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蕭牆之患 第三十三章 筆戰

《×××(筆者將姓名隱去——或姓名,或名字,本章除註明者外,均與此同)同志給中共北滿臨時省委的意見書》(又稱「《×××同志給中共北滿臨時省委的信》」),應該是1938年2月9日,即趙尚志「應邀」赴蘇過界一個多月後寫的,全文7000餘字。

開篇第一個自然段,即說明「黨的意識統一與行動的一致,是戰勝一切複雜困難的先決條件」。然後說明「我北滿黨在珠河中心縣委時代,就表現地方黨與隊伍發生不可能解決的糾紛懸案」,「這紛擾的波浪擴大到整個吉黑兩省黨與隊伍中,這簡直是民族革命戰爭的罪惡行為,是反黨的傾向。為了徹底了解這一罪惡的根源,我們就不能不將這東西的歷史發展過程寫給你們」。

接下來回顧歷史,通過事例,主要說明以下的內容:一、珠河黨與趙尚志的分歧、糾紛,「主要還是尚志輕視與反對珠黨領導的結果」。二、中心縣委和趙尚志曲解「王康信」、「吉特信」、「中代信」,「這一右傾曲解,不但在工作發生很大損失,同時給『左』傾關門主義以抬頭的機會」。三、珠湯聯席會議,「『左』傾分子,乘黨的上級關係不密切,及子才的姦細事件的通知書等作辭,開始進行反黨行動,否認中代來信」。四、省執委擴大會,「決議又被『左』傾分子御用了。會議以後繼續與吉東黨尋隱糾紛」。五、「趙尚志由一九三五年秋就完全露出他一貫半脫拉(托洛)斯基主義系統化的思想」。六、「他仇視山林隊」。七、「尚志同志的思想有一貫分裂黨一致性的危險性,他自己以為自己什麼事都懂得,經常採用直接了得(當)的簡單方法去解決革命複雜問題」,「就連黨內的民主集中制,被趙尚志同志看作是一條壞麻(抹)布一樣」。八、「現在我認為趙尚志不簡單是傾向上的錯誤,根據許多鐵的事實告訴我們:他已經是反共產黨的陰謀家了,他已經作出許多小組織的反黨行為,他已經用手段,甚而恐怖手段來對黨的光明旗幟」。

我提出這個意見書,堅決要求諸同志研究批准,馬上毫不(猶豫)開展這一鬥爭,這是目前鞏固黨的先決條件,成千上萬的英勇布爾塞維克會在這一鬥爭中一致團結的。

「意見書」立即在北滿黨內引起軒然大波。

北滿臨時省委書記張蘭生,是「意見書」的支持者。

2月20日,《蘭生、×××給各軍負責同志及軍師黨委的信》,其中1/3左右的篇幅,重複了「意見書」中的內容。

5月1日,在湯旺河谷南岔密營召開的省委第七次常委會上,張蘭生作了近3萬字的《關於徹底擁護和執行中央策略路線,堅決反對「珠湯中心縣委、三六軍黨委聯席會議」之反黨的「左」傾關門主義路線的報告》,認為:

××同志的意見書是使黨的策略轉變,使黨回到中央路線立場開展反對「左」傾關門主義反黨路線重要的啟蒙文件,我們在總的方面是同意這一意見書的內容。

尚志同志的一切傾向確是反黨的「左」傾關門主義路線的來源及主要負責者。尚志同志觀念中是一貫有其反黨傾向及分裂黨一致性的危險因素,目前爭取黨內一致,北滿黨轉變到中央路線來,放棄其反黨反組織小組織的行動和傾向時,黨必須克服和肅清尚志同志這惡劣傾向和因素。

金策是4個多月後見到「意見書」的。6月28日,這位省執委委員、3軍4師政治部主任,在寶清縣密營里寫了《關於×××同志意見書致北滿臨時省委、三軍黨委及六軍黨委和下江、哈東各特委的信》:

首先指出×××同志與北滿省委主要負責同志們的鬥爭態度的不確定。北滿臨時省委負責同志和××同志在尚志面前拋棄自己固有主張而轉向調和,但如果尚志同志不在現場時,××同志就反身過來又說擁護中央路線而反「左」傾等等,臨時省委負責同志又接受×××同志的機會主義鬥爭方式。

為什麼尚志同志在此的時候不提出來呢?是因為尚志同志的恐怖手段,因為「怕姦細的名詞」而屈服與調和,這種調和與機會主義鬥爭方式,不但不能克服與糾正不正確的傾向,而且幫助了這種傾向,使黨及聯軍內部造成更大的分裂。

雖然×××同志反傾向鬥爭觀念採取機會式的方式,但我們對××二月意見書里有鐵的事實是不抹殺的,這種種的鐵的事實,我認為是,在我東北反日民族游擊運動發展鞏固上,在力爭結成反日民族統一戰線策略上有極大的(妨)害,(有)把北滿反日游擊運動分裂挫折的可能。所以,我們每一個同志應該而且立刻開展兩條戰線鬥爭,無情的以布爾什維克鬥爭精神、方法和方式去正面鬥爭。這個鬥爭開展一定會得到克服,因為(它符合)北滿、吉東全黨同志的願望和要求。

1935年秋,在勃利縣青山裡,趙尚志與金策、郝貴林開會做出的五條決議,是符合「王康信」精神的。趙尚志「沒有什麼不接受的表示,而根據王康指示信以推動工作」。金策認為,「吉特信」、「中代信」確有缺點。「××意見書里寫到:『一九三五年三軍在牡丹江流域破壞了山林隊與群眾的友好關係』,這是不合於事實」。「我們拉這種條件全部推上趙尚志同志的身上是不合乎當時實際環境」。「我認為尚志同志的傾向並不是他主觀因素所發育起來的,而是有黨內同志的不鬥爭而調和作他尾巴中更加發育起來的」。

周保中的觀點,許多與金策不謀而合。

9月4日,《周保中給×××、金策及北滿臨時省委各負責同志的信》中說:

親愛的同志們!我們不客氣的向你們提出批評意見。你們反「左傾」關門主義,肅清黨內傾向,這是對的,極值得歡迎的。只可惜,在尚志同志和六軍軍事重要負責同志離去北滿以後,你們才「有組織」的號召反「左」傾關門主義。你們很容易把反傾向鬥爭和個別人的問題混合起來,或者把傾向性與個別人完全脫離。這樣一來,最易陷入雖然口口聲聲不離原則,實際上是傾向反傾向、人反對人、派別反對派別。

5月20日,《×××同志關於附會「左」傾關門主義的幾個嚴重錯誤致全黨的一封信》中說:

在執擴會以後,因為我個人小資產階級精神的存(在),我自己在工作上雖然保持自己應進行的工作,但是精神上是苦悶的,因我黨鬥爭的孤立,北省調和,吉東代表調和,自己就異常恐怖……姦細名詞到自己頭上,感(覺)必須中央來人才能解決路線問題,小資產階級的渺小、柔弱、動搖、可恥,缺點就在這裡,因之我就在許多「左」傾分子的反黨信件上,簽了許多我的名。

關於省執委擴大會議,許多老人寫了回憶錄,筆者前面也有敘述,還有以下的版本。

×××在「意見書」中寫道:

「左」傾分子的鼓掌聲中,首先在會開始就撤銷老馮省書記,會場空氣異常險惡,不但全會認為尚志同志威脅會議,這是全會同志所公認的,同時我還可以誠實說,在這次全會議吉東代表保中同志,是處在被懷疑地位,經過許多同志力爭,才參加了此(次)會議。××是被監視的地位。

1939年10月12日,《馮仲雲給中共中央的工作報告》中說:

會議中之「爭吵」現象為東北黨有史以來絕無僅有的。「武裝威脅」「爭吵」「叫罵」惡現象應有盡有。

同年5月9日,《侯啟剛呈中共北滿臨時省委的申訴書》中說:

這次會議本應該成為××同志第一次擁護中央路線的「偉大表現」。因為他先認定了珠湯會議的路線違反中央路線,其次掀起北省其他同志的附和,最後又到江南和吉東省委討論了一次。這時候本可能使中央路線在北滿開放曙光。可是不幸在會議中,被尚志同志揮起拳頭一兩點鐘的一席話,××則竟至不發一言,轉馮群同志為群矢之的。保中同志以老練的舌鋒,終未煽動起××同志擁護中央路線的勇氣。致一致通過了「誤疑王康指示為右傾」、「珠湯會議一般並沒有什麼錯誤」的決議。這是說明什麼?××同志說,這是說明尚志同志好給旁的同志加姦細的頭號,因而不敢鬥爭。我的答覆是革命者寧死不屈。我的工作歷史短,工作地位低,尚志同志已經給我加兩次了,但我並不害怕。××是北省執委×××(×)×××(此7個字為職務,筆者將其隱去),我不信吉東代表尚在,會議席上還殺了活人拉(了)嗎?!

金策,1903年生於朝鮮咸鏡北道城津郡(今金策市),中等個頭,較瘦,未到四十歲腦門兒上就開始脫髮,那張挺有稜角的臉就顯得稍長。他1930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寧安縣東京城區委書記、賓縣特支書記、珠河中心縣委秘書長、哈東支隊軍需處長。1935年後任3軍2團、4團政治部主任、4師政治部主任,1938年11月任3軍政治部主任,1939年4月任北滿省委書記,之後又兼3路軍政委。朝鮮光復後,為朝鮮勞動黨中央政治局委員,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內閣副首相,1951年病逝。

因亡國、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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