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關鍵 第四節

「這種人不用可憐。」一直聽著的小胡憤然插嘴,「就得給他們來硬的。」

「我已經夠硬了,」郭小峰笑著回答,下意識地直搖頭,「當時的很多做法現在看並不合適,但那時沒這種說法,只要懷著正義的理由,任何舉動都可以心安理得。不說這個,關鍵是我搜查了小朱家,發現了其他一些偷來的瘦竹的信,但卻再也沒有小霞的。這就使我疑惑,如果他和小霞失蹤有關,那他為什麼不把所有的信都毀掉,單留那一封又是為什麼?」

「不應該是小朱,因為如果有一段時間交往,小朱不太可能封封信都偷回來。」小秦提出自己的質疑。

「說得是,小朱也賭咒發誓他和小霞失蹤無關,案發那天他正在家裡睡覺。看到我也不像開始那樣強硬,趕緊告訴我:雖然他和瘦竹關係極好,但他也是愛朋友,更愛正義。他認為瘦竹品質極差,來找他切磋詩歌的女孩兒很快都變成了身體交鋒,像小霞那樣一個中學生能寫出這樣的信,除了瘦竹教,誰也不能有這本事。」

「應該好好查查瘦竹。」小秦忍不住說。

「當然查了,關於瘦竹那晚的行蹤我們做了很認真的核查,那個紡織廠女工,和他隔壁的老師都證明他沒撒謊,而且事實上,他們不是暢談到深夜,而是到天明。而且,由於來的女工比較漂亮,隔壁單身的地理老師也來湊趣聊了好久,從晚上八點一直到十一點多,所以就算他和小霞有信件往來,但小霞的失蹤也應該和他無關。」

「那還是小朱的問題。」小胡說,「信之所以沒毀是因為他心理變態。」

「噢,噢,太武斷了吧。」郭小峰反駁,「可能性還有很多種,比如,小霞也可能在來二十七中的路上遇害,對不對?」

「但還是能縮小一些範圍。」小秦思索著說。

「那當然,要是毫無目標地全國找小霞,那可就太難了。我當時想的不是從這裡一定要揪出個罪犯,能排除也是成果。還有,就是要確定小朱有沒有可能偷出所有的信?」

我再次找到瘦竹,他證實了王師傅的話。王師傅很負責,每天把信報送來,就堆在桌子上。因為他的房間很少鎖,小朱常常曠工來這裡玩兒,如果在,想拿走易如反掌,只有每個月末三天需要自己去取,因為王師傅老婆孩子在農村,他可以把平時的休息日攢到那幾天休,而頂替值班的郭師傅由於不太認字,就由每人自己去領。

他特別告訴我:小朱自告奮勇替他領過好幾回,所以說——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仔細想了想,我再次找到傳達室,王師傅正仔細分揀信件和報紙,還做記錄,字挺漂亮。王師傅的工作很認真,一樣一樣看清楚才歸類,我看了很高興,這意味著王師傅可能會對瘦竹的信有些印象。

我再次問王師傅是否記得,在轉交給瘦竹的信件里是否曾經反覆出現過一個落款八中,叫趙霞的。

王師傅想了想,搖頭否定。

「不記得了。」

「這件事很重要。」我強調說,「你一定好好回憶回憶,可能牽扯一樁失蹤案。」

王師傅又想了半天,還是搖搖頭:「真不記得,你們可以搜查搜查瘦竹嘛,有沒有不是一下子就知道了?」他最後建議。

「瘦竹也說沒有收到,我們也沒有搜出來,」我苦笑著說,「現在想從你這裡做最後的排查。要是確實沒有,那就要考慮另外的可能性,我看你工作這麼認真,好好想想,我必須確定瘦竹是否撒謊。」

王師傅又仔細回憶了好一會兒:「沒有,應該沒有。」他的口氣已經比較確定了。

「那不說名字,落款是八中的有嗎?」我抱著希望問,小霞就是八中的學生。

「沒有,我覺得好像有不少落款是工廠的。」王師傅說,「要是偶然有一封,那可能沒印象,如果有幾回,那還是記得住的,我記性還行!瘦竹的信比較多,每次我都是核實不會有漏的才送去,應該沒有。」

「能確定是沒有,還是記不清了?這可牽扯到我們的偵破方向。」

「是沒有,我現在確定是沒有。我的記性不差,而且我還登記,如果有我能記得住。」

「是嗎?」我長長地嘆口氣,站起身,「好吧,我想打個電話。」

「可以可以。」他連忙起身讓出電話的位置。

「喂,是局裡嗎?馬上派人來二十七中搜查,到傳達室找我。」

放下電話,我回身看著一臉愕然的王師傅,一字一頓地問:

「說吧,你把小霞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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