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美金足夠重建十號酒館以及治好所有植物人酒客——在我和咪咪的合力會診下更是沒有問題,另外還要給大家一點慰問金什麼的,所以到最後酒館重新開張的時候,我和約伯又窮得叮噹響了。
最後的裝飾工程在屋子裡叮叮噹噹地進行,我和約伯坐在小院子的沙堆上喝啤酒。太陽很好,亞熱帶的冬天溫和怡人。約伯突然問我:「瑪利亞,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他一眼:「終於能問了?」
他很坦然:「偶爾還會夢到她。」他點了點胸口,「這裡有點難過。」
我給他開另外一罐啤酒,說:「我知道,她有恐魚症。」
「什麼?」
「她不去海邊。她愛虛榮,愛排場,卻從不去紐約的海鮮餐廳。有一次她拍照時突然嘔吐,上了社交版,我從照片里注意到是有人戴了魚形的項鏈。你帶她去BigFish,她當場暈倒。這個病嚴重發作時會引起癲癇,導致心臟病突發以及休克,足夠殺掉她了。」
「就這樣?」
「就這樣。」
「她犯了多宗謀殺罪、嚴重傷害人身罪、詐騙罪,死有餘辜,是不是?」約伯這樣問我。
我看看他,說:「是的。」
太陽照在他的側臉上。穿上了傻乎乎的工作服,戴了一頂毫無特點的棒球帽,他又變成了我熟悉的那個約伯。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我承認:「如果那樣子她還沒死的話,我可能也就算了。」
他點點頭,說:「我也是。」
我們都不是真正的壞人,所以,我們都不適合去紐約那種人際關係太過複雜的地方度日。
這兒才是我們的家園。
這罐啤酒喝完,再過一會兒老闆就要回來驗收了。今晚是開業大派對,所有酒客都會到場。約伯事先已經貼了廣告——所有酒水免費,我沒法兒想像今晚將會如何了局,可能那些沒死於頭部重擊的都會死於酒精中毒吧。
在約伯準備幹活之前,他問了我最後一個問題:「那麼,大衛你到底算治好了沒有?」
我露出一絲笑容,挺直了腰身。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