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奇計血殺

兩個小鬼子在距離劉亞男五米處的另一個糧垛後停住了。其中一個做了個接近的手勢,兩人躡手躡腳地上了糧垛。另一個小鬼子在糧垛上結好繩扣後,用一根帶叉的長桿套住,慢慢地向劉亞男的頭頂上罩去。

繩子落於劉亞男的脖頸時,兩個立功心切的小鬼子大喜過望,猛一用力,就要將傳說中最神出鬼沒的紅色特工——紅鷹一號拿獲了。

兩個方向的槍同時響起!

一個小鬼子的左耳中槍,另一個腦袋中間開花!

左耳中槍、斃跌於糧倉下的小鬼子乃喬和尚所為。幹掉了這個小鬼子,和尚很輕鬆地把身子後仰到飛機殘骸的機身上,轉頭給劉亞男伸大拇指。其實,剛才劉亞男所做的手勢看似在告訴喬和尚射擊野稻土養的距離,實際上她的另一隻手在用手指計算糧倉上的小鬼子接近的距離。

另一個給鬼子腦袋開花的是金鳳。她第一次用鬼子的三八大蓋一槍中的,高興地朝劉亞男喊:「少奶奶,澹臺總指揮讓我和鐵心給你們送彈藥來了。」

鐵心迅捷地利用遮擋物連續躍進,把擲彈筒、子彈、手雷扔給了和尚。鐵心是第一次看見這玩意兒,他有點好奇地催喬和尚:「喬大哥,趕緊放一炮,把那個小鬼子指揮官幹掉!」

「你們真是雪中送炭哪,我這都快斷糧了。」喬和尚架好擲彈筒,大略調了調位置,正要打時,卻發現野稻土養那傢伙揮著指揮刀,急忙忙下了旗樓,嘴裡還不停地喊:「殺給給」,瘋了一樣地指揮機槍手改變射擊方向。他要殺了那個在大街上急馳的、絲毫不避子彈的中國騎手。

喬和尚和劉亞男瞅准機會,魚躍前進,一下子往前推進了一百多米,躍上了一座土山,乾脆利落地幹掉了此土山上的叛兵。

急驟的槍聲在街心響起!二人回頭一看,一臉的驚詫!

只見章雷震單槍匹馬已經快衝到東西街的中心小廣場了。鬼子所有的輕重火力皆被他吸引了過去。

章雷震不知什麼時候身上披了一件黑色頭篷,一頂四處漏風的長沿花帽子,與胯下的那匹純凈毛色的白馬形成鮮明對照。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幫窮追不捨的叛兵,吆喝叫罵之聲不絕於耳。

彈如雨下,白馬卻馱著「章雷震」四蹄翻騰地飛馳,直至掠過火網最密集的廣場區,突奔至西驛道。

喬和尚一見,立時架好擲彈筒,預測了迎擊章雷震,欲以狂猛地掃射置章雷震於死地的野稻小隊長的跑動速度,調了調仰角,「咚!」放出了一發。

已經重新回到鐵樓的沈翰祥瞄的也是野稻小隊長。兩顆91式日本手雷幾乎是同時落到了野稻的身前。

「轟轟」的兩聲爆響!野稻整個人都被炸到了空中。野稻被自家造的手雷炸得七分八裂,死得很徹底……他的那柄指揮刀受著爆炸衝擊力,狂烈地打著旋,一下子削掉了兩個鬼子的頭,最後硬硬地碰在鐵樓的欄杆上轟然崩斷!

跟在野稻後面的小鬼子剛想掉頭,卻忽然發現腳底下「哧哧」地滾過冒著煙的手雷,避之不及,又有十幾個小鬼子玩完了。

喬和尚和沈翰祥以最快的速度又發射了十幾顆手雷!

「嘭嘭」的爆炸聲中,劉亞男像飛鷹一樣地越過了最後一道封鎖線。那匹飛奔的白馬馱著身板崩直的「鬼見愁」在彈雨呼嘯中亦馳過小鬼子的封鎖線,追上了劉亞男。

劉亞男飛身上馬,伸臂向後面揮了一下手,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遂與「鬼見愁」雙人單騎,揚起一溜塵土,疾奔而去。

舉著望遠鏡,站於主糧倉指揮中心崗樓里的井內美芳咬牙發狠地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務將兩人擊斃!」

鬼子的飛騎隊出動了,眨眼間已進到西驛道。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西驛道的一條弄堂里又忽然冒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鬼見愁。此番,他的手上還多了一柄指揮刀,胯下卻是更顯威武的棗紅馬。

馬蹄翻飛之際,那柄指揮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叛軍和小鬼子一碰上,非死即傷,果真是一騎闖關,殺了小鬼子一個天昏地暗的回馬槍。

飛騎隊的小鬼子們舉槍就射,卻忽聽近旁的土山上機槍聲大作,一個臉上一道醒目刀疤的「夜叉」,手舉一挺捷克輕機槍,邊走邊朝飛騎隊怒射。

另有一個猛漢,左手手雷,右手長槍,瞄的也是飛騎隊。

鐵樓方向,又是如飛地爆出了一連串的橄欖雷,炸的仍是小鬼子的飛騎隊。

一場絕對優勢的包餃子式的扼殺,竟被一匹不怕死的馬和騎在馬上的不怕死的「鬼見愁」給徹底攪亂了。誰也沒有想到,處於絕對劣勢的赤色特工竟然敢於暴露自己,與百倍於己的日本皇軍展開了對攻。

一直在不停地督戰的石友三見到如此不要命的自己的同胞,竟大張著嘴愣住了,一時間腦子裡紛亂如麻,痛苦地連嘆了幾聲……此人在此次戰鬥未決勝負之時,已失去了鬥志,萌生了逃遁之心……

小鬼子的飛騎隊被幾位不要命的猛人死死地阻在了西驛道上。鬼見也愁的馬和那個不怕子彈攢射的人仍在橫衝直撞,遇人殺人,遇馬殺馬。一些叛兵竟不知所措地立在地上,恰似等著被收割的莊稼!

此種戰法,只有章大少爺——章雷震能幹出來!

藏於馬腹下的章雷震將一柄馬刀系在一根一米半長的鐵杆上,舞得刀影重重。馬背上的那個「自己」則任由小鬼子的子彈攢射……反正是小鬼子的屍體,只管盡情地射吧!

不過,這巧計的功勞,有一半得歸功於巧器高手趙銘謹。趙銘謹在極短時間內即做好了活靈活現的人架。還扒了小鬼子的衣服,飛針走線地製成了用以遮蓋的黑斗篷,隔遠射擊和飛騎亂踏的小鬼子和叛兵們,哪顧得上識別真假,沒命地狂射。

但是,這鬼見愁愣是不死。

當章雷震換到第三匹馬,已經三進三出,再躍馬揮刀冒著彈雨踏著橫七豎八的小鬼子的屍體殺進老奇台的廣場時,鬼子和叛亂的兵匪們的槍聲已經有些稀落了。他們已經對這個打不死的鬼氣森森的鬼見愁失去射擊的興趣了。

就在此時!

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猛漢,揮舞著一把長柄「紅刀」,從南驛道連突三道防線,跟赤發鬼一樣地殺了進來。他奔跑的速度甚至比叛兵的一些戰馬還快,他身後的「兵」,皆是長柄大砍刀,見人砍人頭,見馬砍馬頭。

這簡直是一幫索命的「鬼兵」。「鬼兵」從南驛道殺進,眨眼間,已突至東驛道。

東驛道的叛兵被這批「鬼兵」生生地給阻斷了。「鬼兵」們一批負責砍頭,一批則揮揪挖工事。

僅幾分鐘過去。三道闊達六米的陷馬坑即告功成。後續的叛兵,收勢不及,跟頭連著跟頭,連人帶馬——前赴後繼地往陷馬坑中翻落。

砍頭的噴血屠戮和土工作業仍在以驚人的速度同時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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