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界血歌 第九十一章 被困

回頭望去,滄瀾宮上幾頭肥胖的白鶴正趴在一團白雲上,懶洋洋的叼著幾根靈芝仙草發著呆。這些傢伙被蠟燭童子養得太胖了,對當今修士而言都無比珍貴的靈芝仙草,他們居然都吃得膩味了。

四周悄然無人,殷血歌被那金風道宮內的道人一掌推出,直接就將他推出了數萬里遠,將他送出了燿羅山。如今熒惑道場內的所有人,只要是有能力的都闖入了燿羅山求機緣尋寶貝去了,哪裡還有人有心情在外面亂跑。

將滄瀾九曲靈圖和滄瀾碧海符放在了一旁,殷血歌仔細的看向了自己手中那片奇怪的東西。這是金風道宮內的道人將自己推出來的時候,隨手塞進他掌心的古怪物件。

這玩意長有一尺多,寬四寸左右,後有三寸許。通體透明,晶瑩剔透宛如水晶雕成,看形狀卻是一隻大蟬的蟬蛻。這薄薄的蟬蛻殼兒閃爍著一股濃郁純正的血光,這血光正而不邪,雖然是鮮血特有的光芒,卻沒有絲毫的血腥味、陰森味,反而帶著一股子浩浩蕩蕩、渾厚純正、陽剛古樸、至大至上的氣息。

殷血歌仔細的盯著那蟬蛻張望著,自己闖入金風道宮,就得到了這麼一個東西?

不是飛劍,不是法寶,不是靈符,不是靈藥,更不是什麼修鍊典籍,什麼道書仙籍之類,這都完全搭不上邊呀!這東西很輕巧,很輕薄,殷血歌用手掂量了一下,覺得自己一手可以將他捏成粉碎。

心裡剛有這個念頭,殷血歌就發現掌心的這蟬蛻,突然化為一片片血色的碎片。這些碎片在他掌心急速的旋轉著,很快就變成了一團血色的漩渦。伴隨著道道仙音天籟,渾身僵硬的殷血歌眼睜睜的看著這血色漩渦悄然沒入了他的眉心,徑直鑽進了他的識海。

無數的奇異景象在殷血歌面前閃過,無數奇妙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天地星辰、億萬神魔、無數神聖仙佛、無數飛天仙女,各種神仙景象,各種魔域鬼蜮,零零種種無數稀奇古怪的光影變幻。

最終殷血歌面前出現了一株不可言其大,不可言其廣,不可言其形,不可言其狀的洪荒古木。這株古木囊括天地,包容萬界,周天萬界、億萬生靈一眼望去,也不過是在他一葉一枝之間而已。

驟然間一聲蟬鳴衝天而起,殷血歌眼前無數幻象同時崩解,他渾身一個激靈,頓時從那幻境中清醒過來。他只覺得眼前有無數文字緩緩滑落,這些文字古樸古老,複雜異常,每一個文字都包容了天地妙理,或者說,乾脆這每個文字就是天地至理的化身投影。

在他的識海中,一汪數寸見方的血色池塘靜靜的懸浮在那裡。

大羅浮生幽冥道所化的鬼臉玉碟很愜意的浸泡在這血色池塘中,幽冥十八禁圇塔懸浮在血色池塘上空,同樣愜意的吮吸著血色池塘內噴出的絲絲血色霧氣。十八鎮獄官同時向殷血歌傳來了清晰的信息——他們很享受這血氣的滋養,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多得到一些這些血氣。

但是殷血歌還無法控制這血色池塘,他不知道這血色池塘是什麼來歷,他只能被動的感受著這血色池塘中噴出的血氣是如此的精純,如此的堅韌,蘊藏了無比神妙的生命力。

驀然間,一行血色大字在殷血歌眼前一閃而過。

《大慈大悲眾生得解血海浮屠經》!這一行大字帶著森森血氣,帶著一股極其古老洪荒的氣息慢慢的划過殷血歌的眼帘。殷血歌突然從那一片血色池塘中了解了一篇完整的修鍊道籍,從如何熬煉肉體,如何淬鍊第一縷元氣,如何凝結本命蓮心,如何開闢血海等等。

這是一篇從金丹,到元嬰,度過三劫三難,最終直抵「不離」境,突破天劫,直達仙人道果的完整法門。這篇法門雖然初期也有淬鍊肉體的功法,但是和萬劫不壞九轉鴻蒙血神道完全沒有任何衝突,他是一門正兒八經的,修鍊靈魂,淬鍊元神,最終長生不死的仙人法門。

這,正是殷血歌如今缺少的東西!純正的修鍊大道,而不是輔助的鍛體法門。

「多謝金風散人!」殷血歌向著燿羅山的方向跪拜了下去,肅然向那個方向磕了幾個響頭。他不知道這篇功法是什麼來歷,但是他只是略微咂摸了一番,就覺得這功法古樸渾厚,字字珠璣,真的有逆轉天機的無上玄妙。

這是真正的通天大道,雖然只有修鍊到地仙境界的法門,但是殷血歌隱隱覺得,這門血海浮屠經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因為他從鬼臉玉碟和幽冥十八禁圇塔的反應能感受到,這一篇法門非同尋常,他的品階最少也和大羅浮生幽冥道是同一個品級的存在。

熒惑道場,不愧是有大羅金仙坐鎮的上古仙人道場,這裡果然留下了大羅金仙的傳承。

殷血歌欣喜的站起身來,他一把抓起了地上的滄瀾九曲靈圖和滄瀾碧海符,剛剛轉過身,就看到一點三色火光遠遠的飛了過來,蠟燭童子正架著雲團向他這邊急速靠近。

「血歌小友,你可得到了老爺留下的寶物?」蠟燭童子大聲叫嚷著:「你們走後,我越想越是不妥當。那燿羅山畢竟是當年老爺和一眾道友聚會講經的地方,你們不過幾個金丹小輩,怎能去那裡冒險?」

等飛得近了,蠟燭童子猛不丁的看到只有殷血歌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他不由得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稚嫩的臉蛋上滿是驚駭和痛苦:「另外幾位小友呢?他們都在哪裡?他們出什麼事情了?怎麼只有血歌小友你一個人回來?」

殷血歌剛要開口說話呢,從燿羅山的方向,突然一道仙光裹著一團血光噴射而來。

這仙光飛行的速度快得讓人渾身汗毛直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掠過了數萬里,筆直的掠過殷血歌他們的頭頂,墜落到了後方百多里外的山林中。「轟」的一聲巨響,那仙光炸開,一團血光從那仙光中沖了出來,血鸚鵡的聲音突然響徹全場。

「我干你大爺的親娘!鳥爺我說什麼了?我做什麼了?」血鸚鵡宛如發狂的鬥雞一樣渾身鳥毛一根根豎起,跳著腳站在一株大樹上指著燿羅山破口大罵。

「鳥爺只是實話實說,男子漢大丈夫,好不容易活一場,當然要殺人放火、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橫行天下,這才是一個爺們應有的活法!居然說鳥爺是妖孽?是死性不改的妖孽?你們半點兒好處都沒給鳥爺,反而把鳥爺吊在那裡毒打三千毒龍鞭!」

血鸚鵡渾身羽毛凌亂,身上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細細的鞭痕,顯然一如他所言,他的確被人吊起來狠狠的毆打了一頓。殷血歌歪著腦袋,看著血鸚鵡在那裡跳著腳的破口詛咒。

「熒惑道宮的牛鼻子們,你們這群老不死的,鳥爺我記住你們的名號了!終有一天,鳥爺會找你們出這口氣的!鳥爺一定會扒了你們在仙界的洞府,搶光你們門下的女弟子!」

血鸚鵡嘴裡直噴口水,他絮絮叨叨的破口大罵了整整一刻鐘,這才伸長了脖子,發出公雞打鳴一般凄厲的鳴叫聲。氣喘吁吁的血鸚鵡好容易才抹平了身上的鳥毛,他東張西望了一番,繼續罵罵咧咧的,卻無比準確的向著殷血歌這邊飛了過來。

這傢伙飛行的速度也不慢,百多里的距離,也就是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就飛到了。他一見到殷血歌,就淚流滿面的一屁股坐在了殷血歌的腦袋上,哭天喊地的拍打起自己的翅膀,那德行,就好似村裡的潑婦吵架輸了場子,正威逼自己的男人拎著菜刀去給自己出氣。

「主子咧,我的少爺啊,親愛的血歌大人啊,您家的鳥爺吃虧吃大了呀!三千毒龍鞭啊,打得鳥爺差點變成死鳥了!你得給我出這口氣啊,把那燿羅山一把火給燒了吧?燒了吧?」

血鸚鵡用寬大的翅膀抱著殷血歌的腦袋,哭哭啼啼的哀嚎著:「還好我是一頭公鳥,如果我是母的,我鳥蛋都被他們打出來了呀!三千毒龍鞭啊,就算是幽冥地府的惡鬼地獄,也沒有這麼兇殘的刑法啊!」

血鸚鵡哭哭啼啼的罵咧著,突然間又是一道仙光從燿羅山的方向噴了出來。

這一次,仙光中裹著一頭渾身銀光閃閃的大狼,殷血歌眼尖,他看到那傢伙正是烏木。化為狼人形狀的烏木穿著一套仙光閃耀的銀色戰甲,手持烈焰焚天戟,一路翻滾著發出凄厲的狼嘯聲,狼狽的被那仙光卷著掠過殷血歌等人的身側,飛到了數百里外的一片山林中狠狠墜落。

殷血歌急忙和蠟燭童子、血鸚鵡一併向烏木墜落的方向跑去。過了好久,他們才找到了摔在地上一個碩大的大坑內,摔得渾身發硬動彈不得的烏木。

「那賊牛鼻子,烏木大爺不會放過他的。唉喲,他一腳把我踢出來了!」烏木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著:「一套破爛甲胄就把我給打發掉了?那賊牛鼻子,烏木大爺只是想要多拿一柄大刀,他就把我一腳踢出來了!」

血鸚鵡目光兇狠的盯著烏木,他的爪子慢慢的伸長,逐漸有血光從他爪子里噴了出來。

驟然間,血鸚鵡無比嫉妒,萬分惱怒的尖叫了起來:「該死的傢伙,你得了一套甲胄,你還想怎麼的?你得了一套甲胄,只挨了一腳!鳥爺我狗屁沒得到,被毒打了三千鞭啊!」

烏木看著渾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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