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偉並沒有沉溺在這一沮喪之中,儘管這個釘子碰得令他十分沮喪和懊悔,但他很快就從這種沮喪和懊悔中解脫了出來,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還有一個許佳在等著他,這使他始終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他沒有理由跟自己過不去,沒有理由不對生活持樂觀態度。
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濕潤潤的令人感到非常舒服,方笑偉就在這樣一個非常舒服的下午,把許佳約到了他的辦公室。
方笑偉之所以選擇了周六來約她,有兩個主要的原因,一是筆試面試工作已經進行完畢,最後到了錄用階段,他覺得很有必要把許佳單獨召來就實質性的問題再敲定敲定,等敲定了,他才好定奪。在這個問題上,方笑偉一貫主張不見兔子不撒鷹,他要把手中現有的這點權力用活用足,絕不濫用,絕不幹雞飛蛋打的後悔買賣。二是他覺得選擇周六非常好。這樣的事兒必須要有一個相對安靜的寬鬆環境來敲定,否則,人來人往的一干擾,對誰的情緒都是一種破壞,這對他們敲定這樣的大事很不利。所以,他就選擇雙休日,趁辦公大樓安安靜靜的時候,他可以把事兒做得更充分些。在約定的時間裡,許佳如期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許佳手裡拿著一把小雨傘,是一把粉紅色的雨傘,小雨傘還在滴著小水珠兒。許佳便向他嫣然一笑說:「我知道你會叫我來的。」說著「砰」的一下打開了傘,傘上立刻抖落了無數個細密的水珠,然後,便將雨傘放到了一一邊。
方笑偉覺得非常開心,就扦玩笑說:「難道你是諸葛亮,就那麼有把握?」方笑偉在與她對話的過程中,認真地打量起了她。許佳穿著一件天藍色的弔帶小背心,配著一條六寸白色短褲,雖是簡簡單單的穿著,隨隨便便的打扮,卻將她勾勒得線條畢露,腰是腰,臀是臀,胸是胸,於是就越發顯得身材高挑,青春四溢。再看她那張俊俏的生動的臉蛋兒,那一張一翕粉嘟嘟的小嘴兒,足以使人賞心悅目,想像萬千。
許佳信心十足地說:「我雖不是諸葛亮,但我從那次你看我的眼神兒上,斷定你會找我的,你不會放棄我的。」
方笑偉就笑著說:「你能看透我的眼神兒?真不簡單呀。」
許佳詭譎地一笑說:「哪有什麼不簡單,你的眼神兒色迷迷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你想的啥。」
方笑偉的臉不由得燒了起來,便說:「色迷迷的?真的是色迷迷的?」
許佳直逼著他說:「就是色迷迷,現在更加色迷迷了。」
方笑偉頓時感到血液涌到了他的臉上,她這不是逼著我主動嗎?她這樣逼我我再不主動就顯得我太不像個男人了。於是便站起身,走到許佳的旁邊說:「你竟然說我色迷迷的,你再敢說一聲色迷迷,我就真的要色迷迷了。」
許佳就挑釁般地說:「色迷迷,就是色迷迷。」
方笑偉就一下攬住了許佳說:「你說我色迷迷,我就色迷迷。」說著就親吻了起來。
許佳不但沒有反抗,反而很主動地把方笑偉緊緊地抱了起來,並且,還發出了一種很好聽的哼哼唧唧的聲音,這一下子助長了方笑偉的膽量和積極性,他得手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得手了。
在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完畢後,方笑偉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方笑偉正想得奇妙,卻被許佳的小手手兒戳了一下說:「你想什麼想,怎麼不說話兒呀?」
方笑偉這才回過神兒心裡一動說:「我在想,怎麼才能把你的事兒操作成功。」
許佳一下來了精神,說:「不就是你台長大人的一句話嘛,只要你真心實意地幫這個忙,不可能不成功。」
方笑偉就在她的小鼻頭上點了一下說:「小東西,你太高估了我,這事兒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即便辦成,也是要費一番周折的。」方笑偉故意誇大了事情的難度。他覺得這樣好,這樣可以讓她明白,成功也是來之不易的。
許佳說:「你費不費周折,我才不管哩,反正我把我人都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方笑偉覺得這小傢伙挺聰明的,不逼你,卻善於攻心。他喜歡這種聰明的女人,倘若她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她的品位立刻就跌了下來。當然,跟這種聰明的女人打交道,他也不得不防著她的另一面,比如說,她現在是把她交給了你,倘若事情辦成了,她翻臉不認你了怎麼辦?這樣的事例在社會上不是沒有,而是多得很,一旦交換成功,遊戲規則就不再是遊戲規則了。你能把她怎麼樣?這樣一想,便故意設了一個套兒說:「現在你是把你交給了我,等我把事情辦成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理我啦?」
許佳說:「你看我是那種人嗎?我許佳會是那種人嗎?我雖然做不到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也不至於知恩不報。我之所以把我交給你,也不僅僅是為了調進來的目的,更主要的還是看重了你這個人。我不喜歡太年輕的男人,那樣的男人沒品位,像你這樣的成熟男人才有魅力,才有品位。其實,能得到你也是我的榮幸,有了今日,要我放棄你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永遠是你的人。」
許佳的一番話說得方笑偉頓時心花怒放起來,他十分清楚,許佳的這些話幾乎沒有多少真實可言,即便有,也僅僅是那句「為了調進來的目的」是真的,其餘都是假的。儘管如此,他還是樂於聽,聽著這樣一個小嘴嘴裡說出這樣一串串美麗的語言是一件令人非常愉快的事,假話固然不可信,但至少比她說真話把你貶一頓好吧。難怪很多人愛聽假話,不願意聽真話,道理大概在於此。
面對懷中的這樣一個小妖精,小狐狸精,他無法奢望她再怎麼樣了,她該給你的已經給了,好聽的話她也說了,他也只能給她一個定心丸了,就故意裝出一副柔情似水又豪氣衝天的樣子說:「親愛的小寶貝,有了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心領了。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即便冒著被開除黨籍、被撤銷職務的危險,也要給你一個圓滿的結果,來報答你的這份痴心。」
其實,這件事對方笑偉的難度並不大,因為許佳畢竟是調頻台的聘用記者,有過一段時間的實踐經驗,作為主管領導,說她行,她就行,不行也行。他完全有把握把她抬上來。他之所以那樣說,無非是以誇張的語言來應對許佳的誇張之辭,僅此而已。
事實上,在後來的事態發展中,也充分印證了方笑偉的這一判斷是十分正確的。他幾乎沒有費多大勁,就把該擼的擼下去了,把該提的提上來了,許佳也就順理成章地被他調進了都市調頻台,工資由原來的四百元提升到一千二百元,一下子就同招聘工拉開了差距。
事情說簡單真的十分簡單,說複雜也的確夠複雜。一切都在這簡單和複雜中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