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八十二章 絕對性勝利

他霍然抱過來,力度大得似要將君珂的腰折斷,君珂瞬息之間來不及思考,只聽見自己的胸狠狠撞上他的胸膛的聲音,一聲悶響里她心底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瘋了!

這世道瘋了!

納蘭君讓手臂如鐵,緊緊困住她的肩,手掌在她肩頭急迫地摸索,不住低低道:「你還活著,你果然還活著……」

君珂掙扎不脫,柳眉倒豎正準備賞他一巴,像胡屠戶打范進一樣打醒這個突然瘋魔的男人,聽見這句倒怔了怔——他以為自己死了?怎麼回事?

她還站在崖頂平台的位置,底下兩萬大爺還在仰頭看著,此時目瞪口呆——這玩的是哪一出?剛才還和某人崖壁熱吻,轉眼又被另一猛男樓抱在懷,啊啊啊情海翻波!啊啊啊水性楊花!啊啊啊兩男爭一女!啊啊啊有架打!

「抱咯!用力!再用力!」

「親她!親她!親她!」

「兄弟夠男人!」

大爺們興奮了,鼓噪了,好看好看,要是每天來一次,這谷里也不妨多呆幾天。

驀然崖頭上人影一閃,從君珂身側快步搶過,「砰」一聲,一道拳風兇猛地將粘在她身上的納蘭君讓給撕了出去。

沉浸在喜悅和激動中的納蘭君讓被擊出三步,怔怔地好似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已經站下了笑眯眯的納蘭述。

他吹了吹拳頭,懶洋洋對納蘭君讓躬躬身,「殿下,你最近出遠門了嗎?」

納蘭君讓一怔,君珂回頭瞪他,示意他收斂點——這人一旦拐彎抹角講話,肯定沒好話。

納蘭述此刻接收到這樣的目光,臉色更黑——王爺我容易嗎?每次占你點小便宜都用盡心思,還每次都要立刻被破壞感覺。更要命的是,每次別人占你便宜,都容易得很!

納蘭君讓沉默,不打算接這個「小叔叔」的話,納蘭述可不會放過他,「殿下是不是去西方番國走了一圈啊?我聽說那邊的人,十分的不通教化,和長輩打招呼,都是見面擁抱。殿下是不是去了那裡一遭,也學了來,這麼和你嬸嬸打個招呼?」

嬸嬸……君珂臉色黑了。

某些人一定要這麼無恥嗎?

納蘭君讓瞟一瞟她,隨即斂起眼神,淡淡道:「若君珂當真對我自稱一聲嬸嬸,我自會賠罪。」

「總有這麼一日。」納蘭述笑,有點咬牙切齒味道。

「拭目以待。」納蘭君讓看也不看他一眼。

兩個男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濃,君珂一頭黑線,趕緊趕上去將兩人拉離大爺們的視線,大爺們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

納蘭君讓卻已經不再多說,淡淡道:「知道你沒事就行,我還有要務,告辭。」說完也不等君珂回答,轉身就走。

他來時沖勢如炮彈,走時落步似千鈞,君珂看著他挺直腰背,一步一步下山的背影,日光追在他身後,孤獨的影子斜斜地吊著。

君珂心裡忽然有些潮潮的。

他始終是個寂寞的人哪。

所以剛才那一幕便嚇著她了,真是無法想像,山石一般的人,突然就變成了火箭阿童木。

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這些皇族子弟啊,可曾有過自己的快樂?

惆悵完了她轉身,想和納蘭述交流下剛才的驚訝,並探討下發生這奇異現象的原因,結果一回頭,身後沒人了。

郡王又不見了。

君珂攤手,望天。

你妹啊!

玩神馬失蹤!

抱一次失蹤一次,抱一次失蹤一次,這要哪天有什麼意外,是不是得去死?

君珂正鬱悶郡王那強大的神經線,為什麼在某些事上就特別不牢靠,又尋思著不能把人得罪太狠,好歹得象徵性找一找,比如問問螞蟻什麼的,忽然聽見底下有人叫喊。

低頭一看。

納蘭述正蹲在半山腰,笑出一嘴白亮亮的牙,只是看起來有點森森的,他抓著一把碎石,對底下兩萬大爺溫柔地道:「想不想快速地爬上這山崖逃出生天?想不想立刻回到燕京自己家裡吃喝嫖賭?」

「想!」

「那就原地別動,加入我的攀爬絕技速成班,一天之內,保你攀爬技術,突飛猛進,可上九天攬日月!」

「誰動誰是龜兒子!」

「好。」納蘭述笑得更陰森了,「別動哦。」

手指一彈,掌心裡碎石咻咻地飛了出去,每粒石子都在半空中飛出凌厲兇猛的弧線,擊破雲霧,打斷山風,像山澗里黑色的燕子一閃,便落在了底下人的頭頂!

「嗷!」

一粒石子便是一聲慘叫,攜著納蘭述強勁的指力和半山而下衝擊力的石子,力度不下於橡皮子彈,砸到人腦袋上瞬間便是一個美貌的大包,大爺們被砸得嗷嗷叫,第一反應就是抱著頭四面亂跑想要散開,然而納蘭述掌心石子接連彈飛,將四面去路封得死死,越往邊上跑挨的石子越多,大爺們無奈,走投無路間看見山壁,一大幫人立即涌了上去,爭先恐後,手腳並用,爬!爬!爬!

納蘭述攀爬絕技速成班,便這麼開始了第一課……君珂攏著袖子面無表情看了一陣,施施然走了。

挺好。

有這兩萬大爺在,郡王就有減壓玩具,大爺好,大爺妙,大爺們是居家旅行欺負壓迫發泄減壓之必備掌中寶。

……十三盟大爺們,從這一天起,就開始了他們銷魂的訓練旅程。

君珂並沒有使用堯羽衛來訓練他們,這不適合,將來傳出去也會是個把柄。她直接向兵部打報告,請求將武舉二十名之後三十名之前的舉子撥到她這裡做軍官。這些人沒能進入第五輪,不得在京授職,只能回去在地方上得個武職,無論如何,在京陞官的機會總比在自己那窮鄉僻壤要來得大,這些舉子願意,兵部無所謂,君珂自己也樂呵——這些人熟悉,外地人好管,還有實力,何樂不為?

十個新教頭各有擅長,進入谷內對新兵大爺進行訓練。君珂實行大棒和蘿蔔並舉的政策,每天玩點新花招,比如突然斷了水源啊,突然踩了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地啊,沒事砸點石子玩啊,逼得那群大爺哇哇叫,發狠發誓要儘快練好腿力好逃出去,學習勁頭高漲,學習態度認真,比幼學童蒙時讀書還要勤奮一百倍。

大爺們被圈住了,兵部的供應也供了上來,只要君珂這邊的兵不散,兵部沒有理由剋扣各類供給,燕京隱約也知道君珂把人給圈住了不讓走,背後都在竊笑——硬關?硬關有用么?你總不能關一輩子?這些難伺候的大爺一旦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也有人在君珂進宮給各位娘娘看病時,玩笑地問過她這個問題,君珂搔搔臉,擺出一臉苦惱茫然的表情,望望天,望望地,末了一攤手,耍賴般地道:

「陛下說過人得集合,還說過到時候得拉出隊伍,我能有什麼辦法?好歹人還在是不是?有人才有隊伍嘛。」

這麼稚氣的話,眾人都哈哈一笑,心底更輕視幾分,但也放下了心。

君珂也關注過那次的刺殺事件的後續,知道了納蘭君讓前所未有的決心和憤怒,地毯式全方位的密集搜索,逼得那些殺手無處躲藏,一個個被追蹤、圍堵、落網,但都一個個自殺。據說最後一個人,是在一間暗巷的一座破爛院子里被截住的,太孫府的人希望留下活口,對他許了很多願,裡面的人一聲不吭,等到太孫府的人終於住口,火光便在一霎間兇猛騰起。

數日前的一場火,燒出了皇太孫前所未有的暴怒;數日後一場火,將這一刺殺事件終結。

然而也未必就是終結,傳說里是所有人都自殺,對方訓練有素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是事後不久,皇三子突然被陛下派遣到南方勞軍,隨即燕京郊外的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別莊,忽然遭到血洗,具體死了多少人也沒人知道,當夜又是一場大火,附近的村民遠遠看見火光里有人影竄動,還看見有人抱出箱籠等物。別莊遭劫的皇三子,也神奇地沒向燕京府刑部報案,但他的回京日期卻被一拖再拖,在這拖的過程中,六部里一些官員進行了更動,有升有降有黜有擢,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些官員多多少少和皇三子姜派有點關係,而且就算是升,也是由要害低職升到清水高職,頭銜升了,實權降了。太子太孫派系的官員精神大漲,正要窮追猛打,陛下卻又讓皇六子領了西南之兵,一手制衡之術,倒搞得火星子四冒的朝廷,又人為地潑冰撒雪,冷了一冷。

雖然暫時冷了一冷,但某些鬥爭也已經進入白熱化,不過皇太孫似乎另有心事,並不想將全部心思都放在黨爭上,在眾人以為他定然要將皇三子一系徹底壓倒的時候,他又安靜了下來,還是那種山石巋然的神情,只是眼眸里,多了幾分無人能懂的幽光閃爍。

君珂也搞清楚了那天,納蘭君讓激動成那樣的原因。敢情他以為自己在柳咬咬屋裡被燒死了,納蘭君讓的護衛雲七有次在宮門前遇見她,趁主子不在,拉住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君珂這才知道那天事情的來龍去脈,才知道那天納蘭君讓捧著焦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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