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界血歌 第二百三十一章 選錯了人

飄浮在虛空中的精巧仙山上,殷血歌和一葉對坐在山巔一株古松下。

側下方極遠處,就是圊雲大陸,碩大無朋的大陸上一條條流雲清晰可見,甚至還能看到仙人、修士們趕路時帶起的道道遁光。偶爾大陸上一點靈光閃爍,那是某處超大型的星空大挪移傳送仙陣被啟動了。

端著茶壺,殷血歌皺著眉頭看著一葉。

「所以說嘍,那傅秀峰到底是不是傅三峰的親生兒子,現在誰都不能打包票了?」

一葉把玩著手上的佛珠串,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

「那崇秀兒自作自受,她嫁給傅州令之後,居然還和她那個青梅竹馬的情人勾勾搭搭。雖然她和傅州令同時服下了孕龍丹,但是誰也說不準,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給自己和一葉分別倒了一杯茶,殷血歌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麼,這就是懸案嘍。這麼說起來,我心裡的愧疚也會少一點。畢竟崇秀兒算是我的對頭,但是那娃娃可是無辜的。硬生生被我用血脈替代之法做弄了一次,嘿。」

一葉端起茶盞,嗅了嗅茶香,然後一飲而盡。

「有什麼好愧疚的?既然是對頭,自然是不擇手段。我佛門弟子固然慈悲為本,卻也不乏雷霆手段。阻我道途者,殺;壞我禪心者,殺;損我佛門根基者,殺。」

秒眸向殷血歌掃了一眼,一葉淡然道:「我佛門當年,有一尊極其著名的古佛,自號『七殺頭陀』,一生屠殺生靈無數,單單率領佛兵殺光一方星空數百萬星球所有生靈的事情,他老人家就做下了不止百次。」

殷血歌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驚駭的看著一葉:「佛門還有如此殺神?」

一葉抿嘴一笑,淡然道:「他老人家殺戮無數,我佛門最初的根基,就是他一手奠定的。等我佛門根基穩固,佛門香火旺盛之後,他老人家就閉關潛修,從此更名『大笑頭陀』。如今我佛門寺院中的大殿內,供奉的四十九尊上古佛陀中,他老人家名列第三。」

七殺之後,就是大笑么。

想想這位七殺佛祖當年殺得星空都變成一片血紅,為佛門生生殺出一片根基的場景,殷血歌心中的一絲糾結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天地大道,就是弱肉強食,就是適者生存,獅子獵羊,那羔羊固然可憐,但是獅子若是改吃草,豈不是活活餓死了自己?

「那嬰孩如何處置了。」殷血歌看著一葉。

「令狐夫人和我前世還有幾分交情。」一葉淡然道:「我已經著他將那孩子送去我昔年的記名弟子門下,抹殺他的過去種種,讓他在我佛門之下,做一個清心寡欲的佛子吧。」

眯了眯眼睛,一葉柔聲道:「他那般好的根基,若是一心一意鑽研佛門經文,當有大成就。」

殷血歌點了點頭,佛門的那些經文么,無不是勸人為善的東西。讓一個孩童從小就在佛門接受熏陶,不傳授他什麼剛猛強橫的佛門神通,未來佛門自然會多一尊心慈手軟的大德高僧,也不會有人再來找他的麻煩。

回頭看了看圊雲大陸,殷血歌突然笑了起來:「可憐我們的州令大人,好好一場滿月酒,嘿嘿,這下他顏面大失,也不知道在這州令的位置上還能坐多久。」

一葉淺淺一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州令大人的位置牢不可動,倒是我們的監察司司令大人,他可是要有麻煩了。令狐夫人的親叔叔,剛剛被仙庭指派為西平洲的洲鎮,堂堂仙庭正一品的大員,有他出手,誰敢和傅州令為難?」

殷血歌張開嘴,半晌沒吭聲。

難怪令狐巧巧會在大殿上,當著這麼多的賓客扯掉傅三峰的面子,感情還有這麼一步後手埋伏著?令狐巧巧的親叔叔成為了西平洲的洲鎮,堂堂的仙庭正一品的重臣,有他在後面撐腰,傅三峰的這個州令的職位,自然是穩如泰山。

而令狐巧巧當眾給了傅三峰這麼大一個難看,她的親叔叔卻又強勢降臨,未來傅三峰的夫綱不振,自然也是可以預期的。毫無疑問的,以後傅三峰傅州令的家務、政務,搞不好都得聽令狐巧巧的了。

「嘖,這位令狐夫人,倒也是好算計。」殷血歌看著圊雲大陸,冷笑了幾聲:「那我們的崇元大人,苦心算計這麼久,結果把女兒都給賠了進去。這崇秀兒,以後也嫁不了人了吧?」

「做了這樣的醜事,還能嫁人么?」一葉冷冽的笑了笑:「昨天酒宴剛散場,崇元就將崇秀兒送回九華宗崇家,聽說他當眾給了崇秀兒好幾個耳光。有那莫生竹的口供在,崇元的老臉也是丟光了。」

伴隨著翅膀的撲騰聲,血鸚鵡挺著大肚皮慢悠悠的飛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殷血歌的肩膀上,血鸚鵡擠眉弄眼的向一葉「喳喳」叫嚷了起來:「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仙人,不就是嫁人後勾搭幾個男人么?這有什麼丟臉的?在幽冥界,魔魅一族的女人,她們勾搭的男人越多,家主才越有面子呢。」

一葉和殷血歌同時張開嘴說不出話來,血鸚鵡絮絮叨叨的在那裡描述魔魅一族的奇異風俗,那種種匪夷所思的場景,讓從未踏足過幽冥界的兩人聽得是目瞪口呆。

就在血鸚鵡大肆描述魔魅一族的女人身材有多好,皮膚有多滑,風情有多濃郁的時候,驟然間一聲震天價的雷鳴聲瘋狂襲來。這座歸屬玄天府所有的,懸浮在圊雲大陸上空的仙山劇烈的震蕩了一下,無數重陣法禁制被轟得支離破碎,所有的山峰幾乎是同時崩塌炸開。

高空瀰漫著濃郁的金色煙雲,上百萬的仙兵仙將已經布成了大陣,六張閃耀著奪目金光的天羅地網瘋狂的在高空中蔓延開,迅速的將整座仙山包裹在了裡面。

天地靈氣驟然凝固,體內的真元法力也都變得晦澀僵直,所有人的實力都被壓制到了平日里的三成所有。

數百面巨大的蛟龍皮戰鼓被身高數米的黃巾力士瘋狂的捶響,沉悶的鼓聲震得仙山一陣陣的顫抖,伴隨著刺耳的爆裂聲,方圓千里左右的仙山地面上裂開了無數條大大小小的裂痕。

一名負責這座仙山日常打理的圊雲州禮賓司的仙吏驚慌失措的飛上了高空,他張開嘴正要說話,一道金光呼嘯而來,一支金光燦燦的長箭洞穿了他的眉心,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化為一片金色光雨炸碎開來。

手持長弓的金甲仙將威嚴的咆哮了一聲,然後指著懸浮在半空中的殷血歌厲聲呵斥道:「玄天府令殷血歌,你的事犯了,還不乖乖束手就擒,莫非你還膽敢違逆仙庭天兵?」

手裡依舊端著茶壺,殷血歌不緊不慢的給一葉手中的茶盞倒了一杯茶,然後笑著向那仙將點了點頭:「我的事犯了?我犯了什麼事情?敢問這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啊?」

金甲仙將周身仙力奔涌猶如狂潮,淡金色的煙雲裹著他的身體,這是一尊實力達到了金仙一品,已經在體內凝聚了一條天道法則的強大仙人。他手指殷血歌,厲聲喝道:「休要在本將軍面前裝糊塗,你的所作所為,瞞得過監察司的耳目么?」

深吸一口氣,金甲仙將厲聲喝道:「你勾結神人,侵入玄天府,謀殺玄天府上任府令岩延之,殺戮無數黎民百姓,屠戮億萬修士,血案累累,證據確鑿,容不得你巧言令色、推卸罪責。速速跪下,隨我去監察司的大牢走一趟。」

一道水光從殷血歌身邊盪開,幽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殷血歌身邊。她雙手揣在袖子里,眨巴著眼睛冷冷的看著金甲仙將。她一言不發,但是她一出現,四周的溫度都直線下降,很快高空就有雪片飄落,點點黑色的雪片落在地上,不斷發出清脆的響聲。

金仙器級的天羅地網封鎖虛空,四面八方的天地法則被徹底壓制,天地靈氣被徹底凍結,就算是一員金仙都難得在這天羅地網中動什麼手腳。但是幽泉實力就連地仙都沒達到,她的心境居然就能直接影響天象,讓這一片被天羅地網封鎖的千里虛空落下大雪?

這意味著什麼?這代表著幽泉的實力雖然微弱,但是她對天道法則的掌控,卻完全超出了這六架天羅地網所能禁錮的極限。換言之,她在某些方面,她在對天道法則的掌握上,或許已經達到了「大羅境」。

金甲仙將作為金仙境的存在,他自然知道仙庭配發的天羅地網都有何等威能。金仙器級的天羅地網,更由百萬仙兵仙將聯手催動,就算是他自己也會變得骨軟如泥,只能任憑擒拿。

而幽泉居然能夠在天羅地網的壓制下,招出漫天大雪,這其後的意義讓他不敢想像。

作為圊雲州監察司僅有的幾員金仙級的幹將,金甲仙將在圊雲州的地位極高,他自然知道了昨天滿月酒宴上,大殿中發生的事情。幽泉神乎其神的讓千多位仙人自相殘殺,給了他們一個難堪,再聯繫今天幽泉的表現,金甲仙將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一種從骨髓里湧出的寒意,讓金甲仙將渾身僵硬無法動彈。他驚恐的看著幽泉,半晌沒有說話。

黑色的雪片一片一片的輕盈落下,這些雪片和普通的雪花不同,他們的質地緻密,宛如水晶雕成。所以雪片落在地上的時候,和地面相互碰撞,就好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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