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十二章 痛毆陛下

君珂聽著這聲音,眉梢微微一跳.

依舊似是而非,聲音陌生,語氣很熟。

而且出現方式也十分的熟悉——喜歡趁她處於不利情勢的時候乘虛而入。

對面雲滌塵一抬頭,不可思議地盯住了對面,驚聲道:「你說什麼!」

「他說他夢還沒醒。」回答的是君珂,第一個字說出口,趁雲滌塵失神驚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拉一甩,甩向身後!

她不能被雲滌塵和身後人夾擊,必須要改變劣勢。

雲滌塵猝不及防被她一甩,踉蹌撲向那人,君珂身子一轉,在她擦身而過時,肘尖好似不經意地,對著玲瓏塔撞過去。

在她的料想里,這一撞必然撞下玲瓏塔,誰知肘尖明明撞到塔身,那塔傾斜一百八十度,唰一下又回覆了原位,居然沒有從雲滌塵手背上落下來。

此時雲滌塵身形控制不住,撲向那男人懷裡,那人衣袖一拂,柔聲微笑,「大小姐千萬莫投懷送抱,在下擔當不起。」

雲滌塵一咬牙,抬手虛空對地一拍,轟然一聲地上拍出一個大洞,她也借著掌力反彈脫開身子,避免了撞入他人懷的尷尬。

她站定,喘息,臉色蒼白而眼色發紅。

此時三人位置已換,君珂站得遠遠,那男子負手而立,她在兩人中間。

巨響引起驚動,護衛紛紛馳來,「大小姐,怎麼了!」

「把他,把他們……」雲滌塵面色如雪,胸脯起伏,指著那男子,又指君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護衛一怔,發現那長身玉立的男子,正是那位「奪桂」高手,雲府上賓,再看看雲滌塵神情,臉色便有些怪異。

府中人都知道,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曾經敗在這人手下,也正因此,這人才被雲府延為上賓,但大小姐似乎不甘於這樣的挫折,從此不輟練武,時時要和人家比試,在雲府的傳言里,大小姐不甘是真,芳心因此萌動,只怕也不免。

如今雲府明日要為大小姐比武招親,試圖招攬一位來自大燕的絕頂高手,大小姐心情不好,上下都知道,此刻看這模樣,難道大小姐逼急了找這人訴私情,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惱羞成怒?

這可不是護衛應該摻和的事兒……

「大小姐。」那男子微微欠身,還是那慵懶帶笑的語氣,「我定會在明日為您努力,您就別現在派人逼我了。」

「你!」雲滌塵雪白的臉上泛出微微桃紅,卻不是羞的,是氣的。

這樣當面顛倒,信口開河,她以後還要怎麼見人?

「諸位兄弟。」男子頭也不回,溫柔地道,「還是趕緊退下去吧。放心,我會保護大小姐。」

護衛忙不迭地退去,連看都不看雲滌塵一眼。誰也不是傻子,這種事多聽一句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當下不僅退去,連四面的人都拖走,走的時候還感激地看那男子一眼,謝他解圍成全之恩。

「不是這樣,不是!你們!你們別走——」雲滌塵連連喝止,可是護衛哪裡敢聽?跑得比兔子還快,不僅跑,還告訴那些後續趕來的人,「兄弟,大小姐有要事,別過去打擾!」

片刻四面退了乾淨,雲滌塵孤島一樣立在中央,憤怒得渾身亂顫,臉色煞白。

「好,你好……」她盯著那男子,眼眶發紅。

那人微笑而立,並不理會。

北地氣候乾冷,前夜的雪至今未化,已經被凍硬,晶光燦爛瓊樓玉宇,偶爾露出一點底下的斑駁的青,風過時碎雪如梨花飛落,掠在他眉梢髮鬢。

淺銀紅錦袍雪白大氅的男子,立在梨花雪裡,神情溫柔,眼眸卻幽冷,礀態間有種徹入骨髓的尊貴風流。

那樣的尊貴內蘊,卻又無聲無息咄咄逼人,雲滌塵忽然覺得窒息,驕傲如她,忽然便說不出一個字。

那般的笑,卻又令人覺得那般危險。

心上一陣抽搐,她感覺到目光的存在和交匯,卻不是和她的。

雲滌塵有點僵硬地轉頭。

右側,立著黑裙紅氅的少女,梨花雪裡一般鮮明,一張晶瑩到了極致的臉,也帶著一點笑意,但那笑意同樣令人心中微冷,不敢逼視。

交匯的目光,屬於這兩人,鋒利而互不相讓,在空氣中交擊出錚錚聲響,殺氣凜冽。

在那樣的兩人相對的目光中,她忽然覺得自己渺小如塵埃,透明似空氣。

這種感覺對心高氣傲的她,比死了還難受,雲滌塵怒哼一聲,上前一步。

那兩人同時轉頭,看她一眼。

兩道目光都令雲滌塵心中一震,如被巨錘擊中,心口不能自抑一陣砰砰亂跳。

她倒退一步,臉色大變。

她自身便是雲雷公主,自小享盡尊榮,氣勢高於人上,有生以來,能用目光對她造成如此壓迫的,只有雲家的保護神蒼芩老祖。

這兩人,到底是誰?

「一別久矣。」男子微笑,對君珂欠欠身,「尊貴的皇后陛下,您真是美得讓我越來越驚訝。」

雲滌塵一聲倒抽氣,君珂心中一沉。

這混賬。

一口在雲滌塵面前叫破自己身份,他安的什麼心?

「尊敬的大慶皇帝陛下。」君珂向來不肯在沈夢沉面前示弱,立即也微笑,「您還沒惡貫滿盈地死去,也讓我無比驚訝。」

雲滌塵的後背,砰一聲撞到身後假山,臉色已經發青。

由這兩人的氣質,她已經猜到絕非尋常人,但乍然揭曉的答案,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什麼時候,皇帝皇后滿地跑?

還都跑到雲雷這樣一個邊疆之國?

他……他……他是皇帝?

她……她……她是一國之後?

雲滌塵的喘息,兩人都好像沒聽見,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生平大敵之上。

「我很想和皇后陛下好好敘舊,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時候。」沈夢沉柔聲道,「小珂,你此來為玲瓏塔?正巧,我也是。」

「你何止是為玲瓏塔?你還為晶血空花,你還為我。」君珂淡淡道,「沈夢沉,那天和你內力一試,我發現了一點不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能讓你百忙中不惜冒險,親自來一趟雲雷,是因為你的內力出現要命問題了吧?你需要玲瓏塔,需要晶血空花,還需要我這個同脈之體。所以你給我的字條里,要我把空花帶著,所以你特意提出指出要在碧園小築見我,我若真信了你,必然到碧園小築才會警惕,可你,就在半路上侯著。」

「我的小珂真是長大了。」沈夢沉笑意似乎十分欣慰。

「有你這樣一個敵人,不敢留在原地。」君珂冷笑。

「同脈之體不會做敵人,他們只會是夫妻。」沈夢沉笑得神秘,「君珂,我親自來一趟雲雷,不僅僅是要處理我自己的問題,更主要的,是接走我的皇后陛下。」

「你別忘了。」他微笑搖頭責怪君珂,「咱們可是有婚書的,你怎麼可以另嫁他人?」

「你的名字起得真好。」君珂答非所問,「夢沉,永遠沉在大夢之中,不知死活。」

「再叫我一聲夢沉。」沈夢沉忽然眼睛一亮,「這還是你第一次這樣喚我的名字。」

他語氣忽然多了一絲驚喜和急切,剎那間心思微微流露,君珂詫異地看他一眼,沈夢沉卻又立即恢複了那種散漫的笑意,迎上君珂冰冷譏誚的目光。

「我不是來和你鬥嘴的。」君珂冷冷道,「沈夢沉,玲瓏塔我勢在必得,你要做什麼你儘管試試,君珂奉陪到底。」

「何必每次見面都劍拔弩張呢?為什麼不能嘗試合作?」

「合作?和你?」君珂低笑,「不如與皮謀虎。」

「我們現在只怕還真得合作。」沈夢沉一指呆立不動的雲滌塵,「因為她即將為家族犧牲,所以玲瓏塔歸了她,已經和她自身精血合二為一,你我奪是奪不去的,只有兩種可能才能舀到塔。」

「哦?」君珂轉向雲滌塵,雲滌塵臉色死灰。

「一是她心甘情願廢掉自己全身功力剝離;二是她死亡,而且是極其驚恐憎恨痛苦之下的死亡,死亡之前要經過一場拚命的狂奔,玲瓏塔才會自動脫離。」沈夢沉微笑,「第一種不必問,她定然不肯,所以她需要一場死亡獵殺,不過在這雲府之內,到處都是她的依仗,那蒼芩老祖你我現在也未必是對手,想要順利獵殺她,你我需要合作。或者,」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是比試,比你我在危機重重的環境下,到底誰能既不驚動雲府任何人,又逼殺雲滌塵,得到玲瓏塔。」

「我就奇怪,你之前已經在雲府呆了這麼多天,為什麼沒有下手?」君珂冷冷注視他。

「因為我在等你。」沈夢沉淡淡答,卻不肯再說。

君珂知道其中一定有原因,但這隻狐狸不會坦白,她轉向雲滌塵,這位大小姐已經毫無驕傲之態,緊緊貼靠身後假山,咬牙忍住渾身的顫抖,額頭冒出微微的細汗來。

君珂垂下眼,她知道了沈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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