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四十章 賊夫妻

次日御駕啟程,啟程之前君珂得到孫太傅失蹤的消息,她笑了笑,滿不在乎揮揮手。。

御駕車馬這回圍得鐵桶似的,堯羽衛前後擁衛,浩浩蕩蕩,御駕走得極慢。

震動天下的鵠騎卻不在隊伍里,用君珂的話說,這種秘密武器,還是少在世人面前出現的比較好,一方面避免驚動百姓,另一方面也免得被各國探子注意。

鵠騎前一晚便已經離開,趁夜飛行,很少有人注意到,鵠騎的隊長,那個缺牙的小夥子費亞,現在不在隊伍里。

費亞是前兩天就被君珂攆走的,走的時候哭喪著臉——他興沖沖拿了君珂發的第一個月的餉銀,想去向「費文麗」姑娘求親,結果納蘭述隨意指了指,一位堯羽衛把他帶到他的巨鵠前,笑眯眯地道:「陛下剛剛給你的鵠賜名為文麗,跟隨夫姓。你看,好看吧?絕對是整個族群里,最好看的姑娘!」

費亞捧著一顆吐血的心,從天堂跌入深淵,但陛下「金口玉言」賜婚他和「費文麗」,他就不能「抗旨不遵」,最後在費亞哭求之下,君珂「求情」,准他將功贖罪,攜戚真思出趟遠差,才好歹允許他「退了親」。

經過這一遭,費亞同志終身視納蘭述如猛虎,別說不敢再叫他醜男,每次陛見必得以其漏風的口齒,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讚美陛下風姿數千言……

當然這是後話了。

帝後的車輦在隊伍的中央,密密遮擋,車輦寬大,小型房子似的,君珂和納蘭述自進入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別人看來也正常,小夫妻久別重逢,蜜裡調油,夙夜匪懈做些年輕人都愛做的事才符合人道嘛。

別說咱思想猥瑣——瞧那車廂震的!

……幺雞同志舒舒服服躺在帝王御輦里,身下墊著金絲褥墊,爪邊擱著吊燒豬蹄,腳頭堆著葡萄美酒,肚皮上擱著長毛毯,眼上遮著眼罩,肥大肚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震得整個車廂都在顫抖……呼……嚕……呼……嚕……

偶有路過的護衛,悄悄搖頭——陛下好像是不打呼的,難道是皇后?哎呀……女人這麼大的呼嚕聲,罪過,罪過……

幺雞同志昏天暗地地睡,睡醒了起身到馬車角的馬桶尿一泡,飛流直下,表情愜意,回頭繼續——不要考驗哥的睡功,哥會讓你崩潰。

每天馬桶要清理三次,每次來端馬桶的人都咬牙皺眉汗如雨下——高手就是高手,皇室就是皇室,排泄也這麼不同凡響振聾發聵,臭得令人髮指,多得瞠目結舌,令我等凡夫俗子慚愧汗顏,五體投地……

每到州縣必有當地官員高接遠迎,前來參拜,官員們遠遠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褻瀆天顏,馬車照例是沒有動靜的,沒動靜正常——見過哪位皇帝在縣官前來參拜時特意下車相見嗎?偶爾馬車帘子縫裡會飛出一根骨頭,該官員必然如降甘霖大喜過望,小心翼翼將骨頭收起回家供奉,導致一路行來,計有五位縣令四位縣尉,得陛下「金口玉骨」之賜,傳家寶代代相傳……

一路上一共遇見刺殺三次,騷擾五次,及原因不明怪異現象七次,其中絕大部分在十里外被堯羽衛發現,最接近最成功的一次,殺手拼著同伴喪盡,利用屍體的掩護,一直衝殺到馬車前,然後……

然後就結束了。

在護衛們的眼睛裡,就看見那個勇悍又狡猾的出色殺手,一往無前衝到馬車前,手中刀剛劈到車窗邊緣,忽然刀就斷了,忽然人就倒了。

在殺手的眼中,只看見自己的刀眼看便要狠狠刺入車壁,他有把握這一刀會將裡面存在的所有摧毀,忽然一個(一隻?一坨?一團?)肥大的雪白的東西飆了出來,看上去有點像動物爪子或者長毛人手,但卻肥大得超乎想像,那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影子一晃,崩崩崩彈出幾點閃耀的寒芒,輕輕一划……

殺手倒下去的時候,茫然地想……娘的,世上怎麼有那麼長的指甲……

幺雞躺下去的時候,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真好,好久沒空磨爪子,現成的就送上來。

這麼一來,外圍護衛們漸漸也知道了幺雞大人在車裡,不禁有些詫異——陛下和皇后太有個性了,敦倫也讓神獸大人旁邊觀摩,難道神獸大人的體香,有催情效用嗎……

……

風聲呼呼,雲氣如煙在耳邊掠過,夜空如一整塊天青的寶石,幽幽閃光。

在半空馳騁看天穹,和在地下行走看天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遠處看來那麼深邃神秘的蒼穹,身在其中時才發覺如此明凈純澈,通透得好像一眼能越過千萬光年,看穿這宇宙奧秘,星光永恆。

君珂抱緊了納蘭述的腰,在他耳邊低低道:「冷嗎?」

「你抱我這麼緊,我只覺得熱。」納蘭述在她耳邊低笑,「這麼用力,如果不是在空中,我會懷疑妖姬在勾引我。」

「不怕掉下去你就盡情翻滾吧。」君珂撇嘴。

她雙臂摟得更緊了些,她是和納蘭述相擁著坐在巨鵠身上,她背對著鵠頭,本來如果一切正常,該是兩人都面對鵠頭,由納蘭述抱她在懷裡,可現在君珂擔心他身體,不敢這樣,卻又不能要求納蘭述坐在她懷中——雖然她很樂意,但也得考慮大男人的自尊心不是?

其實她多慮了,納蘭述不是一般的大男人,這種事他樂意得很,沒事偷香最方便了……

最後研究決定,兩人面對面相擁而坐,君珂還細心地,在兩人之間塞了長毛獸皮軟褥,給納蘭述護住胃。

兩人乘鵠飛行是納蘭述提出的,他說空中省時,還更安全。君珂本來擔憂他的身體,猶豫一下也同意了,畢竟能早點回去也是好的。

「說真的。」納蘭述仰起頭,閉上眼,愜意地任長發被風扯直,享受空中冰晶簌簌清涼落於眉睫的感受,「從古至今,床上地下野地桌上花園水池……都有人嘗試過,唯獨空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如能做這個第一人,死也心甘。」

君珂狠狠捂住了他的唇,「說什麼呢……你這流氓。真不知道你怎麼做皇帝的,人家一代雄主,這個時刻八成想的是如何駕馭這空中雄兵,席捲天下揮斥方遒,你倒好,就想著……這些把戲。」

「大軍也要戰,空翻也要玩。」納蘭述正色道,「一女不御,何以御天下?不能於巨鳥之上御女,何能于飛翼之上將兵?」

君珂:「……」

納蘭述吃吃地笑,蹭了蹭她的頸,「玩笑呢……」聲音含糊。

君珂頭低著,看不見表情,半晌頭埋在他懷裡,「唔……以後……有機會……試試……」聲音更含糊,低得彷彿沒發出過,風一卷就散了。

納蘭述好像沒聽見,看著前方,只是眼眸比星光更亮,唇角笑意一彎。

==

直飛的速度確實了得,但是很快君珂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年代沒有航線,她在空中對方向把握不準,只知道驅策巨鵠往北方飛,空中寒氣重,她擔心納蘭述身體,每隔兩個時辰她便降落一次,每次都搞不清自己降在哪裡,需要再次問路。

第一次落在山區,讓巨鵠自己躲藏起來覓食,山中寥寥幾戶人家,她向山中獵戶討要些熱水,好給納蘭述吃藥。

獵戶端上來的鍋碗都黑漆漆的,似乎還粘著一層莫名的沉積物,君珂捧著這碗熱水為難,心想這叫公子哥兒怎麼喝得下去?

納蘭述斜眼瞟著那碗,懶懶坐在一邊,君珂訕笑著把水遞過來,他撇撇嘴。

「小子莫要嬌氣。」那老丈看不過去,敲敲銅煙鍋,「莫以為山戶人家臟,這不是泥垢,只是咱們山中瘴氣重,常拿草藥來煮水,年月久了,便積了這一層,卻是好東西,草藥精華。前陣子有個藥商看見我這鍋碗,出高價來買我都捨不得,要不是看這小夥子精神似乎差些,才不會拿出來給你們用。」

君珂一聽眼睛發亮,納蘭述還是那副不以為然模樣,要求,「需要過過口。」

「什麼過過口?」老實孩子發傻。

「過過口啊。」納蘭述瞟著她的唇,笑吟吟。

君珂反應過來,臉色發紫,想發作又不能,那老丈咕噥「以為是嬌氣,原來是調戲,小子夠賊……」起身走了。

君珂給說得更是尷尬,納蘭述卻絲毫不知羞,笑吟吟半啟唇,「來呀。」

「這才叫不幹凈。」君珂拒絕。

「你身上每一分都很乾凈,不信我們親眼看看?」某人又流氓。

每次都這一招,君珂暗自發狠——等你病好了,非得叫你一筆筆還回來不可!

回頭一想,不對啊,讓他還回來?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快點呀。」某人在催,「我好渴。」

君珂無奈,端起碗,先含了一口,再喂進納蘭述口中,舌尖剛剛一動,納蘭述就迫不及待迎上來,舌尖一卷一纏,在她口中輕輕一掃,如電光犁過春風卷過,君珂呻吟一聲,身子一軟,已經軟在他的懷中。

舌尖交纏,水珠微濺,彼此柔曼如水草,在各自的海洋中飄搖,天地如此廣闊,容得人全身心投入歡喜,肺腑深處都似被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