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於是,所以,然後……不知道用怎樣的詞形容,確切的說,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反正,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帥哥的(自封的)秦朗的家裡,又多了一個美麗(這個沒有意見)、溫柔(只是在某些時候)、善良(可能嗎?)的美女,來自於大陸上海的俞心蕾小姐,並開始了他們的新同居生活。當然,這是雙方都不自願的。

不過也有人很願意,比如說阿媽和阿達。

秦朗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變臉技術很不一般,但是沒有想到她籠絡人心的技術也是一流的,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大小姐都要學習表演。這樣一個「恰北北」的女人,到了阿媽的面前竟然在一瞬間便成了一個小鳥依人的乖乖女,還帶著楚楚可憐的表情和幾滴鱷魚的眼淚,立刻就讓阿媽對她的印象好得不得了;而那個死阿達,根本就是重色輕友的典型,看到這樣的大美女,金光閃閃、亮晶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早就把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忘到了腦袋的後面了,就差命令秦朗馬上搬出去,給這個大小姐騰出一塊「人住的地方。」

至於阿媽,帶著一副「原來如此」的微笑,看著跟在秦朗身後楚楚可憐的心蕾,那副眼神,好像是在看未來的兒媳。

是不是人老了,都有這樣的愛好,喜歡看著眼前的人湊成一對,好完成自己光榮而偉大的使命呢?要是這是使命的話,我寧可一輩子都打光棍。秦朗感嘆著。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自己絕對絕對的不能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不然,這簡直就是比七級地震還要恐怖的事情,恐怖到了自己一想起來頭皮就會發麻,在台灣的夏天都不會覺得熱,而是和北極一樣的寒冷。

特別是自己天天要和阿達擠在一起睡覺,自己從3歲開始就沒有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了,但是現在,自己要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還要忍受他的拳打腳踢。如果要用一句話總結的話,那就是,來自大陸的美麗的俞心蕾小姐,成功地逼瘋了自以為所向披靡的秦朗先生!

「我的生活,簡直是慘不忍睹!」

第二天早上。

「秦朗!」

「什麼事?」因為睡眠不足而導致整個眼圈都是黑黑的秦朗問道。看他那副黑著臉的樣子,就知道他有殺人的衝動。自從他的房間被人強行霸佔,自己只能和阿達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天都要享受魔音貫耳的沉重打擊。

「早上我要吃培根蛋,雞蛋要單面煎的,不要太熟,太熟了會老,也別太生,生了的話我吃了會胃不舒服;牛奶我只喝五分鐘的,放到微波爐里只熱五分鐘就可以了;還有,麵包不要周圍的皮,水果汁我要橙子和蘋果的混合汁。」大小姐壓根不知道他的想法,還在房間里點菜,想要享受「客飯送餐」服務,但是她忘了,現在她不在自己家或者在五星級的酒店,現在,她在別人家,而且還是個白吃白住的房客。

那天,等到俞心蕾拿出鑰匙,打開秦朗家門的時候,秦朗的第一反應就是以為自己家遭小偷了。但是想想自己的家境,再看看這位大小姐,怎麼也想像不出這樣的大小姐會是一個小偷。難道你是……他看著心蕾,難道這個大小姐是來找自己的?

「什麼難道?」心蕾陰沉沉地說,「不要自作多情啦,誰會專程來找你?這裡是人家爸爸留下來的地方。」

「這裡?」秦朗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破舊的家,「你的家不是別墅嗎?怎麼會是這樣破舊的房子?」

「我不知道。」心蕾也很生氣,但是,最生氣的是自己在秦朗面前丟臉。怎麼可能嘛,怎麼會這樣子啊!開什麼玩笑!不是應該像在上海的家一樣大的地方嗎?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棚子?

「你們搬出來。」心蕾指了指房子,理所當然地說。

「為什麼?」秦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自己的家,住得好好的,為什麼一句話就讓自己搬出來?

「這是我的家啊,你當然要搬出來,難道你還想和我住在一起嗎?」心蕾說得很順理成章。

「你的家?」這明明是我的家好不好?

「當然是我的,我爸爸留給我的。」心蕾雙手叉腰,顯出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但還是像一個小孩子。

「是我的家!」兩個人好像小孩子吵架。

阿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小孩子這樣氣鼓鼓的樣子。

「你們怎麼了?」阿媽邊開門邊問。

「阿姨!」見到阿媽以後,心蕾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臉上帶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阿姨,秦朗欺負我。」

「欺負你?」刻意拉長的尾音表示懷疑。這兩個字本身就帶著些曖昧,自己家的秦朗可是一個老實的孩子,但是孩子大了,什麼也就不一定了。再看看這個女孩,還真是一個可人兒呢!帶著一副眼鏡,看不見眼睛,但是她面色如月皎潔,嬌艷紅唇花瓣般晶瑩,皮膚嬌嫩如花初綻。小巧的容顏,像一掬清水裡浮動欲化的面影……她穿著一身素白,白衣、白褲、白色的高跟鞋,一頭纖長的秀髮像是瀑布一樣垂在腰間,在陽光下閃爍著紫瑩墨一般的漆黑,身上沒有帶太多的首飾,只是在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天使形的鏈墜。身上的衣服雖然低調,但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不俗的品位,細細看來,都是大牌貨。這樣的女孩……

「這位小姐是……」阿媽疑惑地問。

「這位是俞心蕾,從上海來的,是我在上海的朋友。」秦朗這才發覺自己忘了給兩人做介紹。

「俞小姐這是……」

聽到阿媽那關切的話語,心蕾不知道怎麼了,心裡一下子就酸了起來。這些天以來,委屈、不滿、傷心都一齊湧上了心頭,想起媽媽離開了自己,現在再看到秦朗阿媽那關切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站在那裡哭了出來。

「秦朗!你這個混小子,你做了什麼?怎麼把人家女孩子惹哭了?」看到心蕾哭了,阿媽也慌了神,難道這個臭小子真的……想到這裡,她順手抄起門背後的掃把,狠狠向秦朗背後打去。

挾著風聲的掃把打在身上,打得秦朗像貓一樣跳了起來:「阿媽,你幹什麼?」

「還好意思問我,你這個臭小子,對人家小姐做了什麼?惹得人家找上門來站在門口哭,還敢問我為什麼,我們秦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阿媽越說火氣越大,又狠狠地打了上去。

「你聽我說啊!」秦朗被打得東竄西跳,叫苦不迭。怎麼這樣倒霉?好容易回到台灣,沒想到還遇到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欠了這個女生什麼了,為什麼總是一遇到她就有倒霉的事情發生?

「真的不是,阿媽,你聽我說啊!」秦朗抱著臉躲避著攻擊。先保住這張臉再說,要是自己這張英俊瀟洒、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臉被傷了的話,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什麼好說的?」阿媽不肯鬆手,還是繼續攻擊。

「阿姨,不是的,和秦朗無關,是我自己……」看到秦朗為自己挨打,心蕾有些過意不去,站起來解釋道。但是滿臉淚水再加上楚楚可憐的表情,看在別人眼裡,也只有一個感覺——她只是在幫別人脫罪。

「不用幫他啦,這個臭小子從小就只會給我惹事,小姐你心好,但是這樣的孩子不打不成器啦。」阿媽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武器」。

「是真的啊,阿姨!」心蕾也有些急了,乾脆擋在了秦朗的前面,用身體護住秦朗,「你聽我說啊,真的和他無關。」

「是嗎?」阿媽見心蕾說得這樣肯定,不禁有些懷疑,手放了下來,「你是說,和他無關?」

「對啊!本來就和我無關啦,阿媽你也真是,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很疼啊!萬一把我打傻了,到那裡找我這樣聰明英俊又聽話的兒子去!」秦朗委屈地揉著腦袋嘟囔道。

「你閉嘴!」阿媽又一掃把上去,這一下,在秦朗的臉上多了一條印子。

「阿媽,你可夠狠的,你兒子就這臉英俊動人,你看看!」秦朗慘叫著,「難道你也妒忌我的英俊?」

「放屁!」阿媽啐道,「就你這張臉,連你老爸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如呢,還英俊?我看是慘不忍睹才對吧?」

「阿媽!」

「好了,都別站在門口了,有什麼事情進來說。」阿媽打開門,把心蕾請進了屋,卻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於是可憐的秦朗,那張自以為英俊的臉又和門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

「那你就是說,你爸爸和媽媽給你留下的房子就是我們家的房子嘍?」阿媽邊幫秦朗擦藥,邊若有所思地說。

「我想是這樣的。」心蕾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拿出紙條,「這是他們留給我的地址,還有……」她從兜里掏出鑰匙,遞到阿媽的面前,「這個也是……」

「那你怎麼能肯定呢?你有什麼證據嗎?」阿媽打斷了秦朗正醞釀的反駁,「像什麼房證啦,起碼應該有吧?」

「這個……我沒有。」心蕾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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