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二十六章 求婚?

石門關閉,轟然一聲,好半晌,君珂還怔怔地維持著趴地的姿勢。

她的手指緊緊靠在石門邊緣,剛才要不是納蘭君讓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拉過了她的手,她保不準就忘記收回手,壓碎幾根手指。

好久之後,她聲音喃喃,「是他嗎……」

一聲「納蘭」脫口而出,千鈞一髮之際推開最後衝進來那人的身體,但驚鴻一瞥,石門阻隔視線,她其實並沒有看清那是誰,只是心中強烈的直覺,呼喊著那個名字而已。

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那一刻,明知必死還捨身沖入?

她猛地跳起來,用力敲打石門,「納蘭!納蘭!」

「別敲了。」身後有人沉沉地道,「外面不會聽見。」

君珂轉身,大燕皇陵和大燕皇太孫都沉默在黑暗裡,不因為石門的開啟或關閉而有所震撼。

君珂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短時間之內,這門別想打開。

她露出一抹苦笑,喃喃道,「賊老天最會玩人,想進來的不給進,不想進的非要讓進。」

她環顧四周,這裡是一座大殿,燕陵的格局很奇怪,已經超出常規的陵墓的安排,門後沒有甬道,這座大殿也不像什麼耳室,但要說這就是主殿,似乎也不應該。

君珂想起外面那個升降滑板一樣的格局,心想難道這皇陵內也是多層格局?那到底哪層才是最關鍵的?

大殿空蕩蕩的,空氣倒是不錯,看來有通風口,地面七星圖,壁畫畫著山川莽莽,和一些祭祀場面,四壁都有直通的門戶,看不出門戶後有什麼。

「哈哈哈哈,終於進來了!」黑暗的角落,蒼芩老祖的狂笑聲響起,點亮火摺子,掏出那捲破爛的紙卷,看了看,拉著雲滌塵一閃便消失在東面一座門內,「你們自求多福吧!」

他似乎根本沒打算為難君珂和納蘭君讓,一心奔自己要去的地方。

「好好養著自己,不要中毒了,老祖我還需要糧食呢!」

遠遠一句話拋下來,君珂聽得渾身汗毛一豎——老傢伙什麼意思?

轉頭看身側納蘭君讓,正接觸到他奇異的目光,君珂給他看得又是渾身一冷,道:「你知道開門的辦法吧?如果沒什麼事,可不可以放我出去?我沒打算驚擾你家祖宗安息……」

「出不去。」納蘭君讓打斷她。

「啊?」

「地宮門就是唯一出入門,開啟關閉在三十年內都只能有一次,否則整個皇陵都會被毀,以往都是開了門,進入辦完事,再從這門出去關閉,但剛才……」他苦笑一下,「已經關閉了。」

「啊!」君珂撲在門上一陣抓撓,「不要啊。」

納蘭君讓環顧四周,皺眉問她,「你很想出去?」

「當然。」君珂險些翻白眼。

「我們大燕皇陵,外人進入必死。」納蘭君讓永遠都那麼正經嚴肅,「你要想出去,就得先在皇陵里保住命。」

君珂知道世上從來都存在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異之事,但她還是不太相信所謂的外人必死的說法,大燕皇陵又不是活物,它憑什麼來辨認誰是皇族子弟誰是外人?從而決定對方生死?

納蘭君讓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放在心上,嘆息一聲,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伸手去牽她的手,君珂手立即一縮。

納蘭君讓手在半空中一僵,卻沒有縮回,繼續向前,抓住了她的衣袖。

「不要看四面平靜,其實步步危機,沒有我手上的地宮圖,你很容易被攻擊,到時候我還得分神救你。」

君珂笑笑——這傢伙永遠都這德行,說話不中聽。

「你準備去哪裡?」她戀戀不捨地望著地宮門,心裡知道他就在門後,實在不願意離開,可是不離開,扒著這門也永遠沒法讓芝麻開門,她必須想辦法找到出去的路。

「既然來了,就去做我原本要做的事。」納蘭君讓聲音平靜,「也是你原本應該去做的事。」

「我應該去做的事?」

「你以為當初你僅僅因為一手醫術,皇祖父就那麼對你感興趣,不惜讓我親赴冀北去尋找你?然後你一露面就給了你供奉之職?」納蘭君讓一笑,「天下神醫多的是。」

君珂怔了怔,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此刻納蘭君讓提醒,她才醒悟,確實,納蘭弘慶當初對她,也太禮遇了些。

要不然同是神醫,柳杏林名聲比她還大些,怎麼沒這個待遇?

「皇祖父當初招攬你,真正的打算就是為了皇陵,只是後來陰差陽錯,你投了冀北,後來我想,你走了也好,皇陵太危險,你若真去了,有死無生,還不如還你一個海闊天空。」他似乎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千迴百轉,最後你還是來了,當真是命中注定。」

他語氣淡淡,還是那種帶點距離的感覺,但君珂卻聽得心中一暖。

「那到底要我來皇陵做什麼?」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沒什麼。」納蘭君讓解釋,「你應該來皇陵之前已經有所知曉,我大燕歷代皇帝少有活過五十歲的,只有皇太祖父是個例外,但他也在五十歲的時候重病,之後熬了過去,但後來身體一直衰弱,久病不愈,不得不在六十歲的時候提前退位。也就是皇太祖父長武帝,駕崩前告訴了我皇祖父一個秘密。」

「什麼?」

「或者說是一個猜疑,他認為,大燕皇帝不能長壽,很可能和皇陵有關。」

「為什麼?」

「長武帝在五十歲死裡逃生之後,回想歷代皇帝駕崩始末,他想起所有皇帝,都曾進入過皇陵。」

君珂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按說皇帝進入皇陵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大燕有民俗,父親歸葬時,做兒子的是要親自下墳坑給他鋪土的,但這事兒延續到皇族就奇怪了,首先大燕皇陵因為特殊原因,離燕朝本土太遠,繼位的皇帝,千里迢迢穿越他國去給死去的皇帝老子鋪土?這萬一敵國攔截怎麼辦?再說國也不可一日無主啊。

她把疑問提出來,納蘭君讓讚賞地隔著衣袖握握她的手,一偏頭看見她目光清亮,臉龐皎潔如月,心中一震,險些連要說的話都忘記了,定了定神才道:「是。但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所有繼位的皇帝,都要親自進入皇陵祭拜,祈求祖先保佑,否則龍脈不穩,皇圖難固。這是長生子留下的告誡,從開國皇帝開始就代代奉行不敢有違,最初沒有問題,但當羯胡和西鄂漸漸割據了勢力,隔開了雲雷城和大燕疆域,導致行路艱難之後,我皇族最後折中了一個辦法,由歷代指定繼承人在繼承皇位之前,前往皇陵,一旦正式繼位,就不必去了。」

「你們大燕既然皇陵這麼遠,為什麼不嘗試再選一塊風水寶地?」

「你是不知道長生子在我朝的地位,他選定的龍脈,沒有人敢去推翻,也沒有人敢說自己看的風水要超過他的,先開國皇帝對長生子深信不疑,早有遺旨,皇陵永世不替,這是不可能更改的。」

君珂回想著先前看見的那幕影像,想著那長生子嘴唇蠕動說的那句話,心中忽然一跳。

「即使如此,也不足以讓長武帝懷疑到皇陵啊。皇帝們一生所做的相同的事太多了,除非……」君珂眼睛一亮,「除非長武帝當初的皇陵之行有什麼不同,才讓他逃脫了一命,也引起了懷疑!」

納蘭君讓讚賞地看她一眼,頷首,「你說對了,當初長武帝的皇陵之行……小心!」

他忽然拉著君珂向旁邊一閃,嚓嚓幾聲,幾縷烏光閃動,不知道什麼東西從君珂耳邊飛快地掠了過去,快而鋒利,帶落君珂鬢邊幾根散發。

咔嗒一聲響,剛才君珂站立的地方地面一翻,隱約看見白森森的骨骼一閃。

「跟著我,不要亂走。」納蘭君讓忍了忍,終於不客氣地抓住了君珂的手,緊緊拉在身邊。

君珂訕訕地紅了臉,她剛才分神,走錯了路,因為心中慚愧,倒也沒有在意納蘭君讓的動作。

「剛才底下是……」她忍不住抽了口氣。

「外人。」納蘭君讓回答得言簡意賅,令她氣結。

果然真是「等下就知道了。」

納蘭君讓抓著她的手,掌心手腕滑膩,難以辨明卻又清雅好聞的香氣氤氳,似絲帶繚繞,撩撥得心思浮動。

納蘭君讓身為大燕最尊貴的人之一,雖然不好女色,至今沒有納妃納妾,但平日里逢場作戲,也不是完全沒有接近過紅粉胭脂,但從未有人能如君珂一般,僅讓他稍稍接近,便覺無限歡喜,捕捉她一絲氣息,便覺天地間再無他人。

他一生不喜意外,不喜破例,卻無奈地發現,他那恆溫固守的天地,總因她隨意自如的回眸驚破。

他把手中火摺子悄悄擱遠了些,讓光線更朦朧些,好讓她不致於發覺此刻自己的失態,讓這樣的攜手相行的時辰久些,更久些。

「你說長武帝皇陵之行有什麼不同?」君珂果然沒在意,她是現代人,拉個手什麼的實在不能引起她的漣漪,某個古板的傢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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