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讓人討厭的人

下午,辦事處的人在上面做散家小小地玩了一會兒,就都下去辦公了。我和德子繼續合作,一切都沒有影響我和德子之間出千贏錢,一下午我倆分別拿了1萬多元在手裡。贏這麼多在這個局上很正常,而且我倆是反覆地輸輸贏贏,更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再說,我倆也不想一下把自己吃肥,慢慢地撈。只要這個局存在,那這個局就是我倆的銀行賬戶。

5點多鐘,辦事處的人陸續上來參加了賭局。小劉上來就拿了1萬多元在手裡顯擺似的晃來晃去。當時的局顯得有點瘦,在工地做二包的哥們兒坐5000元的庄,而且夠錢就上,也沒有出現什麼高潮。所以當小劉拿錢顯擺的時候,大家都動員他來坐莊。

小劉小小地推辭了一會兒,就做了莊家。可大家都押得不大,也很少能連續搖出一個面朝上的局面。大家一點點地摳,一會兒就把小劉這1萬元摳沒了。但是我算了一下,小劉這1萬元被自己辦事處的人贏去了起碼一半。他們辦事處的人也都在上面押錢,他們還都是佔據了與小劉相鄰的位置。也就是說,假設我還要去拿硬幣,肯定會被他們有意或者無意地擋住。

我在等待連續出現一面朝上的火暴局面,好像辦事處這些哥們兒也都在等這樣的機會,可這樣的機會小劉竟然沒有搖出來就流了局。

小劉看上一把輸了,也不著急繼續拿錢坐莊,大王就自告奮勇要坐莊,小劉順勢就把莊家讓給了大王。大王簡單搖了七次就搖出了三次國徽面朝上,局面一下就火了起來,大家紛紛搶著押反面。我知道,我贏錢的機會來了。對散戶我蓄水養魚,對他們我既然認定他們出千了,那錢必須給拿過來。

寫到這裡,我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因為前邊我寫得很簡單,實際上,我來趕這個局已經一個多星期了,總能拿錢走人。而老關他們辦事處的人坐莊也不都是出現提前押錢一邊倒的時候就換硬幣,很多時候是直接選擇不玩。我只是挑出重點來寫他們換了硬幣的時候,沒有哪個老千會傻到連續一出單面就去換硬幣,只是為了大家看得方便我沒寫而已。

這個時候大王手裡底錢有4萬多元,而他也沒有繼續上的意思。畢竟這個機會他等了很久才出現。大家紛紛把錢押了上去後查莊家還有多少錢,都想一把給端光了。我也悄悄地查自己的錢,要連底帶賬都拿過來。

我手裡有不到3萬元,看來連底帶賬我還要不動。我眼睛瞄著大王的手,他把我們塗了碘131的硬幣拿了起來,對著嘴吹了一口氣,說:「來點仙氣。噗噗。」這個時候硬幣被他抓在左手裡,握在手裡吹的時候我是看不見硬幣的。他吹完了就把硬幣丟進了右手拿的杯子里,然後開始劇烈地搖晃杯子。硬幣在杯子里叮噹地撞擊著,大家都緊張地看著杯子。

我沒去看杯子,而是看著大王的右手。他可能嫌老關擠到他了,在老關腰的位置推了一把說:「你往那邊一點,你坐莊還是我坐莊!」大家都笑。可我分明看到大王的左手推的是老關西服口袋的位置。我知道:大王換了硬幣。

大王還在搖,我把手裡的錢一把都下在了國徽面朝上的位置,可桌面上莊家連底帶賬有8萬多元呢。我看德子手裡拿了一疊錢,一探手就把那錢拿來,直接碼在我的錢堆上了。德子沒有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一點也不奇怪我這樣做。

我說德子:「你把你口袋裡的錢都拿給我用。我就不信邪,賭這一手。輸了就當今天沒贏錢。」德子繼續無表情地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了4萬元丟給我。我把錢繼續碼在我押的錢上,說:「就這些,開完了算。大王你贏了直接拿走,你輸了咱再查多少錢。」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嚷嚷,那些哥們兒表示要繼續在一角面朝上繼續追加,也有人用實際行動往上押錢。我不知道他們怎麼了,好像他們也都看準了一樣。我心裡無奈地想:豬永遠是豬,可惜我錢就這麼多了,要不你們追加多少我都要了。

這個時候大王已經停止搖動杯子了,把杯子放了下來。因為大家還都在算錢,所以任何人不可以去動杯子,莊家也不可以開,除非都押完了才可以開。我一直盯死了杯子,任何人想再把硬幣換掉那是不可能的。不但我盯死了,而且所有押錢的人都把杯子盯死了。

老關看我把錢押得這麼肯定,他就開始演戲了。他說:「老三,你真看準了啊?叫你這麼一弄我也感覺不好,要不我看一把吧。」說著話,他把跟大家押的錢抽了回去,他押的是5000元。可能他對德子借錢給我有點不滿,可他又說不出啥來,就在那裡自說自話:「德子,你也不怕老三把你錢輸了。」德子齜牙一樂說:「不怕,輸沒了我把他那車拿來抵債。正好我在這個城市沒車開呢。」老柳也顯得動搖了,說:「我叫你們弄得也不敢押了,我也撤注。」說著話,他把自己押的3000元也給撤了回來。

小劉也會演戲,他看老關和老柳都撤了注,也把自己押的1萬元拿了起來,說:「叫你們一說我也不押這邊了,我跟老三押一把看看。」說著話,他把自己押的錢放在我押的錢旁邊,另兩個辦事處的哥們兒也把自己押的錢收了回來,表示跟小劉押。這樣他們幾個一撤注,大概撤下來2萬多元。這樣算起來我的錢就押超了,可小劉和那兩個同事非要讓我分點給他們。

原來他們都在配合大王呢。他們除了阻止別人在關鍵時刻拿起大王的硬幣,還充當托兒的角色,帶領大家都在一門押錢。現在看我死中了,就都不想損失自己的錢紛紛撤了注。原先莊家連底帶賬8萬多元,可他們一撤就變成連底帶賬6萬元左右。我原本押了7萬多元,現在我一下就押超了,小劉還過來要求分一點。局面一時有點小亂起來。

小劉話說得很是委婉,他說:「老三,給個面子,帶我1萬,我信你了,跟你押。你看我剛才坐莊都輸了1萬了。讓我也抓抓本,輸了我也不怨你。交個朋友了。」要是按照規矩來說,我先押的錢,我可以選擇不帶他。可他既然這樣提起來了,而且這個是他們的辦事處,我以後還要來玩不是,所以只能同意帶他1萬元。可那兩個同事也都要求帶,我沒答應。我說:「死活不帶了,就帶小劉1萬。」我硬是不同意,他倆也就沒再堅持。

我還在想:這些人太黑了。假設換成是我,我肯定不來要求分一杯羹。

大王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也在查自己的錢。他知道自己是要輸了,好像有點捨不得自己面前擺的錢。但是也沒法有任何表示,只能以查錢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和無奈。

小劉看局上都穩定了,說:「我開了啊。」說著話他把杯子提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是不擔心他作弊的,可我還是看著他的手。小劉把杯子打開一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國徽。大家紛紛罵娘,抱怨自己沒押中。

小劉隨手把硬幣拿了起來,好像很高興似的在桌子上一拍:「耶!我本錢回來了。」其實我知道他這一拍,硬幣又被他換回了正常的硬幣。反正我夠不著,拿不到。不過我贏了,愛咋換咋換好了。

大王看底錢都被叫走了,就表示自己不再續底錢了。大家紛紛伸手要分紅,我就象徵性地一人給了200元,兩個沒帶的辦事處的哥們兒一人分1000元。

莊家又換了人,我象徵性地繼續小玩。看來不能再這樣連底帶賬的要了,也要不到多少錢。而且看目前的趨勢,會擋了人家辦事處的財路,以後肯定不太受歡迎。老關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也說不出啥來。他們辦事處的人互相無奈地看著對方,可能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我這麼個人,要了底錢和賬上的錢。

我的顧慮馬上就變成了現實。晚上散局的時候,老關叫住了德子,倆人在下邊辦公室說話,我就在外面等候。倆人說了半個多小時。德子出來後也不說話,上了車點點指頭叫我開車。開出好遠,德子就說給我聽。原來老關是和他說門面房的事,說著說著就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了。

老關對德子說:「咱們都是吉林老鄉整一起玩,你幹嗎帶外人來呢?看那個老三鬼頭蛤蟆眼的,不像個好人,以後盡量別帶他來。」德子解釋說是自己的鐵哥們兒。可老關話里話外就是希望德子以後不要帶我去,說我是社會上的亂人,還交代德子以後別再亂帶人去了,說什麼他那裡好歹也是個政府辦事處,就一些老鄉湊一起娛樂,把社會人都帶去了,怕以後整出什麼影響不好的事來。

我問德子:「那你什麼意思?」德子說:「我沒任何意思,一切你老三說了算,你想去我就和你並肩去。你要不去我照樣去拿錢分給你。」我又問德子:「那老關他們出千,他們告訴你了沒?怎麼做到的?」德子一臉鬱悶地說:「人家根本不說這個事,你叫我怎麼先提出來?」

很多時候辦事處的人坐莊我都很少押錢。在我這邊看呢,是我不想搞他們。在老關他們看來,是我懷疑他們了,我忽然叫了他們的底錢,是不是讓他們驚到了呢?

德子言談之間也有點埋怨我,怨我沒事先和他打個招呼。按照德子的理論是:他們搞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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