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囀九天 第五十一章 SM大戲?

粉塵伴同太史闌的聲音飄灑而起。

一片銀霧。

眾人,包括萬微在內,都傻傻地看著那片淡銀色的粉末,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什麼。

灰?剛才桌上沒灰啊。

「劍!快看!劍!」忽然有人驚叫。

眾人這才看見桌上長劍,都倒抽一口氣,萬微霍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

「怎麼……怎麼可能……」她指著那桌上長劍,連聲音都變了。

桌上劍,只剩下了大半截,還有半截,不見了。

眾人此刻才知道,剛才那陣淡銀色的粉塵,原來竟然是被摧毀成塵的劍尖!

摧劍成塵!這是何等可怕的內力!

眾人獃獃地望向太史闌——走眼了!咱們都走眼了!

原來這位傳奇女子,竟然真有一身深藏不露的頂級內功,難怪能夠在那些危險境地中力挽狂瀾,短短時日,創下偌大聲名。

太史闌一低頭,輕輕一吹,桌上劍屑飛起。站在她對面的萬微,瞬間覺得自己也如塵埃,被太史闌吹飛。

她毫無血色的白臉上,現在已經變成了慘青色。

太史闌隨手拿那紅布揩揩臉,往地下一扔,看也不看這些女人一眼,抬腳就走。

她走得搖搖晃晃,腰背卻還是筆直的,所經之處,人人自動讓開一條道。

萬微還直挺挺立在那裡,不是故意,是完全僵掉不知反應,太史闌就當她是空氣,一邊走一邊順手一揮。

萬微看到她這趕蒼蠅似的一揮,才想起剛才的賭約,發青的臉瞬間又漲紅,咬咬牙,僵硬地抬起腿,讓到一邊。

武林中人比官場上要重誓約得多,當眾發下的誓言如果違背,日後也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站得遠遠的慕丹佩瞧瞧尷尬的萬微,想想剛才出了大洋相的阿都古麗,又快意,又覺得有點毛毛的。

她抄著袖子,又退後一步。看著揚長而去頭也不回的太史闌,看看滿面榮光趕緊跟上的二五營學生,再看看一臉笑意攙著景泰藍也告辭的容楚,良久,發出了一聲鬱悶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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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闌其實此時已經暈得快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她酒量確實很差,景泰藍手指上沾的那滴酒母,泡在大杯水裡,硬生生也把她搞醉了。

能堅持到現在,掙扎著爬上馬車,已經算她自控力牛逼。她爬上馬車,腿一軟,撲向車內的軟墊座位。

砰一聲她撞在了另一個有彈性的東西之上。

她也不驚訝,順勢往上一躥,壓住了那東西,雙臂一抱,八爪魚一樣將那軀體狠狠纏住。

底下發出一陣沉悶的笑聲,他的胸膛在她臉下震動,「好熱情……太史,你是終於打算睡了我嗎?」

太史闌嘿嘿一笑,一伸手從馬車壁上扯下用來束車簾的布帶子,三下兩下,把容楚嘴給纏上了。

黑暗裡容楚眼睛頓時亮亮的,充滿了好奇和興趣,以及……被狠狠採擷的渴望。

「別想太多,我三觀正常。」太史闌拍拍他的臉——兄弟,別那麼饑渴地看著我,我不玩**和車震。

她上下瞟瞟——容楚烏髮散披,唇角帶笑,一副身嬌體柔好推倒的模樣,還有那滿眼裡「快來睡」的勾情吶喊,著實勾得人好癢,好癢。

酒是壞東西!害她玩不動!

她一邊幹活一邊嘆息,因為人間刺長期綁在手臂上,導致她最近手臂肌膚出現瘙癢,想必是長期受毒氣影響,所以她今天沒有帶人間刺出來。不然多方便,輕輕一戳,容楚變呆。

她又找出一個帽子,扯出裡面的棉花,把容楚耳朵給塞上了。

至於手腳就不必管了,她壓著呢,容楚要想起身,必得先把她掀翻在地,她相信他捨不得。

然後她狠狠拍一下車壁,問他,「聽到不?」

容楚愕然看她。趕車的龍朝聽見動靜要探頭進來,被太史闌一把推了出去。

景泰藍已經被容楚上車前交給蘇亞她們,此刻車內就太史闌和他。

黑暗的車廂里彼此呼吸浮浮沉沉。

太史闌確定容楚聽不見,終於放了心,重重倒在他身上,手肘撐在他胸膛上,道:「我今晚有話想說,又不想傻傻地對牆壁說,又不想給你聽見,只好這樣了。」

她霍然一個翻身,狠狠一拍容楚胸膛,「擦!你今晚是故意的吧!」

她唰地忽然又坐起,跪在容楚大腿上指著他鼻子,「你故意給那三個女人機會是吧?你真要狠心拒絕,她們能搭這麼久棚子?送這麼久點心?」

她咕咚一聲倒在容楚身上,手臂撐著他的胸,「你故意讓她們見到我是吧!你想看我的反應不是嗎!你這混球!」

她伸手去捏容楚的臉,手指揉來揉去,拉他眉毛,按他鼻子,扯他嘴角,惡狠狠道:「丑一點!再丑一點!這麼花瓶兒似的,煩死了!不曉得我最怕煩這些事嗎!」

忙了半天容楚玩具,她忽然又泄氣,趴在他胸上,伸長手臂,大嘆:「就是煩!從一開始就知道,遇上你就是煩!什麼身份地位、階級鴻溝、世家大族,豪門規矩。甚至還有國政,朝爭,家族內鬥。哦,還有個高貴的太后娘娘,這還沒完,還有一堆找死的女人!OMG!難道我這一生,就要和這些破事纏鬥到死嗎?」

她唰一下又爬起來,怒目,指著容楚鼻子,「不要!」

又虛空啪啪煽他,「這麼多破事也罷了,你自己還總放心不下,總確定不了。我不就是曾經喜歡過李扶舟嗎?我現在還是喜歡,但,只是喜歡!如同我喜歡世濤,也不反感司空昱。就那麼簡單!我不就是不愛說話不愛表達嗎?哪,我現在說了!說了啊!你聽不見不關我事啊!」

罵了半天,她累了,也說痛快了,出生到現在,幾乎還沒這樣充滿情緒長篇大論地講過話,她口乾舌燥,兩眼發花,砰一聲又栽下來,兩手軟搭搭地垂在他耳邊,喃喃道:「想著你那些煩人事,我就惡向膽邊生。你要一個熱愛簡單的人怎麼接受?給我一點勇氣……」

她忽然下巴一歪,眼睛一閉。

瞬間呼呼大睡。

馬車裡又安靜下來。

裡頭又蹦又跳鬧了這麼一通,沒人進來看,外頭也一點聲音都沒有——都屏住呼吸聽呢!

完全安靜之後,外頭才恢複活氣,忍住笑,該幹嘛幹嘛。

馬車裡頭卻還是安靜的。

太史闌趴在容楚身上呼呼大睡,嘴角還咬著容楚的扣子。

容楚一直沒說話,在被太史闌又罵又捶又鬧的期間,他一直眼神亮亮的,用一種茫然無辜的表情看著她,這種表情給了酒醉的太史闌充分的鼓勵和暗示——這傻子此刻很傻,他聽不見!儘管發泄!

此刻太史闌發泄完了,某人無辜茫然的表情也立刻收了。

容楚抬起手,先取了塞耳的棉球,看看那塞得稀鬆的棉花,撇撇嘴,手指一彈。

又取下那布帶——都不需要他費力氣,手指一拉就掉了。

這種捆綁法……沒勁。

他躺著沒動,只略微調整了姿勢,好讓太史闌睡得更舒服一點。

馬車轆轆搖晃著,月色淡黃,射到車內卻成了一片淺藍色,瞧著很乾凈很清涼,外頭偶爾溜進來的風,也涼涼的帶著雪意,讓人從眼睛到心,都似乎瞬間空曠起來。

可他的心情,此刻卻是滿滿的。

終於……聽見了。

這個惜字如金、任何事都直來直去卻不肯表達感情,讓他輾轉勞煩的臭女人!

沒想到她不說則已,一說則如長河之水滔滔不絕,感情激越激憤,令他剛才差點沒能控制住表情。

是不是外表冰封堅執的人,內心裡情感壓抑過久,爆發出來更為激烈鮮明?

這也真是他對太史闌難得之體驗——完完全全另一面的她。

他輕笑一聲。

酒啊,真是個好東西。

「你呢……」他抬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有些話說的是對的。你說那三個女人是我故意放縱的,嗯,我是故意的。真要打發她們,她們哪有機會在比試場門口給我天天送早點果子?其實那天我就已經打算讓她們知難而退,然後我看見一輛馬車跟著我。」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很滿意的樣子。

「既然你都來了,怎麼好讓你空跑一趟呢。」他嘆一口氣,「但我不是故意刺激你。太史,我想過這個問題。如你所說,我長了招蜂引蝶的臭皮囊,這些事兒免不了。我可以一一解決,不讓這些事有機會到你面前。可是如果事情全被我擋了,你對這種情況一無所知,那將來如果有些人心機特別深沉,手段特別狡猾,你會不會因為沒有準備而上當?你很聰明,也善計謀,但太喜歡簡單直接,你可以戰勝很多事很多人,但我怕你對陰柔奸狡之輩估計不足。」

他輕輕給她按摩頭頂穴位,以免她早晨醒來宿醉頭痛。

「所以我覺得,偶爾讓你見識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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