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原來是個假警察

眼看耗到天都黑了,我還是沒有承認賭錢的事,大眼也有點無奈。他不知道給誰掛了個電話,說:「這個小子是茅坑裡的石頭,嘴硬得很,什麼都不承認。你看怎麼辦?」電話那邊不知道是誰說著什麼,大眼連連說:「是,好的,好的,我馬上辦。」

放下電話,大眼就對我說:「我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把你贏的錢都給我交出來,少一分我就放你的血。」說著話,他在腰裡拽出一把警用匕首,裝作用手指去實驗刀刃是否鋒利的樣子。我一看,警察還帶動刀嚇唬的?就問大眼:「你哪個派出所的?把你證件給我看看?」大眼拿刀比量一下我說:「看什麼看?你還想看什麼?」

這個時候我已經確認他倆不是警察了。否則,警察辦案子會在旅店裡?還怕人?還要拿刀放血?工作證不敢給我看清楚?

大眼示意那個胖子搜我的身。胖子翻得很仔細,把我所有口袋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擺在床上,連鋼鏰兒都沒放過。我出門時口袋裡揣了7000多元,一個手機,一個身份證,一個駕駛證,一串鑰匙,一包煙。我出門從不帶銀行卡,他們找了一圈沒找到,就拿著我的鑰匙說:「你家住哪兒呢?走,帶我們去看看。」我低著頭乾脆不說話。

他們看我不幹,也一時沒了主意,一起湊走廊里研究去了。我也在想如何脫身,看來不拿錢出來是脫不了身了。可帶他們回家無論如何不行的,這幾年辛苦千點錢的卡就在家裡藏著呢,搜出來賠大了。但是不給錢還走不了,看來只好想歪主意了。

一會兒他們研究完了,大眼先進來。他從床上那7000多元里拿出400元來,打發許麗去買吃的和喝的。一會兒許麗就買回來好幾大包,各種漢堡,飲料,小吃。大眼自己又從我那錢堆里拿出100元出去買了一些啤酒。他們就在旅店的床上吃喝起來。

二代也挺帶恨的,他竟然叫許麗喂他薯條吃。許麗就一根根地抹上醬親密地餵給二代吃。他們又是吃又是喝的,竟然沒人給我點東西吃。我餓得肚子咕咕響,看著他們吃,我只能偷偷吞咽著口水。

由於確認了他們不是警察,我也不怕說賭錢騙二代的事了。他們吃喝差不多了,一個個酒足飯飽,二代和許麗手拉手出去了,胖子也走了。大眼把從我包里搜出的錢和我的身份證、駕駛證都揣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把電視打開以後就過去整理床,整理好後,舒服地躺著看電視,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就拿我手機翻看通訊錄,估計他是在翻我家裡人的電話,但是累死他他也翻不出。我爸爸的名字我用「白板」代替,媽媽的用「發財」代替,哥哥的用「9餅」代替,嫂子的是「8餅」。

大眼就是把腦袋想破也不會想到這些麻將代表我的家人。而我這樣存電話,主要是怕萬一電話丟了,有人冒充我跟家裡人要錢,說我車禍了如何如何的,叫家裡人給哪個賬戶匯款什麼。這樣的騙子很多。在這裡我也建議大家把自己家人的電話存上自己知道的代號,別叫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

大眼翻到了我這些標記的號碼,可能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叫白板、發財、9餅的,自己小聲地樂了一下,抬頭看了我一眼,說:「真是賭鬼,存個名字也是麻將,你的麻友吧?」我說:「是啊,經常一起玩麻將,但是叫不上名字。」他點點頭,說:「麻將你也搗鬼騙錢了吧?」我說:「沒啊,打得小,贏了都去吃喝了。」他不再問我,低著頭繼續研究我的手機。

我磨蹭著沒話找話,說:「我以前在××派出所做過保安,認識好多警察,你是哪個所的啊,大哥?」大眼頭也不抬地「哦」了一聲,說:「你管我哪個所的幹什麼?你以前在的那個派出所所長是蒼所長,現在退了。你都認識誰啊?說說。」那所長確實姓蒼。雖然我做保安,但是跟他們接觸不多,但是這會兒我一定得想起幾個來。我努力地去想我遇到過的那些警察的名字,終於想出那麼幾個人來。

我說:「我知道所里有個老畢,嘴巴歪著,喜歡喝酒。還有個大慶,是個轉業軍人,出現場可猛了。對了,那老李還在當保安部長嗎?」大眼看我說得都對,接著我話說:「你說的我都認識。老畢早調走了,去人民路所了,大慶還在所里,老李都多大歲數了。當保安部長那時候早都退休了,在所里發揮餘熱而已,現在早死了。」

我就借著他的話繼續試探他:「大慶還那麼胖嗎?」大眼不耐煩地說了句:「他不胖,就臉圓。」看來我知道的他都認識。可他不像警察啊,怎麼會認識我說的這些人呢?

我說:「我雖然不做保安了,可我現在和大慶關係不錯,經常在一起喝酒,也經常找他辦事,他人不錯,很是夠義氣。」其實我就是瞎說,人家大慶才不認識我呢。以前我這樣的保安多了去了,我算老幾呢。

大眼看我這樣說,仔細打量了我一下,說:「大慶也是我哥們兒。你不早說,要認識大慶事情就好辦了。」他主動遞一支煙給我點上,並把我的手銬打開,說:「你這個案子沒辦法,必須要追回錢來。看你認識大慶,我賣個面子給你,你也不用嘴硬不承認騙了二代的錢。這件事情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不是你咬牙不承認就能賴過去的。這樣,你要是就是咬著不承認,我也不問細節,也不追究你詐騙,你把騙人家的錢退回去,我就放了你。你看怎麼樣?」

我故意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錢我退。不過在我手裡可沒那麼多,一來是大家都分了,二來出去吃喝玩樂也花了不少了,確實沒那麼多錢。只要你不辦我個詐騙罪,我認。你說怎樣就怎樣。」大眼聽我這樣一說,馬上來了精神,他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坐到我面前,又遞給我一支煙,說:「早點這樣嘛,你看看你浪費這些無用的時間。」

我討好地說:「是不是給了錢就可以走了?」大眼看我這樣說,簡直樂壞了,說:「對,給錢就可以走,我就不辦你個詐騙罪了。那你現在能退回來多少錢?」

我說:「錢我有,都在我表弟那裡放著,只是沒有那麼多啊,一共70萬。我給他掛個電話叫他給送來,你看可以嗎?」其實我們四個人平分了那些錢,我根本沒70萬元可以給他,我的目的是爭取掛電話找人救我。

大眼說:「你早點這麼坦白就好了嘛。看你費這勁,自己找罪受。」他好像又想起來我說的錢數,好像和他要的數字不一樣,就問我,「怎麼就70萬呢?那些錢哪裡去了?」我賠著笑臉說:「不是好幾個人嘛,我們都分了。目前在我手裡就這麼多。我能不能先把這個錢拿出來,等完了我負責找那幾個朋友要,叫他們都吐出來。」

大眼考慮了一下,好像在他看來有70萬元也不錯,他就說:「你今天先把70萬元拿出來,剩下的錢我給你時間你去找你的同夥要。不過身份證得押在我這裡,什麼時候把錢還清了,什麼時候把證件給你。」他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接著補充說,「錢不用叫你表弟送,你給他掛個電話,我派個人去取就可以了。」

我說:「那不行,那樣他會以為我被人綁架了呢。」大眼說:「綁架?你放屁。我們是警察。」說著話,又把他那證件拿出來亮了一下,可惜我就看到個封皮:警官證。我看著那證件,有心還想要看看裡面內容,可碰到大眼那牛一樣的眼睛,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我哪裡能不答應啊,我主要還是想找幫手來弄他呢,不讓我掛電話我根本沒機會不是?而目前大眼好像很顧忌我叫人來送錢,看來我得再賣賣乖。我就說:「我給我表弟掛電話叫他送來吧,他是個老實人。他也知道我在外面做這些事,還總勸我不讓我做了,總擔心我哪天出事。這不,果然被他的臭嘴說中了。他的膽子可小了,要不然這樣好的分錢買賣我還能不帶著他啊?」

大眼看來被我說得有點動搖了,他又問了一句:「你表弟是做什麼的?」我賠著笑臉說:「我表弟是去年從農村跟他父母搬來這裡的,平時沒工作,早上去水產品批發市場批點貨出來在馬路邊上擺著賣,賺點辛苦錢。我知道錯了,我承認我所做的一切事,這個錢我退。只要你們不關押我不辦我個詐騙,怎麼都行。」

這個時候許麗和二代手拉手進來了,可能是去看了場電影,互相討論著電影里的事。大眼邀功似地對二代說:「這個小子被我修理老實了,他答應賠錢,先賠70萬。」二代說:「我輸了110萬呢。幹嗎不都賠?」許麗也跟著這樣問。我問許麗:「錢都分了,不是分你5萬了嗎?」許麗一聽就火了:「你什麼時候給我5萬了?」這樣一說起來,我才知道,混混竟然把他女朋友該得的那份私吞了,難怪人家把他踹了,該踹!

可任我怎麼說退錢,大眼還是有顧慮,他不想讓人把錢送到這裡來,堅持叫我給我表弟掛電話,他派人去取。局面一時有點僵。

大眼考慮了一下,他說:「這樣,你給你弟弟掛電話,但是你得按照我的話去說。你就說你騙了別人110萬,被警察扣了,現在要退贓,叫他把錢送到電影院門口,到了掛電話,我安排人去拿。你要爭取寬大處理,知道嗎?」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