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警告

「我終於知道了,只有死人才能離開這裡!」

這一張由鮮血書寫的字條,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請柬,令在場的十三個懸疑小說家震驚得呆若木雞,渾身發冷。

新的謎團產生了。南天倒吸一口涼氣。這張擺放在尉遲成被害的沙發上的血字條,代表什麼意思?而原來在這張沙發上的——尉遲成的屍體——到哪裡去了?

難道真如龍馬故事(《活死人法案》)中的情節一樣,已經死去的尉遲成變成了「活死人」,自己離開了這個房間?

「不,這不可能……」剛剛還神采奕奕,獲得了目前最高分數(9.2)的龍馬,此刻面容蒼白、舉止失常。他驚駭地搖晃著腦袋,自語道,「尉遲成確實已經死了,永遠也不會活過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真的有『活死人』……那只是虛構出來的而已!」

「龍馬,冷靜下來。」一個老成穩重的聲音提醒道,「我們都知道死去的人是不會復活的,當然也明白『活死人』不會真的存在。但是很顯然,有人想要造成這種暗示,那就是——你的故事又和現實中發生的重合了,你也犯規了。」龍馬望向說話的黃木舟,瞪大眼睛,雙唇緊閉。

「我不是提醒你已經犯規了,而是希望你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你是一個聰明人,龍馬,龍馬不要輕易中了對手的圈套。你好好想一下,現在的狀況雖然詭異,卻提供給了我們一些重要的信息。」

荒木舟的話明顯不是說給龍馬一個人聽的,而是在提醒在場的所有人,南天意識到,荒木舟可能和自己想到了同一問題。天才少年克里斯顯然也想到了。「荒木先生,你說的重要信息,指的是尉遲成的屍體消失到哪去了,對吧?」

荒木舟跳起一邊眉毛。「沒錯。」

「你們認為尉遲成的屍體現在在哪裡?」哥特驚恐地問。

「暗火不是說他昨晚半夜的時候,看到尉遲成的屍體在樓下大廳走動,然後消失在一處陰暗的角落嗎?」夏侯申望向暗火,「對吧,你是這樣說的。」

暗火緊抿著雙唇,沒有說話,實際上是默認了。

「你們相信他的鬼話?尉遲成真的變成一個活死人,離開了這裡?」龍馬充滿敵意地說,「我看,他的這套說辭恰好證明了一件事——他是在故意陷害我!」

「恐怕沒這麼簡單吧。」千秋對龍馬說,「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暗火豈不就是主辦者?那這個陪我們玩了這麼久的主辦者,智商也未免太低了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以後就算有人露出明顯的破綻或馬腳,我們都該置之不理?就因為我們身心主辦者是不會犯下低級錯,對嗎?」龍馬諷刺地說道。

「我只是希望我們不要因為對某人有一點懷疑,就對按個人妄加指控。這樣只會使我們陷入互相猜忌和敵對的局面,這是真正的主辦者最希望出現的,也是對我們最不利的狀況。」千秋義正嚴詞地說。

「千秋說得對。」荒木舟附和道,「如果暗火說的話是他編造出來的,那這種『陷阱』未免有些太低級和幼稚了。」

龍馬歪起頭問:「荒木先生,那您的意思是,暗火看到的是真的——尉遲成真的變成活死人離開了?」

「年輕人那,始終有年輕人容易犯的一些毛病。」荒木舟意味深長地說,「氣盛起來,就喪志冷靜思考的能力了。」

龍馬畢竟是個聰明人,經荒木舟這一點撥,似乎清醒過來了。他威威張了下嘴,臉上的表情變得平和了許多,看來已經收起了對暗火的敵視。

「荒木老師,您的意思是,暗火昨晚看到的,可能是一個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南天問道。

「我只能說,這種可能性,比暗火撒謊騙我們的可能性大得多。」荒木舟始終保持著那種不輕易下定論的穩重個性。他指著那張放在沙發上的血字條說,「不過,我在看到這張紙條後,幾乎能肯定這個事實了。」

「哦,您認為是怎麼回事?」白鯨問道。荒木舟斜睨了克里斯一眼。「就像小天才說的那樣,這個地方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這張血字條擺在這裡,無非是有人希望借它達到兩個目的。」

大家都保持沉默,細聽荒木舟的分析,這讓他多少有些得意。他拖長聲音,緩慢地說:「第一個目的,當然就是製造出尉遲成死而復生的假象,好像這張蘸血寫出來的字條是他留下來的。這樣既可以巧妙地使龍馬犯規,同時又會營造出一種恐怖氣氛,使我們更加惶恐不安——這是那個處心積慮的主辦者一直都在做的事。」

「可是我不明白,那個主辦者怎麼知道我要講一個關於『活死人』的故事呢?」龍馬無比詫異地說道,「我敢對天發誓,這個故事是我在進入這個地方之後才構想出來的,而且從來沒跟任何人講過,不可能有人會猜到我的心思!」

「這種情況又不是只發生在你一個人身上。」一直沒開口的暗火此時說道,「我的故事也是臨時想出來的還不是就像被提前洞悉了一樣,莫名其妙地就犯了規。還有許文、夏侯申——我們都遇到了這種詭異的狀況。那個神秘的主辦者就像是個未卜先知的仙人一樣,總是能在我們講述之前猜到我們所要講的故事中的某些情節。真他娘的見鬼了!」

被提到名字的許文和夏侯申臉上同時掠過一絲惶恐的深色。

紗嘉抿著嘴唇,思索著說:「我在想……該不會是那個主辦者有某種特異功能,能看透我們的思想吧?」

有人笑了起來,是克里斯。「不會這麼『科幻』的,他(她)才沒有這種本事呢,如果他(她)有的話,很多事情就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了。」

紗嘉問:「你這樣說有什麼依據嗎?」

「當然有!」克里斯神秘地一笑,說出了驚人的話,「可能你們覺的目前發生的事匪夷所思,甚至是不不完全合理的。但我覺的,其實要辦到這一切,並不是不可能。」

大家感到有些愕然,北斗激動地問道:「克里斯,難道你已經知道主辦者的手法了?說來聽聽!」

克里斯沉默了一下,說:「我只是一些猜測和推斷,還不能十分地肯定……所以,暫時還不能說出來。」

荒木舟悶哼了一聲,低聲道:「故弄玄虛。」

這時,之前一直沒開腔的萊克說道:「克里斯,你明明知道主辦者此刻就在我們當中,卻毫不避諱地說你可能已經洞悉了他的手法。難道你不怕那主辦者除掉你?」

「我也想問同樣的問題。」白鯨說,「克里斯,你為什麼能一如既往得保持那種冷靜而自信的態度?好像你根本沒把主辦者放在眼裡一樣。你四號不懼怕他,是不是因為……」

白鯨的話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但這種暗示懸在空中,不言自明。

「別打啞謎了,你想說——我絲毫不懼怕他,那是因為我其實就是『他』,對嗎?」克里斯不以為然地說,眼光掃視了眾人一遍,「我為什麼要害怕他(她)?你們別忘了,我是他(她)請來的『客人』。他(她)要我來這裡,這是為了讓這個遊戲更刺激好玩的。如果他(她)顧忌我太聰明,那一開始就不會請我來。對這個主辦者,別的我可能不了解,但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孬種。」

這番話聽起來,就像是對隱藏在重任之中的那個主辦者說的,充滿挑釁的意味。

高明的激將法——南天在心中暗忖——以那個主板自負而瘋狂的個性(這麼多天來根據各種跡象感覺到的),他(她)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挑戰的。

哥特說:「我們好像把話題扯遠了。剛才荒木老師說,這張學字條是要起到兩個作用,他才只說了一個呢。」他望向荒木舟。「荒木老師,您接著說。」

荒木舟用手按摩著脖子,顯出不滿的神情。「我還以為你們忘了這件事呢。哼,其實那張血字條所要達到的目的,才是關鍵的!」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荒木舟身上。

「主辦者故意製造假象,讓我們以為那張紙條是尉遲成寫的,但這種做法有點欲蓋彌彰。我們還不至於被嚇傻了,會相信尉遲成真的變成活死人,還會留下血書。那麼毫無疑問,這張紙條就是主辦者自己寫的!」

「嗯。」歌特點頭道,「那麼主辦者的另一個意圖是什麼呢?」

「他的另外一層用意,已經被我想到了。」荒木舟指著那張血字條說,「你們看看上面寫的這句話——『只有死人才能離開這裡』——這句話是要對我們造成一種誤導,讓我們以為尉遲成現在已經離開了這裡。但實際上,我們——起碼我,沒有上當。那麼這句話就應該反過來理解,其實……」

「啊,您的意思是,其實尉遲成的屍體根本就沒有消失,它現在還在這所大房子里!」紗嘉突然明白過來,搶在荒木舟之前說了出來。

荒木舟似乎對自己的話頭被搶走有些不滿,悶哼一聲。「就是這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尉遲成的屍體現在會在哪裡呢?」萊克疑惑地問道,「這是一所封閉的

返回目录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