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娜走進湯姆·霍金斯辦公室。她說:「湯姆,我正在調查一件很有趣的事。弗蘭克·朗諾根被害以前,他去了門羅·阿姆斯旅店職員卡爾·戈曼的家。戈曼死於據說是一次輪船事故,他生前和他姐姐住在一起。我想帶一組人員去那兒採訪,製作一段片子,在今晚十點鐘新聞節目播送。」
「你認為那不是一次輪船事故?」
「對,因為巧合太多就令人難以相信了。」
湯姆·霍金斯沉思了片刻。「那好,我來安排。」
「謝謝。這是地址,我在那裡等候攝影組。我先回家去換換衣服。」
達娜走進自己的寓所,頓時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這是一種在薩拉熱窩滋生的情感,是一種面臨危險的預感。有人來過她的寓所。她在房間里緩緩移動,小心翼翼地檢查了櫥子和柜子,什麼都沒有少。她自言自語道:我是在想當然。但是她又不認為是想當然。
達娜來到卡爾·戈曼姐姐的住處,看見電子操縱的新聞採訪車已停在大街上。電子操縱的新聞採訪車車身龐大,車頂上裝著很大的天線,裡面有精密的電子操縱儀器。等待達娜的有音響效果操作員安德魯·懷特和攝影師弗農·米爾斯。
「採訪在哪裡進行?」米爾斯問。
「我想在屋裡面談。等準備好了我就告訴你們。」
「好的。」
達娜走到門口,敲了門。瑪麗安妮·戈曼開了門。「什麼事?」
「我是——」
「啊!我知道你是誰,我在電視上見到過你。」
「對,」達娜說,「我們談一會兒好嗎?」
瑪麗安妮·戈曼遲疑了一會。「好吧,進來。」達娜跟著她進了起居室。
瑪麗安妮·戈曼給達娜端了一把椅子。「是關於我兄弟的事吧?我知道,有人暗害了他。」
「誰幹的?」
瑪麗安妮·戈曼目光瞥向了一邊。「不知道。」
「弗蘭克·朗諾根到這兒來看過你嗎?」
那女人眯起了眼睛,說道:「他欺騙了我。我告訴他在哪兒能找到我兄弟——」她的眼睛已掛滿了淚水。「可是卡爾已經死了。」
「朗諾根想同你兄弟談什麼呢?」
「他說他是國內收入署的人。」
達娜坐在那兒盯住她問道:「對你作個短暫的電視採訪你不介意吧?你只是對你兄弟的死以及這個城市裡犯罪的情況,說幾句感想就行了。」
瑪麗安妮·戈曼點點頭。「我想這也可以。」
「謝謝。」達娜走過去開了大門,對弗農·米爾斯招了招手。
弗農帶著攝影器具,往屋裡走,安德魯·懷特跟隨其後。
「這種事我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呢。」瑪麗安妮說。
「沒什麼緊張的,只要一會兒功夫。」
弗農拿著攝影機走進起居室。「你打算在哪兒拍攝?」
「就在這起居室。」她點頭示意一個拐角處,「你可以把攝影機放在那兒。」
弗農安好了攝影機,又回到達娜這邊。他給兩個女人分別套上頸掛式傳聲器。「什麼時候準備好就可以打開。」他把攝影機架在一張桌上。
瑪麗安妮·戈曼說:「不!等一等!對不起,我——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達娜問。
「這……這太危險了。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和你單獨談談?」
「可以。」達娜又對弗農和懷特說,「攝影機就擺在那裡,等會兒我叫你們。」
弗農點點頭。「我們回到車上去。」
達娜轉身問瑪麗安妮·戈曼。「對你作電視採訪為什麼有危險?」
瑪麗安妮勉強作了回答:「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
「不想讓誰看見你?」
瑪麗安妮咽了口氣,說道:「卡爾幹了一些他……他不該乾的事,就因為這個原因才遭到殺害。害他的人也會要害我。」她嚇得渾身哆嗦。
「卡爾幹了什麼事?」
「啊呀,天啦,」瑪麗安妮呻吟著,「我好說歹說叫他別那麼干。」
「別幹什麼?」達娜追問。
「他——他寫了一封訛詐信。」
達娜吃了一驚,兩眼對她發愣。「一封訛詐信?」
「是的。我說的是實話,卡爾是個好人,只是他喜歡——他有一些高消費的愛好,而他的工資又無法承受得了。我又制止不了他。他就因寫了那封信遭到暗害。我清楚。他們找到了他,現在他們也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我的命也難保了。」她抽泣起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把信的情況對我說說吧。」
瑪麗安妮·戈曼深深吸了口氣。「我兄弟正準備度假,可是他想穿的夾克忘了帶,只好回到旅店去取。他取了衣服,回到車房的車上,忽然那道通往特級套房的秘密電梯的門打開了。卡爾對我說,他看到一個人下了電梯。他在那樣的地方見到那個人使他很吃驚,可是見到那人又回到電梯上去擦掉自己的指紋,這就更使他不可思議了。卡爾當時並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後來——就在第二天,他看到了那可憐的女孩被害的消息,這才知道那人就是兇手。」她遲疑了片刻,接著說,「這時他就給白宮寄了信。」
達娜不慌不忙地問:「寄給白宮?」
「是呀。」
「寄給誰?」
「就是在車房裡看到的那人。你知道的——戴眼罩的那個人——彼得·塔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