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界血歌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道宮見聞

茫茫虛空中,一點細微的空間波動不斷向四周擴散開。

這一點奇異的空間波動傳遍了整個圊雲州,金仙以下的修士根本無法感知這波動的存在,但是對於金仙而言,這就好像黑夜中的一座燈塔,這空間波動散發出無窮的大道誘惑,勾引他們前往那一處地點查探一個究竟。

但是圊雲州所有的金仙,都已經被新來的州令以及監察司令強請了去,整日里在一座全封閉的、與外隔絕的府邸中坐而論道。雖然這奇異的空間波動帶著大道氣息穿透了府邸的禁制,讓所有的金仙都感受到了那氣息中蘊藏的無窮道理玄妙,但是他們出不去!

這樣的空間波動也僅僅在圊雲州的範圍內擴散,再遠一點,這空間波動也就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徹底在無窮虛空中消泯。所以外界的仙人根本不知道有一座鴻蒙道宮開闢了,九翁等四位道祖如願守住了這裡的秘密。

就在那空間波動的源頭處,殷血歌盤坐在太玄真一道祖送給他的一座蒲團上。幽泉、盻珞等一眾人站在他身後,好奇的打量著四位容貌、氣息迥異的道祖。

唯獨崇元蹲在殷血歌身旁,哆哆嗦嗦的躲避著九翁的目光。他渾身戰慄猶如篩糠,額頭上無數冷汗不斷淌下,九翁每看他一次,都讓他渾身猶如刀割一般。

靜靜的感悟著丹田血海中的奇異變化,識海中的血池中不斷有一絲絲的奇異氣息飄出,不斷和那一縷初生的仙魂相互融合。殷血歌明了了血海浮屠經接下來的修鍊手段,知道了自己未來要走的道路。

但是這裡眾目睽睽、耳目眾多,殷血歌不方便開始下面的修鍊,於是就從那靜悟狀態蘇醒過來。

看到崇元哆哆嗦嗦膽戰心驚的樣子,殷血歌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九翁道祖宅心仁厚,不是已經放過你了么?你還嚇成這個樣子,真是丟臉。」

嘴唇慘白的崇元乾笑了一聲,他向殷血歌苦笑道:「主上,老祖,老祖他……」

哆嗦了好一陣子,崇元才帶著哭音兒說道:「我倒是沒事了,但是我滿門老小……」

血鸚鵡拍打了一下翅膀,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妻子嘛,人生三大喜,升官發財死老婆,你老婆被幹掉了,你不是正好換一個?女兒嘛,你那女兒壞了你的好事,那種不成器的女兒,死了也就死了。」

崇元狠狠的瞪了血鸚鵡一眼,他怒道:「那不肖的女兒,死了就死了吧,我也不會在乎;我那妻子,只是指腹為婚,她又兇狠妒忌,這樣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我崇家滿門無辜!」

血鸚鵡也狠狠的瞪了崇元一眼,他大聲叫道:「你爹生你,不過是為了自己快活才有了你;你娘親生你,她只是一個裝東西的容器而已,你已經生下來了,你和那容器還有什麼感情可言?你爹娘如此,你祖父祖母如此,所謂人倫大道,只是狗屁,你管他們死活?」

【必須解釋,這番話並非豬頭原創】!

崇元氣得臉色發青,他死死地咬著牙,卻拿血鸚鵡沒有半點兒辦法。

一旁的九翁冷笑著開口了:「崇元,老祖我還沒下作到和你的親眷為難的地步。怎麼說,你崇家也是老祖我門人,為了你這不肖無能的廢物,我豈會自斷臂膀?只是你背叛師門,出賣師門機密,壞了老祖大計,你日後行走,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了。」

崇元嚇得身體一軟,差點暈倒。

殷血歌則是向著九翁望了一眼,淡然笑道:「九翁,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太玄真一道祖,不追究崇元的罪過了么?何必還在這裡嚇唬他?如果崇元未來隕落,九翁你還要不要臉了?」

九翁語氣一滯,他轉過頭去,恨恨的哼了一聲。

太玄真一道祖笑了笑,很是溫和的開口了:「殷血歌,此番你打探出九翁私下裡謀劃的勾當,將如此機密通傳我等,立下了大功啊。所以我特意抓你出來,讓你也去那鴻蒙道宮行走一番,如有所獲,也算是你的機緣。」

從袖子里掏出了一道紫氣升騰的仙符,太玄真一道祖隨手將仙符丟給了殷血歌:「這是老道親手所制的護命仙符,特意賜與你。進入鴻蒙道宮後,一切小心,如有不濟,即刻逃出來。除開那鴻蒙傳承,其他你在裡面得到的任何物事,都是你的。」

九翁在一旁怪聲怪氣的說道:「話是這麼說,但是所謂命乃天註定,小子,你進去後,可不要剛剛成就長生之道,就突然隕落了,那可就對不起你的這一份機緣了。」

太玄真一道祖笑看著殷血歌,他點頭笑道:「九翁說得有理,這道宮之中,人心莫測,禁制兇險,你若是不願意進去,我隨意送你幾件護身的小東西,你就回去吧,日後,你自有你的機緣。」

深深的看了一眼太玄真一道祖,殷血歌稽首一禮道:「道祖,我自然願意進去。」

太玄真一道祖連連撫掌大笑,他笑著點頭道:「好,好,好,我們修道之人,就是要有這勇猛精進的心才對。如果遇事畏縮退卻,那還不會回家娶妻生子,何必與天奪命?」

眸子里精光閃爍,太玄真一道祖沉聲道:「你這娃娃,我喜歡。只是我已經收了第一至尊做關門小弟子,所以你我卻是無緣。若是你能從那道宮中活著出來,我就給你介紹一個好老師。」

微微一笑,太玄真一道祖向九翁掃了一眼:「那老傢伙脾氣古怪,他門下弟子,最低最低也是要地仙,沒有地仙修為,你就算是他在面前抹了脖子,他也不會收你入門的。你乃血妖之軀,入他門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太乙真武、九翁、太皓妙一三人齊齊色變,太皓妙一驚聲道:「是那位前輩么?嘿,這小子好造化,只不過,那位前輩的道場,嘿嘿,進入容易,想要出來,可就難嘍。」

太玄真一道祖沒吭聲,他只是看著殷血歌笑著。

殷血歌想起了當日和第一至尊見面的時候,第一至尊對他說過的話。等他到了地仙修為,就給他找一個好老師?看來太玄真一道祖所說的那人,就是第一至尊說的那人了。

會意的向太玄真一道祖點了點頭,殷血歌閉上眼,再也不說話。

他已經明白了在仙界有靠山、有後台的好處。當日崇元不就是仗著他是九華宗弟子,所以才如此的驕橫跋扈么?哪怕已經被金一一鞭子打得面容全非,他居然還敢讓盤咟去找自己的麻煩,無非就是仗著他背後有道祖撐腰而已。

「道祖」這個詞看似簡單,但是在仙界,有了這面護身符,真正是沒人敢招惹的。崇元也就是不幸,碰到了殷血歌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否則崇元以他的出身,以他九華宗弟子的身份,圊雲州這邊的事情,或許早就被他順順利利的拾掇下來了。

崇元都能如此,等到殷血歌也成了道祖的門人,以他的底蘊,這仙界大可橫行。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恰好是一個月後,太玄真一道祖突然睜開了雙眼,兩條明凈的光芒從他雙眸噴出,落在了虛空中那不斷散發出空間波動的原點上。

「爾等進去,一切小心行事。鴻蒙道宮玄妙無方,無窮盡的機緣等著你們。九翁道祖的門人雖然提前你們一個月進去了,但是機緣乃天定,他們或許一無所獲也未嘗可知。總之,你們進去後一定要謹慎小心,屬於你們的機緣,只管拿下就是。」

「屬於你們的機緣,只管拿下就是」!

殷血歌笑了,他明白了太玄真一道祖的一絲——屬於你的機緣,只管拿下;如果有人敢和你搶,只管一巴掌拍死。反正有他撐腰,九翁也不敢打擊報復。

站起身來,殷血歌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幽泉、盻珞、一葉、青丘炎,以及崇元、盤咟、林翚等一眾下屬,用力的拍了拍肩膀上的血鸚鵡,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後化身一道血光就闖入了鴻蒙道宮中。

身體被那原點吞沒之前,殷血歌大聲喝道:「都隨我來吧,有好處,只管搶。」

太玄真一道祖只是暗示殷血歌他們可以放手搶奪,但是殷血歌可不像這些道祖這麼含蓄,他堂皇的叫喊出了那個「搶」字。九翁和太皓妙一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太皓妙一輕哼了一聲,他身後大群的修士、仙人也都紛紛闖了進去。

太玄真一道祖和太乙真武道祖身後的眾多門人弟子也是紛紛向自家祖師行禮後,放開各色仙器護住了身體,同時駕馭遁光闖入了鴻蒙道宮中。

四位道祖孤零零的懸浮在虛空中,過了許久,太乙真武突然掏出了一個月前九翁輸給他的那一瓶丹藥:「還要等一年呢,打個賭吧,誰的門人弟子得到的好處最多?」

九翁氣急敗壞的看著那一瓶九轉龍虎丹,咬牙道:「好,我跟你賭了!」

太皓妙一則是向太玄真一道祖嘆了一口氣:「這一次門人弟子也不知道會死傷多少。就算是我們親身進入,這風險也是極大的。」

太玄真一道祖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點了點頭:「風險,自然是有的,但是機緣,不管修為高低,只看氣運。或許我們進去一無所獲,而一個金丹弟子卻能離地得道,誰說得准呢?你們挑出來的,都是自家門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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