。

戴笠道:「媽,還有沒有忘掉的東西沒打點?」

藍月喜道:「本來就沒幾樣東西。再說你媽也不是個丟三拉四的人。」

戴笠點了點頭他知道母親是個周全的人,處理事情十分得體,且乾淨利索,並經常掛在嘴上教訓部下。

藍月喜道:「我這一回去,外面的事就管不了了,我的身體還健旺,還有你媳婦陪伴,左領右舍也相處得好,這一切都不需你牽掛,倒是你們處面的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娘擔心。」

戴笠道:「媽儘管放心好了。兒子自小就在外面闖蕩,不會有什麼讓你牽掛的。」

藍月喜道:「有一事我一直惦記在心裡,憋到了今天不能不跟你說了。就是你對下屬不要動輒拳打腳踢,人活在世上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你雖有點權勢,說不定明天別人坐莊,那就沒有你的好果子吃。俗話說做一線留一線,留條後路今後好相見。」

戴笠道:「知道了。」

藍月喜道:「光嘴上知道沒有用,要心知道才行。你是讀過書的人,知道很多事理,歷史上多少英雄豪傑、皇帝將相都把命斷送到仇人手裡。做人寧可委屈求全,切莫樹敵太多。得罪了人、傷了人家的心,就算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可以從暗中打你冷槍。」

戴笠最不願聽的就是這些話,但話從母親口裡出來,不得不敷衍道:「兒子知道了。」

藍月喜道:「遠的不說,就說才幹幾年的張宗昌死於非命之事,他也是逞一時之強,殺了俘虜,違反了慣例,還追殺遺孤,這就埋下殺身之禍的種子。」

戴笠自然比母親更清楚張宗昌被仇人之子所殺的事,此刻他在想:如果張宗昌有我戴笠的特工才能,來一個斬草除根,絕不留下一個仇人!

藍月喜道:「從來斬草難除根。我這樣反反覆復說你,你也許有點厭惡,這是為娘的關心你,除了我,這世界誰還從實處為你著想?良藥苦口,春風,娘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裡。」

藍月喜語重心長地說了戴笠一番,見兒子都聽了,便轉向了另一個話題,道:「還有,你弟弟也隨你出來了,他的脾氣和品性和你一個樣,但他哪裡有你這麼大的能耐?你要多說說他,讓他量力而行,好自為之。」

戴笠知道母親的話意,說弟弟和他一個樣無非指的是爭強好勝、貪色不要命。

藍月喜道:「酒色財氣是最傷人的,凡事都得有個度,你弟弟年輕,見識也比不上你,長兄為父,該說、該罵、該管的你還要盡義務。」說到此處,藍月喜嘆道:「可惜的是雲霖和你不在一起,這樣管起來也不方便。」

戴笠道:「母親儘管放心,我已把雲霖保送到中央軍校高等教育班讀書是有我的把握的。這所學校是我的把兄弟,胡宗南主管。弟弟現在已畢業,我又托馬志超管教。」

藍月喜道:「馬志超是什麼人?可不可靠?」

戴笠道:「馬志超是胡宗南手下的師長,與我的關係是親兄弟一般,對雲霖也看得很嚴,待自己親弟還沒有那麼細心用功。」

藍月喜皺了一下眉頭,道:「這號人你才應該小心。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情。這個姓馬的和你這般好,我覺得很不正常,你千萬不要相信,說不定以後上大當的,偏偏就是這號人。」

戴笠道:「這我知道分寸。人在外頭混,再好的朋友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他有利用的價值,不用過期做廢。」

藍月喜長嘆一聲,不再往下說。

說了他和他弟弟之後,戴笠知道下面輪說戴藏宜了。

戴笠道:「藏宜現在大了,都娶媳婦了,做長輩的能省心的還是要省心。」

說到此處,藍月喜臉上露出了一絲少有的笑意,道:「對了,你們的事一件件都叫我擔憂,就孫媳婦還讓我滿意,雖只見了兩次面,到底是大戶人家的閨女,模樣長得漂亮,又識大體,有禮有貌的,見了我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叫得我心裡怪甜,你呀,沒做一樣好事,就安排的這位媳婦還叫我滿意。」

戴笠本想說:就你們老人容易滿足,新媳婦叫幾句奶奶,就把你迷糊了,誰知道過了門後會是什麼樣!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覺得母親難得開心,就讓她高興好了。我們家鄉流傳一句俗話,叫「買豬仔看豬娘娶媳婦看父母」。王天術的太太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禮節禮貌、交際應酬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