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笑憑闌 第二十四章 勁爆消息

容楚身子一震,不動了,意識消失之前,他居然還來得及驚愕並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太史闌咧咧嘴,摸摸臉,對自己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出手表示同樣的驚愕和滿意。

不過不選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時候能令這個狡猾的傢伙第二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呢?

她把容楚挪到一邊,盯著他眉目如畫靜謐安詳的臉,很想惡狠狠撲上去反攻一次,實現她鳳在上的理想,但是算算時間還是算了,容楚太厲害,人間刺對他影響有限,說不定轉瞬就會醒,那她就白費力氣了。

她爬下床,穿好衣服,捶了捶老腰——整整一夜的折騰,她這鐵腿鐵腰都有點受不了了,真不知道容楚那豆腐腰怎麼還能百折不彎,以前不會是裝的吧?

穿戴整齊坐在床邊,外頭已經傳來鳥叫,不倫不類十分難聽,花尋歡的口技實在不敢恭維。

她低頭凝視著他,眼神很深,很用力,似要將這容顏都刻在自己腦海里,以後天涯作別,日久彌新。

他睡顏寧靜,神情間有淡淡滿足,太史闌抱膝坐在月光里,想著容楚時常微笑,卻又讓人覺得氣質尊貴難以接近,但他無論什麼神情,都少見有滿足之色。

他這樣的人,本就擁有一切,沒有渴望追求的東西,「滿足」二字就無意義。

此刻見到他這般神情,她很欣慰。

屋外的鳥叫越發難聽,天快亮了,花尋歡在催促。

太史闌站起身,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今夜一夜風流,可會結出人間花果?

她笑了笑,彎身拍拍他的臉,「看你的本事咯。」

隨即她拖過被子,給他蓋上,摸摸桌邊的茶壺,發現茶已經冷了,乾脆潑掉。

男人那啥以後不能喝冷水,為免他醒來以後憤怒喝乾冷茶,乾脆讓他沒得喝好了。

又轉了一圈,心裡知道沒什麼事好做,知道該趕緊走了,卻又忍不住想磨蹭一陣子,多呆一刻也好。

這實在不符合她的性子,她嘲笑一下自己——成了女人,也就和大媽一樣婆婆媽媽了。

最後她將他的靴子端端正正擺好,靴尖朝內——別去追了,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然後她起身,開門出去。

沒有再回頭。

她做下的決定永不後悔,無論是大鬧容府,是公開拖了他去佔有,是今夜一夜顛倒,還是馬上要做的事。

門外沒有人,容楚好容易等到今天,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來壞了他的好事的。所以也就給她提供了方便。

花尋歡背了兩個包袱從一處陰影里閃了出來,鬼鬼祟祟,表情興奮而曖昧,一看就是為某事腎上腺激素猛增的激動模樣,和初次看A片的初中生神情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盯著太史闌的臉猛瞧,似乎想瞧出這一刻和半天前的不一樣來。

可惜太史闌的淡定臉永遠讓想獵奇的八卦王們失望。

「走了?」花尋歡問她。

太史闌點點頭,接過包袱,兩人越過高牆。

容府的守衛不說麗京第一也絕對算得上前三,不過對於曾經用龍魂衛做過護衛的太史闌來說,什麼都不是問題,不過一刻鐘,她們已經越過了容府的層層高牆,穿越守衛的死角,出了容家的後門。

太史闌落下牆頭前最後回望,只看見容家連綿如海的屋脊。

哪座屋脊下睡著他?

不知道也沒關係,只要他能安睡。

太史闌跳下牆頭,花尋歡跟在她身側,這時候終於有了機會八卦,她左瞧一眼,又瞧一眼,瞧到太史闌終於淡淡道:「問吧。」

「啊!你們……你們……」

「嗯。」太史闌淡定地答。

「啊!」花尋歡身子往上一跳,追上去又問,「那個……誰在上面?」

太史闌險些一個踉蹌——居然關心這個問題!

「常規。」她有點不甘地答,隨即甩下花尋歡向前走。

「啊?」花尋歡在她身後吶吶道,「國公不是腰不好么……唉,太史闌你雌風不振啊……」

「總有機會的。」太史闌豪情萬丈地答。

……

一輛馬車駛了過來,蘇亞從車內探出頭。

說好的時辰來接,一分不差。

太史闌看看天色,星光漸漸淡去。

「走吧。」

馬車一路向城外去,經過九府街一座民宅前時,大門打開,一大群騎士出門,跟隨馬車前行。

到了燕雀台的時候,前方高高矮矮站著很多人。太史闌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道:「停。」

馬車停下,幾乎立刻,一個小小圓圓的影子滾了過來。

太史闌原地蹲下,張開雙臂,那小身體兇猛地撞進她的懷抱,差點把她撞得一個趔趄。

熟悉的淡淡的奶香傳來,太史闌深深吸一口氣,覺得在此刻聞見這香味真是最幸福的事,卻仍忍不住埋怨,「你怎麼出宮了?不是說不要送的?大半夜的開宮門這不妥當。」

「麻麻。」景泰藍腦袋扎在她懷裡,小狗一樣蹭來蹭去,語氣卻是埋怨的,「你為什麼要走?你為什麼不要我送?你不要藍藍了嗎?」

「我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一輩子守護你。」太史闌摸著孩子的大腦袋,「現在,我去守護你的江山了。」

「麻麻說男人要有擔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景泰藍不肯放棄,「我自己的江山,我自己守。」

「你在守,你坐穩你的位置,學會處理朝政,學會控制宮禁,你就守好了你的江山。」太史闌輕輕摸著他光滑的發,「但你的江山那麼大,你一個人,照顧不了那麼多的地方。所以你記住,一個好的領導者,不是自己累死累活把所有事都抓在手裡,而是善於發現並使用人才,將每個人,用到他最適合的地方去。」

「麻麻適合陪在我身邊。」景泰藍抱著她的腰,嗚哩嗚嚕地說。

「麻麻適合打仗,害人,爭天下。」太史闌道,「每個人都應該去做她所能做到的事。麻麻知道自己不能做一個常規意義上的好妻子,但麻麻最起碼可以做一個好母親和一個好將軍。」

「我有很多將軍,」景泰藍著急地道,「讓公公去。」

太史闌哼一聲——這小子,以前抱著容楚狗腿地喊爹爹也有過,一轉眼就把他給賣了,真是偏心。

「容楚不能去,他要為你坐鎮京師。」太史闌道,「三公雖然帶著一大幫文臣老臣支持你,但關鍵時刻還是槍杆子里出政權,沒有軍方支持,你就是無根之木,遲早要被宗政惠那批人給砍了。你以後對公公好點兒,這年頭,手上有兵權有實力還不起反心的老實人已經不多了。」

身後花尋歡噗地一聲噴出來,想必對那個「老實人」三個字很有意見。

容楚對皇權老實,只怕還是因為她太史闌吧?

「還有很多很多將軍……」景泰藍泫然欲泣,大眼睛蒙上一層水汽,「大司馬為什麼要勸我同意你的上書……」

大司馬宋山昊在一邊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這不怪大司馬,這是我的意思。」太史闌道,「靜海城亂象明顯,稍不注意就會被東堂打開南地的缺口,不可輕視。靜海海軍初建,實力還不行,現在陸上由折威和天紀合力把守,這兩軍是在外多年的駐軍,自成體系,軍中不少人曾經是容家的舊部,所以除了容彌父子,現在也沒什麼將軍能夠駕馭得了他們。容家父子又不能去,那隻能我去了。」

「你更駕不了他們呀。」景泰藍扁著嘴,「你是女的,還年輕……」

「折威主帥,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太史闌笑了笑,還有句話沒說。

邰世濤也被派往靜海城,作戰出色,已經升為參將,領天紀左翼先鋒。

說實話,如果容楚不能去,那麼整個朝野,也只有她適合前去主掌靜海城了。

這是她闖容彌議事堂第一夜,駁回了容彌的想法,讓他叫容二爺託病謝辭前往靜海城時,便已經想好的下一步。

去鎮壓靜海城的人,必須有足夠的力量。去的人做得好,是能藉此掌握雄厚軍權,但更可能因此送命,所以朝中最近對這個熱乎又燙手的山芋那是又*又怕,為這個人選天天開會吵架,爭了一個月,一直沒能定下各方都同意的人選。幾乎每個人選的提出,都有人不服氣。

如果容家不能去,就得去一個和容家有幾乎足夠能力,但又和容家沒有牽扯的人。

所以她睡了容楚,卻不嫁他。昨日容府一番大鬧,今日她離京,明日麗京就會傳出她和容府決裂。

那麼將來無論她在靜海城做了什麼,便真中了圈套,麗京這邊的反對派也很難牽連到容府。

普通的將軍不足以壓服複雜混亂、各方勢力雲集的靜海,她要守住景泰藍的江山,她也要守住容家的安危和地位,所以,她代容家前去。

容夫人說的對,她真的做不了一個常規意義上的好妻子,做不到容夫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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