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七十章 我信我不輸!

御書房大燕皇帝祖孫自作主張決定要將君珂攔截在第五輪的時候,納蘭述也在對戚真思道:「老傢伙和小傢伙,大概要耐不住性子了。」

「八成躲在御書房哪個角落裡,在打算著如何把小珂趕出來吧?」戚真思對起鬥雞眼,捻暗燈盞,陰惻惻地伏在燈後,將自己巨大的影子投射在粉牆上,捏著嗓子道,「讓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給朕把那女人攔在第五輪!」

隨即唰地一個轉身,轉到了燈前,手扶桌案,面無表情,沉沉低頭,「皇祖父放心!必須!趕走的!幹活!」

納蘭述扶額——下次不能讓戚真思和君珂再混在一起了,瞧這女人學的是哪國怪話?

「需要替她……」戚真思舉出個剪刀手,咧出白牙齒,「……嘿嘿?」

「不用。」納蘭述沉思了一下,「小珂聰慧,但涉世未深,總以為這世上好人多壞人少,有壞人那也是被逼落草,這樣哪行?也該讓她見識點世人心機。

我看她現在慢慢也懂得了戒備,你不要擔心太多,保證她性命無恙即可。」

戚真思聳聳肩,心想你把女人教聰明了,小心她就飛了。

「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納蘭述道,「第一,寫信給王妃,提醒她命人好好看住二哥。但絕不能對二哥有任何虧待。二哥性子桀驁,自幼受不得一點委屈,他被軟禁已經夠火氣積鬱,下人要是再有任何爬高踩低行為,難保二哥不發瘋。我聽說二哥最近時常在父王面前哭泣追悔,父子二人抱頭痛哭,這樣不好,父王心軟,哭啊哭啊會哭傻了的。讓母妃好好提醒。」

「你自己為什麼不寫。」戚真思嘟囔,「讓我一個下人參與王族內部事務我壓力很大。」

「你一個下人!」納蘭述一個爆栗敲在她腦袋上,「昨天還把你主子剛搞來的好劍招呼不打就拿走了!少廢話,我還在離家出走呢!」

戚真思撇嘴,「離家出走,家裡什麼事你也沒丟下!」

「第二件,不要把堯國的事情告訴母妃。」納蘭述不理她,「我總覺得這事不對勁。母妃對堯國事務一向十分關心,只是礙於當年誓言不好隨意過問,堯國真出了事,她必定會管。但是現在,我不要她管。」

「沒得你的命令,堯羽衛誰也不會多嘴,再說堯國路遠,現在他們剛剛混進去,具體消息還沒傳出來呢。」

「不要以為母妃的消息來源只靠咱們堯羽衛。她當年離開堯國的時候,本國還有舊部,你們天語一族還有其餘族民。真要有什麼消息,她知道得未必比我們慢,這也是我一直存疑的一件事——我懷疑當初堯國曾經來人找過我們,你還記得那個發現祖母綠寶石的三水縣的大坑嗎?也許那不是天降悶雷,而是,人禍。」

「你的意思,是堯國來報信的人,被人攔在了三水縣,一番雷雨之夜的大戰,留下了那個坑,以及所有的信息?」

納蘭述默然,沉吟半晌道,「所以我要說第三件事,你們得回去,最起碼回去一半人,不然我不放心。」

「人手不夠了。」戚真思攤手,「何況你既然現在在燕京,王妃怎麼肯讓堯羽衛離開你身邊?我們就算回去,也會被立即趕回來,我才不要兔子似的被攆來攆去。」

納蘭述皺皺眉,他並不完全是因為君珂而必須留在燕京,更多的是因為他提防著沈夢沉和納蘭君讓,雖說現在線索散亂,一鱗半爪的看不出任何問題,但就是因此更令人心裡不安,他不在這裡看緊了沈夢沉和納蘭君讓怎麼行?

「我們一直和冀北保持聯絡,你放心。」戚真思安慰他,「冀北的人手還會比你少?大軍都在冀北呢。」

納蘭述無奈,只得打住話題,站起身道:「我去睡覺。」

走出一截,身後戚真思還跟著,納蘭述霍然回身,豎眉,「你跟著我幹嘛?」

「作為你的護衛首領,我得清楚我的主子到底在哪睡覺。」戚真思正色答。

「床上,怎麼?」納蘭述毫無愧色。

「是嗎?」戚真思摸下巴,「昨天,東花巷君府書房;前天,東花巷君府客房;大前天,東花巷君府花廳;大大前天,東花巷君府牆頭。」

她連報四個位置,納蘭述依舊面不改色,「怎樣?沒發現你主子步步進逼,即將直搗黃龍了嗎?」

「我打賭你止步在書房,永無進益。」

「我告訴你,今晚我必定睡在君府閨房!」

「吹大氣!」

「走著瞧!」

一番主僕嗆聲之後,半晌,東花巷子君府牆頭,鬼鬼祟祟又來強人。

那人躥上牆頭,大晚上的一身銀白便袍亮得生怕別人看不見,牆下護衛確實看見了,懶懶掀開眼皮,瞅一眼,掉轉屁股。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就連君府今天才進府三個時辰的新護衛都知道,有個傢伙,每晚準時來報到,不吵不鬧,第一天在牆頭拔草,第二天在花廳澆花,第三天在客房喂狗,第四天在書房抹桌子。

今晚輪到哪塊地方的洒掃小廝佔便宜了呢?

「姑娘哎,郡王來睡覺了!」現在肯給納蘭述傳報的只有老實丫頭紅硯了。

啪一下門被打開,露出橫眉豎目的君珂的臉,「紅硯我跟你說過一百次了可不可以不要用來睡覺了這種說法?聽起來很膈應!」

「我不膈應!」遠遠地納蘭述高喊,「小珂,閨房……」

「行!往南走十米,轉過兩條迴廊一個照壁,再轉一個彎,有個門,推開,今晚您就安排在那裡。請一定不要感謝我,就這麼的,晚安。」

當晚,某貴客往南走十米,轉迴廊過照壁再轉彎,推開一扇門,睡得眼屎巴拉的主人抬起頭來,好客地向他擺了擺爪子,HI!

當晚,某貴客面不改色地從那間「閨房」里出來,又回到了昨天的書房,在書房裡睡完一覺,早上出門時和下人要了紙筆,撤下「蘭草書齋」匾額,大筆一揮,重寫了個匾額貼在門上。

牆頭上跟來等著嘲笑主子的戚真思一瞅,唰一下跌下牆頭,大罵:「你狠!」

匾額上,幾個大字墨跡淋漓。

「君府閨房」!

一大早,君珂洗漱上武德門。

今天是第五輪的比試,只剩下最後二十人,抽籤決定對手,君珂經過四輪對戰,已經對對手們的實力摸了個基本清楚,並沒有太大擔心。其餘十九人中,除了有位來自華西的牧野山氣宗的高手她自認為不是敵手外,其餘都應該沒有問題。

十九分之一,她不會那麼巧就抽到那位高手的,是不?

去考場之前,她到柳杏林那裡去了一下,柳杏林的醫館在她撥人手幫助下,已經開業。她比武完畢也會去醫館裡坐坐,看看一些疑難雜症。神眼聖手搭檔到了京城,這消息風一般傳遍燕京。醫館爆滿,排隊人一直排到兩條街外,醫館改建成雙層,樓上看病,樓下賣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四面屬於君珂的店鋪,被喧騰的人流帶動,生意又上了好大一截。尤其以翠虹軒生意蒸蒸日上,新請的那位二掌柜范卓,不僅熟悉燕京地頭人事,迎來送往十分周到,而且還有一手家傳的做首飾的好手藝,他來了之後,燕京很多貴族又重新上了翠虹軒的門,到此時君珂才知道,很多人還念著老范家百年老店首飾的獨特和精緻,非不擅此道暴發戶姚家可比,她可算撿到了寶。

生意好賺,財源廣進,君珂手頭活便,便選了十個精幹夥計,拿出了車馬行的十輛車,在每輛車的車身上刷上「太史大波小臻臻,黨在呼喚你!」還畫上大波浪妖艷女人頭,蕾絲丁字褲和夾腳拖鞋,色彩鮮艷招人眼目,底下寫上她的最新地址。今天人馬齊備,便讓這些人趕著車,以採買各地貨物為名,出了燕京。

「一人一條路線,三個月為期,給我天南地北地轉,不要很快,但每個地方都不要漏過!」

車夫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有錢好辦事,二話不說趕車出城門,君珂遙望車輪後滾滾煙塵,握拳。

「一定找到你們!」

滿懷希望看著車馬出京,她轉身進了店,她最近在柳杏林這裡,想辦法解決她的毒指,依柳杏林的意思,是要去掉這毒指的毒性;依納蘭述的意思,卻是要留著毒指,卻把引子紫薇花粉給改掉。他振振有詞——小珂練得不容易,幹嘛要廢?

君珂內心裡也希望兩全其美,多樣技能總是好的,讓沈夢沉得意不起來也是好的,柳杏林為此特意多下了些功夫,目前的戰果是,紫薇花粉效力減弱,不過卻導致很多其他花粉都有用……君珂轉身回店,今天的一個療程還沒做完,做完之後要看效果,不過她一回頭,突然「咦」了一聲。

門前板凳上,坐的不是同樣擠入第五輪的豫南考生嚴易智嗎?

這個人在二十名待選舉子中名列中流,人也平平庸庸,性格倒是很好,逢人就笑,好相處的模樣,所以眾人對他印象都不錯,他算是第五輪介乎於落選和中選之間的考生,此刻怎麼會坐在這裡?還掩臉捂袖,一副生怕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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