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賭場內鬼

看培訓差不多了,我就讓丁浩把其他閑置的桌子拿出來用,讓她們幾個從21點開始做起,因為21點是最基本的遊戲,主要練習手頭的熟練程度。

練習得差不多了,我就讓丁浩把吉林那群荷官給打發回家了。

第一天,我讓小雨做百家樂的荷官,同時丁浩也宣布放紅,檯面限紅3萬元。可能是小雨第一次面對這麼多賭客,一直不在狀態,不是算錯水錢就是把該補給莊家的牌補給閑家。客人一度起鬨鬧場,還好劉軍比較能壓得住場面。可越是這樣小雨越不在狀態,沒辦法,我只好先上台做荷官。嫂子滿臉寫著不樂意,可她礙於丁浩的面子沒說出什麼來,好像是我把原先的一切給搞亂了似的,她坐在那裡故意使勁撇著個嘴,臉拉得三尺有餘。

我知道小雨過不了心理關,看來還得讓她適應一段時間才好,於是就讓她在邊上賠碼。我做起了臨時荷官,不能顯得太熟練,怕給客人增加心理壓力。所以我就盡量放慢桌子上的節奏。

有個客人很是壞,他總想把桌子上的節奏搞亂。他是通過押錢來進行的。他每次只押莊家,押得不多,幾千元地押。可是他故意不押整數,凈押一些很難算的金額讓我算,好像在故意為難我。

這個客人我見過幾次,聽他叫嫂子為姐,好像是嫂子的一個遠房親戚。記得他最早要來玩的時候,何剛還勸過他,不讓他玩。可他一句話把何剛憋得說不出話來,他說:「怎麼?曉梅有錢給我花啊?」而嫂子呢,對他是否上來玩也不在意,背地裡還這樣說過:「沒見過錢啊?怎麼不輸死他。」所以我對這個客人有印象,他叫小東。

算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太小兒科了,任何數字我張口就來。因為我做這個做了很久了,就是拆開了算十位、百位、千位,然後互相一加。可是我總覺得小東這樣做是有目的的,我裝作不是很會算的樣子,讓小雨去算,也是當鍛煉她。因為以後小雨是這個檯面的主角,所以一切節奏我都按照她的走。她算好了我這邊也就好了,畢竟我不能總站在荷官的位置上。

有時候我也故意幫小雨算,不過裝作業務不熟練的樣子。小雨偶爾算錯了我也不糾正,多賠幾十就多賠了,越糾正小雨越發慌。可嫂子總盯著呢,她有時候也在那裡算,不過她也是腦子慢的那種,都是到小雨把籌碼派給人家了才想起來小雨算錯了。可碼賠完了,不能再跟客人要,所以嫂子坐那裡繼續拉長著臉,很是叫人不舒服。有時候她想說話,但是被丁浩給拉住了。

嫂子幾次下來就沒了耐心,生氣地就要走,臨走時對何剛大聲地說:「準備錢吧,有得輸了。」嘴巴里還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說完一陣風似的走了。

我既然站到荷官的位置上來了,怎麼會讓賭場輸錢呢?這個嫂子也真是的,檯面上進賬看不到?竟去注意小雨賠出去那幾個小錢,真有點要命了。

小東這樣做是有目的的,他主要是試探我是不是老手。老百家樂荷官是會輕易發現客人出千的。他試探得差不多了,可能覺得我也是個新手,就開始出千了。

小東面前放了一疊人民幣。在這裡可以押籌碼,也可以押現金。有一把小東一下押了8735元,押在莊家上。閑家都被大家押滿了。按理說我應該叫庄贏,這樣賭場有收入。可我也不能總出千殺大賠小,所以我還是把小牌發給了莊家。透過牌靴里橫樑的反光,我能清晰地看到我派給小東的是一張花牌一張方片2。小東在桌子上暈著牌,忽然他歡呼一聲,把撲克亮了出來,一張花牌一張方片9。通過他手上的細微動作,我知道他通過桌子上那疊錢換了牌。

那其實不是一疊真正意義的錢,只是個換牌的工具,但是被偽裝成一疊錢。兩邊都是真錢,中間是外觀上錢的厚度。但那裡是有機關的,裡面有卡簧,一張撲克走進去,馬上會把裡面的撲克彈出來。

我沒聲張,畢竟我還不了解他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畢竟他叫朱曉梅姐姐。再說了,我一個外來的,沒必要為這個在桌面上去叫破人家。最關鍵一點的是:他不但自己贏了錢,還幫賭場贏了錢。

反正我知道他那疊錢裡面還有個方片2等著換,我會根據桌子上押錢的情況和我能看到的牌,決定給他什麼牌,以此來決定誰輸誰贏。一張方片2對我也構不成威脅。

又有一把,小東在閑上押了15000元。我知道他又要出千了,派牌的時候我看到有兩張花牌,就派給了他。他在那裡故意暈著牌,可能覺得有點比沒點好,就把那裡的方片2換了出來,這樣成了2點。補牌的時候,我看到張9點的牌,就又補給了他。他好像很無奈的樣子,捶著桌子。我差點樂出聲來了,但是我故意不去看他。莊家5點,他怎麼換都是輸。

可能他覺得自己畢竟多一張牌可以換,認為還有機會,所以繼續加大押注。他一下又押了2萬元,正好牌靴里我能看到的牌里有4,我直接派給了莊家,讓他就算換牌都沒機會贏。雖然這兩把賭場賠出去4萬多元,可是這個小東我必須叫他輸。姐姐開的場子,他居然也來出老千。我最恨這樣的人了,為了錢,親情都可以拋棄。

小東連續叫了兩把沒有叫動,又發現手裡錢不多了,坐那裡發起呆來。賭局繼續,我也不去管他。他開始小押起來。

臨近下半夜,賭場快要結束營業了,他可能覺得不甘心,把手裡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了閑上。我目測了一下,零碎加起來有12000多元。這一把所有的人都下了大注,大都是那些輸了錢想最後拼一下的人。本來按照我想的,可以讓他贏一把,可他選的門不好。有一個銀行的科長和他押同一門,那科長玩撲克總是罵罵咧咧的,每次點不大就罵人,罵了我好幾次,而且罵得特別難聽。有時候劉軍就站在桌子邊上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意思是如果我不滿的話,他可以把這個銀行科長拖出去打一頓。我理解劉軍的意思,搖頭表示沒關係。

荷官被客人罵很正常,我雖然不能還嘴,但是我能叫你輸,這可比打他還要讓他難受。我不是次次都出千,大部分時候都是正常派牌出去。有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派給這個科長什麼牌,可那科長每次暈牌我都跟他較勁。比如他亮出第一張是花牌,第2張他要暈。他就會喊:「三邊,三邊。」我就在心裡喊:公,公!想想自己也是很壞的。

那科長押了2萬多元,小東就跟那科長商量由他來看牌。那科長被小東磨嘰得實在過不去了,就只好答應。

這一把我要把握住,不能讓他倆贏了,因為他倆太叫我憎恨了。我知道小東那錢里有張花牌,可這一把要派出去的牌實在沒多大選擇的餘地。第一張我看是張9,不能派給他,於是我留住,把下一張派給小東,9派給了閑家。再看一張,是張8,也不能派給小東,我就又留住,把下一張派給了小東。因為我在牌靴的反光里只能看到上面第一張牌,這樣,小東拿去了兩張我不知道的牌。莊家派去了一張8,一張9。

小東在手裡鼓搗了半天,亮出來是6+花牌,6點。那花牌是他上一把換去的。他也是倒霉蛋,竟然給自己配成了6點,等庄亮出了牌,他直接輸掉了,連補牌的機會都沒有。他罵罵咧咧地起身,說:「沒錢玩了,走了。」嫂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她站那裡看著,可能是不放心,怕今天晚上大輸,所以來看看。

晚上關門後,盤點出來,竟然賺了49萬元。嫂子興奮壞了,她笑眯眯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說:「哎呀老三,嫂子就知道你行,嫂子沒看錯你,你果然有一套。」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回頭我跟丁浩詳細說了小東換牌的事,嫂子聽了很是不相信,她說:「怎麼可能?換牌還能把自己搞輸了?我不信。老三,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說:「什麼我都有可能搞錯,就牌桌上的事我錯不了。」嫂子竟然說:「那水錢你都算錯過。」我說:「我故意的。」她一臉的不相信,竟然說:「為什麼要故意算錯水錢呢?沒這個必要。」 跟這樣的女人沒法溝通,還好丁浩懂。丁浩也是很有脾氣的人,看她這樣說,就沖她大吼一句:「你閉嘴。」別說,真是好用,嫂子果然閉嘴了。

接觸久了才知道,丁浩為什麼這麼強勢。反正嫂子話一多,丁浩要是不願意聽,就大吼一聲「你閉嘴」,她肯定就乖乖把嘴巴閉上了。

嫂子憋不住事,第二天就去找小東問,小東肯定是不承認了。嫂子竟然告訴小東說:「老三都看見你換撲克了。你別不承認了,老三是什麼人?是你姐夫專程請來的高人,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就這樣把我給賣了出去。

因為沒抓到現場,小東還輸錢了,嫂子這樣一說,他肯定不幹了,他就來我住的地方找我說道說道。小東來的時候,我正和丁浩、劉軍給小雨做動員呢,我不可能天天當荷官的。

小東進來就指著我說:「哎,就你叫老三啊?來,出來來,出來我和你說個事。你憑什麼說我在桌子上出老千呢?」我當然是裝無辜的樣子了,我說:「我沒說啊?怎麼啦?」小東可能是輸了錢找不到地方撒氣,就不依不饒了起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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