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囀九天 第二十六章 水中濕吻

一霎那強力佔有,一霎那柔情珍惜。

唇邊的肌膚原本濕潤微涼,他的唇一路滑下去,貪戀她肌膚的極度光滑,那種流暢的飛揚感和親密的熨貼感,像少時在雪地山坡上練武,忽然滑跌了山坡,人在冰鏡上一路長滑,雪花不斷騰騰地撲起來,撲到臉上,蓬鬆柔軟,亂舞的雪花中看見遠方的景無垠地展開,剎那間心胸開闊,而心底要開著花兒來。

他呻吟一聲,咬住了她的唇角,而她似乎咕噥了一聲,有點不滿有點想反抗的意思,抓住了他的腰要想轉過來,卻又沒力氣動彈,只讓她自己更軟地化在了她懷裡。

容楚低笑一聲,齒尖一松,放開了她的唇角,卻又立即舌尖一卷,將她的唇瓣裹住,微微一吸吮,只覺得甜蜜芬芳,滿是少女清新滋味,一開始觸及微微的涼,像是冬日裡的冰碗子,甜而不膩,帶著微微的松香和果香,人間最純凈最天然的味道,他迷戀地用舌尖一遍遍描過她的唇,總覺得屬於她的輪廓就是美的,好的,神靈最好的創作,增一分減一分都是愚蠢,而且絕對是和他最契合的,兩張唇的弧度,天作之合。

她又在推他,手抵在他胸口,軟綿綿的,不像推拒倒像是調情,他的肌膚沾水也極其滑潤,她的手放上去便吱溜滑下來,她又雙手無力,這一滑便擱在了他已經被拉開的衣襟,將他的衣襟扯得更大了些,更因為神智迷糊,有意無意擱在他胸前,指尖悄然刮搔著,他低低笑了一聲,眼神忽然便更深幾分。

無意撩撥比有意勾引向來更有情趣,她這般姿態,千年也等不到一回,容楚怎肯放過?

「到底怎樣了啊……你們!」上頭司空昱又在鬼喊鬼叫,可惜他的角度完全看不清底下在幹什麼重要事兒。

「忙!啊好忙!世子您務必撐著!」容楚探頭急急對上頭喊一聲,將太史闌轉了個身,嘩啦一聲水聲飛旋,她轉過來的腰身將水流攪動出一個迷離的弧度。

「快——點——啊——」司空昱哀嚎。

「好——忙——啊——」容楚大叫,「她中毒了,我得先給她驅毒!」

「快——啊——」

太史闌隱約也知道發生什麼,大白眼又翻了過來,容楚低笑一聲——正事要緊!

「先前我給你解釋了半天,現在輪到我向你討債……」他咕噥一聲,忽然猛地一低頭,近乎兇猛地吻上她的唇。

這回不再是先前的淺嘗輒止,唇瓣描摹,溫柔體味,細細迴旋,而是迅捷的、直接的、近乎掠奪毫不客氣地,太史闌齒關都被撞得微微一麻,隨即容楚舌尖一撬,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溜進了她的齒間,兩舌相碰,忽然就成了兩尾活潑的魚,一個逃一個追,一個拒絕一個索取,一個反攻一個壓制,一個顫慄一個*,他吸吮著她,纏繞著她,用舌尖做大帥的武器,在她的天下縱橫來去,每一步都是江山在握,每一刻都在攻城掠地,節節進逼,只想盤踞了她的山河。

兩人呼吸都漸漸粗重,兩舌攪纏的顫慄似一陣微電波,從舌尖傳到臉部,化為溫存迷醉神情;再從臉部傳向全身,化作彼此的顫抖和更緊密的貼合;男體與女體,得益於造物主的神奇,生來便是為了相互包納,每個凸凹都自有身體的密碼來填滿,成就契合的美妙;而每次細微顫慄帶來的傳電般的感受,讓這樣的契合和貼近更加神妙而快樂,肌肉和血液之間都似在相互傳導,一點摩擦、一點接近,一點起伏如波,都會引起彼此全身興奮的神經和纖維在歡呼舞蹈,再互相傳遞,讓愉悅如煙花亂,在意識的天幕炸開。

這樣的遍及全身的細微顫動,漸漸也波及了周圍的水域,水波也起了細密的顫抖,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漣漪從小到大,一個套住一個,像冥冥中命定的緣分,甩不掉脫不開……水幕漸漸展開,倒映相擁的男女,那是儷影雙雙,他的臂有力地攬住她的腰,而她的手,輕輕擱在他的胸前。她身子虛軟,而他如此兇猛,她時時向後仰著頭,後頸腰背和水面之間,彎折成一個倒垂柳般的美妙弧度。

黑暗水牢,陰森空氣,彼此的撞擊和品嘗卻甜蜜而馥郁,遠光幽幽地打過來,他和她的剪影,是水面上一道連體的塑像,展示曲線之美,輪廓之美,男和女之間,兩情相悅之美。

「好了沒……」司空昱又在鬼叫。

「快了!」容楚抱著太史闌,嘩啦一下又換個位置,繼續埋頭深吻。

過了一會兒,「好了沒!」司空昱跺腳,「什麼毒這麼難驅!」

「我很忙!」容楚又忙著去偷香了,司空昱則忙著給他擋箭。

但凡做容楚情敵的人,都很倒霉,很倒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者也就一瞬,容楚終於滿足了,抬起頭來,吁出一口長氣。

他估計再不放開,太史闌得憋死了。

太史闌果然急速喘一口氣,才勉力抬起頭,她臉上難得的紅潮亂涌,眼神濕漉漉的,睫毛上都氤氳著水霧,看起來居然嬌弱羞怯,如林間驚惶的鹿。

容楚玩味地瞧著,心想這世上要是有一種能夠留下人面貌影像的東西就好了,那麼每次太史闌撒潑了強硬了他就可以拿出來回味——她也曾這麼風情迷離過,或者也可以請她一起回味

這個念頭如果被此時遠在大荒的景橫波同學知道,大抵會立即從她那個畫滿粉紅內褲和胸罩的箱子里掏出一個數碼相機,大叫:「我有!租你!一千兩銀子一張!還有,記得多拍幾張你自己照片我好賣,再還有,記得多拍幾張太史闌裸照來我好賣……」

……

不過可惜太史闌這樣的脆弱也只是一刻。

她哪怕中毒神智模糊,也知道今天便宜給容楚佔大了,不過佔了就佔了,占完了要死要活大打出手實在不是她的風格——換句話說如果她自己不想給占容楚也只能親吻她的屍首。

她頂多覺得體位和姿勢不那麼盡如人意罷了,還有環境不夠美好,這好歹是她的初吻,初吻哎!

對面容楚笑容搖曳,太史闌對他呲了呲牙,微微抬了抬腿,拍拍。

言下之意等著我鐵腿伺候。

容楚笑得毫不在意,附耳在她耳邊道:「好像聖甲蟲給你先淘洗了腿部經脈?好事,女子好腿,男人魂飛,便是給你絞一絞,我也是樂意的。」

太史闌懶得和這精蟲上腦的流氓說話。

容楚也不再玩笑,雖說機會難得,偷香竊玉的事兒卻不能不顧時間地點,為了佔便宜丟了命的蠢事還是不做的。

「你起來。」太史闌忽然伸手去拉他。

「怎麼?」容楚一愣。

「上去。」太史闌示意他爬上旁邊欄杆,「別在水裡泡著,你腰不行,要是站不住,我給你撐著。」

容楚忽然回過頭來,定定地瞧著她。

「怎麼了?」太史闌抹了一把臉,「我現在更美了?」

容楚「噗」地一笑,覺得他看中的這女人真是妙人啊妙人,正常女人這時候不是該趕緊摸臉問「怎麼了,我臉上是不是有臟?」

「我是說……」他慢悠悠地道,「你終於知道關心我了。」

「嗯,語氣很怨婦。」太史闌道,「不妨多來幾次。」

容楚不理她,眯著眼睛,滿臉回憶的神情,「我記得上一次你對我說『你起來』三個字,還是在二五營的時候,你把我從你屋子的床上趕下去,連躺都不讓我躺。」

太史闌心想這傢伙怎麼這麼記仇呢,這點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不過換個角度想,這傢伙難道把和她相遇以來的大小事都記得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節奏?

「不容易啊……水裡來火里去的……」容楚還在自怨自憐地嘆息。

太史闌很想把這個很多時候霸氣狡猾偶爾也賤賤的男人給壓到水底狠狠揍一頓。

或許他會覺得揍也是一種表白?

「上去。」她懶得和他說,指揮他,「我撐住你。」

其實她是不想和他一起呆在水裡——衣服被扯開了為毛他一直不想辦法束起?袒胸那啥不知羞恥地呆在她面前,讓她每次都無法避開他那明珠一般的好皮膚,每次看見都忍不住有噴血的衝動——給氣的。

最討厭男人皮膚比女人好!

「你在侮辱我吧?」容楚眨眨眼睛,「你泡水裡,我呆上面,然後你撐著我?為什麼每次你都會提出這種可怕的提議?你記得我是男人嗎?」

「我只記得你是沙豬。」

容楚想這隻豬是只什麼豬?這女人不覺得拿豬來比擬他會讓豬羞愧而死嗎?

「別逞能了,」他懶懶道,「你中的這毒很有點麻煩,真力驅除不掉,只能給你逼在一處,別看你現在有點精神了,可等我真力一撤,你還是要又軟又麻,哪有力氣撐我?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有聖甲蟲的藥力在,終究能給你化掉,不過需要時辰,另外,這藥力在寒水中發揮,溫泉對其應該有驅散作用,這山裡可能有溫泉,到時候我陪你泡泡去。」

太史闌不理他,低頭看看水位,覺得水位好像高了些,從腰部快到胸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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