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心傾 第五十八章 別再和我搶女人

李扶舟本就開裂的衣服,瞬間被扯裂到底,肌膚如玉,亮在暗色中……

李扶舟低頭一看,臉色一變,忽然將太史闌一把推開。

他一向溫文爾雅,風度親切,從未有任何失禮之舉,此刻這一推,卻顯出了幾分急切和粗暴,太史闌被推得一怔。

她怔住,李扶舟也怔住了,低下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動作是他做出來的。

兩人怔然對望,一時氣氛尷尬。

人影一閃,花尋歡奔了過來,人還沒到就咋咋呼呼,「怎樣了?你們怎麼樣了?太史闌你不要緊吧?李扶舟你……啊?」

花尋歡的大嘴巴唰一下停住叨叨,嘴巴張得可以喝風。

香艷……太香艷了……太他娘的香艷了!

太史闌手按在李扶舟胸前,李扶舟衣衫不整,肩部衣服去掉半截,半身都快裸了,從太史闌的手勢來看,明顯那半截衣服就是她扯掉的。

呃,這兩人,一個溫和一個冷漠,不像那種乾柴烈火瞬間掀翻的類型呀,再說這啥地方啥時候,合適嗎?還是這樣比較特別比較爽?嗯,太史闌那傢伙本就不太正常,她這麼猛是可以理解的喲……

花尋歡托著下巴,越想表情越豐富,越笑神情越淫蕩……

太史闌冷冷盯花尋歡一眼,花尋歡趕緊合上嘴,啪一聲上下齒關猛地相撞,聽得人身子一麻。

「我說……」花尋歡指著上衣撕得走光的李扶舟,一邊暗暗吞一口口水,一邊對太史闌結結巴巴地道,「他雖然救遲了你一步,倒也沒耽誤事兒,你也不能就這麼扒光他呀,晚上不成么。等人少點不成么?」

太史闌瞟她一眼,大步而過,「胡扯!」

她沒有發覺,李扶舟自衣裂後一直一言不發,伸手抿住那件半舊的藍衣的破口,眼神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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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局終於結束了。

除了後來的幾個偷襲的黑衣人,是李扶舟和花尋歡先後出手解決的外,其餘近百名敵人,逃走三十餘人,俘虜四十餘人,學生們出手控制不住殺了七八人,可謂全勝。

會出現「失手殺人」情況,是因為太史闌後來看勝券在握,才說明真相,學生們一旦明白這不是演習,哪裡還會客氣?

山匪的腦袋,一樣是二五營和地方記功的憑證。

回過味來的學生們,也暗暗感激太史闌,如果不是她那個「演習」的說法,學生遇襲時,很難以那麼鎮定的心態應對,對方來勢洶洶,一旦被打亂陣腳,也許戰果就要調轉。

幾個學生將俘虜分別拎開,一番詢問,得知這些人果然是附近的山匪。這裡是全國十三大行省中的西凌行省,離西凌之北的北嚴城已經不遠,這批山匪就是附近龍莽嶺龍莽寨的,佔山為王已經很久。

這一批人自稱,三日前寨主和附近通城的一家大戶發生仇怨,帶人去血洗了他全家,因為這家大戶逃出了一個人,所以一路追殺至此,不想竟然碰上了二五營的學生。

幾個人說法都一樣,看來可信,太史闌卻覺得其中有個人眼神閃爍,看起來有點不靠譜,問了問,那人身份是這批匪徒中的二首領,大首領已經逃了,太史闌想起後來從林後潛入的那幾個沒騎馬的黑衣人,覺得此事還有蹊蹺,示意沈梅花將那二首領拎到一邊,單獨審問。

她自己先去看看景泰藍,小子呼呼大睡,那麼吵都沒能驚醒他,太史闌發覺這小子自從體內餘毒,被容楚的葯慢慢拔盡之後,睡覺就特別沉,像幾輩子沒睡好過一樣。

或者,他以前,真的從來沒睡好過?

隔壁又支了個帳篷,給那個不幸又幸運的傷者休息,那人就是一開始闖進樹林,大腿上被射了一箭的那個,他被箭誤傷的傷口已經被蘇亞給處理過,目前人還清醒,太史闌進來的時候,正看見那小子傻傻地盯著蘇亞。

先前混戰,光線昏暗,誰都沒看清這倒霉蛋長啥樣,此刻休息包紮,洗凈血污,才看清不過是個少年,因失血而臉色蒼白,面貌還算清秀,太史闌眼尖地發現,在她進來的那一刻,蘇亞飛快地抽回了被少年拉住的手。

嗯?這麼快就看對眼了?這世上有一見鍾情?

太史闌不動聲色,立刻轉身,道:「蘇亞,麻煩你問問這人情況,等下告訴我。」

她走得乾脆,蘇亞獃獃地看著她背影,臉上慢慢湧上一抹紅暈。

「小音……」那少年再次拉住了她的手,「你……你怎麼在這裡?我……我找你找得好苦……還有,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蘇亞沉默著,半晌又抽回了手,啞聲道:「陳公子,請將你發生的事告訴我。」

「你的聲音……」那陳姓少年一驚,隨即面色又轉凄傷,「你叫我陳公子……小音……你終究不肯原諒我……」

「公子言重。」

……

太史闌站在帳篷外,注視忙忙碌碌收拾的人群,半晌,身後帳篷門一掀,蘇亞出來。

太史闌回身,眼光在她臉上一溜,蘇亞並沒有眼圈紅腫,只是神情更冷淡幾分。

「陳暮,通城大戶,鹽商,三日前忽有龍莽嶺匪徒闖入他家,殺家滅門,他當時在城外郊寺踏春,倖免。之後被追殺,至此。」

她聲帶受過損傷,發言艱難,以前很少說話,自從跟在太史闌身邊,學了她在太史闌身邊,學了她簡練扼要的說話方式,雖然還有點支離破碎,倒也重點清晰。

太史闌點點頭,心想佔山為王的匪徒,什麼時候這麼囂張了?敢於下山衝出百里,進城滅人滿門?鹽商富裕,家中護院從來不少,都死得一個不剩?這樣燒殺搶掠一個來回,當地官府沒人追捕?

這般細細一想,便覺深意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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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半夜,在天快亮的時候,大家都疲倦地躺下休息了。

太史闌卻沒睡,注視著不遠處一個帳篷,裡面的燭火倒映著李扶舟的身影,他低著頭,手一起一落,不知道在做什麼。

太史闌默然半晌,終究還是站起身,走進他的帳篷。

「在幹什麼?」

李扶舟抬起頭,他只穿了褻衣,一套月白的衫褲,乾淨清爽,手裡拿著他那件撕破的藍衣,還有……針線。

一個大男人拿著針線會讓人感覺很窘,但李扶舟這樣一個人,他的存在,他看過來的眼光,卻讓人一絲也興不起嘲笑或驚訝的念頭。

他的氣質,詮釋這人間一切和諧,於不和諧處,亦能生出和諧。

他的褻衣領口微低,露一抹鎖骨,從太史闌的角度看過去,是一道精緻平直的線,讓人想起精雕玉琢的玉如意。

燭火微黃,色澤溫潤,在他的肌膚上熠熠生光,下頜之下,一筆流暢的剪影。

世間女子在此,這一刻多半亂了心跳,停了呼吸。

李扶舟坐正了身體,也沒有因為只穿內衣而有所窘迫,從容地道:「想把衣服給補好,不過……」他笑笑。笑容溫淡平和。

太史闌看看,線到現在還沒穿過針呢。

男人能把頭髮絲細的暗器穿過葉脈,就是不能把同樣粗的線穿過針鼻,說起來也挺神奇。

「我試試。」太史闌坐下來。

李扶舟看看她這位一看也不像個能飛針走線的造型,然而他微微一笑,讓了讓。

帳篷窄小,讓也讓不出什麼地方,太史闌坐下後,不可避免兩人的膝蓋碰在一起。

李扶舟沒有再讓,太史闌也沒在意,她舉針對光,穿線,看起來很靈敏。

李扶舟微笑看她,手輕輕擱在膝上。

太史闌伸手去拿衣服,李扶舟似有微微猶豫,但也沒有阻攔。

太史闌看著那道巨大的裂縫,皺起眉。

該從哪裡下手?

說實在的衣服撕成這樣,縫補完也無法再穿,李扶舟雖然簡樸,但從不令人感覺窮酸,他的衣服質料都是柔軟舒適的,價值不菲,雖洗了又洗,但更顯氣質。唯有這件藍衣,相對質料普通了些,因為經年日久,色澤已經變淺,領口袖口都有磨損痕迹,用針線密密縫補過,可以看出穿得很精心。

「我只是想將它縫補好,之後再收起來。」李扶舟看出她的意思,輕聲解釋,「這件衣服,我每年只穿一次……沒想到今年撕破了……」

太史闌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半晌道:「對不起。」

她從不道歉,此刻卻語氣堅定。

李扶舟怔了怔,微笑,「無妨,舊衣終將破,不過早遲而已。」

「是你親人給你做的衣服?」太史闌問,「有紀念意義?」

燭火光影下,李扶舟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淡淡的弧影,靜謐而溫存,從太史闌的角度,只看見他的唇角,似有若無地勾了一勾。

「喝水嗎?」他忽然換了話題。

「不用。」太史闌尋找了半天,終於覺得可以下針,一針戳了過去。

隨即她頓了頓,手一撤。將衣服挪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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