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奧列佛,昨天晚上你到哪兒去了?」案發的第二天早上吃早飯時,簡在問。

奧列佛的心咯噔了一下。但是她不可能知道出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無人知道。「我在會見——」

簡立即打斷了他的話:「會見已經取消了,可你一直到夜裡三點才回來。我到處找你,你在哪兒?」

「啊,出了點事。怎麼啦?你需要——?出什麼事了嗎?」

「現在還沒什麼關係,」簡有氣無力地說,「奧列佛,你傷害的不僅僅是我,你也在傷害你自己。你已經太過分了。我不想看到你失去這一切,因為——因為你不能——」她兩眼滿是淚水。

奧列佛站起身,走了過去,雙臂摟住了她。「沒什麼,簡,一切都好好的。我非常愛你。」

奧列佛心想:我真的愛你,只是以我自己的方式愛你。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並不是我的過錯。是她來找我的。他已經採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免得被別人看見。他認為:我是清白的。

彼得·塔吉爾對奧列佛憂心忡忡,他已經知道:奧列佛·魯塞爾的性慾衝動不可能得到控制。他終於為他作出了一次安排。好幾個晚上,彼得·塔吉爾假裝著布置會議,要總統參加,而且地點是在白宮以外的地方。他還安排了特工陪同,一出去就是好幾個小時,彼得·塔吉爾曾向戴維斯參議員就所發生的事加以報怨,參議員很沉著地對他說:「彼得,的確是,奧列佛是個性慾旺盛的人,這種慾望有時候很難控制。像你的道德,彼得,我非常敬重。我知道,你把自己的家庭看得多重;總統的行為,一定會使你極其厭惡。不過,我們也別太認真,你只管注意一下,一切安排都要儘可能小心翼翼。」

白牆圍繞,令人可怕的驗屍房,尼克·雷斯實在不願進去,裡面充滿了甲醛和死人的氣息。他一進門,驗屍官海倫·楚安,那個嬌小而美麗的女人,就在等他。

「早上好,」雷斯招呼著,「驗屍結束了嗎?」

「我先向你報告初步驗屍結果,尼克。簡·杜艾的死並不是因為頭部受傷而致。在她的頭碰到鐵桌以前,心臟就停止了跳動。她的死是因為過量服用了亞甲二氧化甲基苯丙胺。」

他嘆著氣。「海倫,別對我說這麼複雜。」

「對不起。這就是廣為流行的興奮劑。」她把驗屍報告單遞了過去。「這是我們目前已經查明的情況。」

尼克·雷斯抬頭看看,問道:「把這些歸納起來,你們的看法是:她死於過量飲用興奮劑?」

「是這樣。」

「會不會是性騷擾?」

海倫·楚安猶豫不決。「她的處女膜已破,上面有精液,大腿兩旁有少量血液。」

「這麼說,她遭到強姦。」

「我認為不是。」

「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是這麼認為?」雷斯不解,緊皺眉頭。

「因為沒有暴力的痕迹。」

雷斯偵探感到困惑,兩眼直盯著她。「你的看法是什麼?」

「我認為簡·杜艾是個處女,這是她第一次性交。」

雷斯偵探站在那兒,仔細分析這些情況。有人引誘一位處女到了特級套房,與她性交。這個人她一定有所了解,要麼會是一個有名望或有權力的人。

電話鈴響了,海倫·楚安拿起話機。「這是驗屍官辦公室。」她聽了一會就把話機交給偵探,「找你的。」

尼克·雷斯接過話機。「我是雷斯。」他頓時顯得很高興,「啊,對,荷爾布魯克太太,謝謝你給我回話。這是你們學校紀念指環,上面姓名的開頭兩個字母是P.Y.。你們有沒有以這兩個字母為姓名開頭的女學生?……請你幫忙。謝謝,我等你回話。」

他看看驗屍官。「你能肯定她不會受到強姦?」

「我沒有發現暴力的痕迹,一點也沒有。」

「會不會是屍奸?」

「我想不會。」

荷爾布魯克太太的聲音又從電話傳來:「雷斯偵探?」

「我是。」

「據我們電腦查明,我們的確有個姓名以P.Y.開頭的女學生。她叫保琳·楊。」

「荷爾布魯克太太,能不能說說她的外貌?」

「當然可以。保琳十八歲,她個子較矮,身子很結實,淺黑色頭髮……」

「我明白了,」不是那個女孩。「就這一個女學生的姓名是以P.Y.開頭嗎?」

「對,就這一個女學生。」

聽此回答,他又追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們還有一個男孩姓名也是以P.Y.開頭?」

「是的,他叫保羅·耶比,是高年級學生。其實保羅現在正在首都華盛頓。」

雷斯偵探有些激動了。「他在這兒?」

「不錯,丹佛中學有一個班的學生正在華盛頓遊玩,參觀白宮和議會,——」

「他們現在全都在市裡?」

「正是這樣。」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

「在隆巴迪旅館。那家旅館給予團體票價。我和其它幾家旅館聯繫過,他們都不肯……」

「謝謝,荷爾布魯克太太,感謝你的幫助。」

雷斯偵探放下話機,對驗屍官說:「驗屍結束以後,請告訴我。海倫,好嗎?」

「當然。祝你好運,尼克。」

他點點頭。「我認為,我已經碰上運氣了。」

隆巴迪旅館位於賓夕法尼亞大街,離華盛頓環形路只有兩個街區,行人區內就有白宮、一些紀念碑以及地鐵車站。雷斯偵探走進旅館那老式的門廊,來到櫃檯職員面前。「有沒有個叫保羅·耶比的人住在這兒?」

「對不起,我們不透露——」

雷斯亮了亮徽章。「朋友,我有急事。」

「好的,先生。」職員查看旅客登記簿。「是有個耶比先生,住在315房間。要不要我——?」

「不用。我要對他突然襲擊。別待在電話機旁。」

雷斯上了電梯,在三樓下來,順著走廊往前走,在305房間前停住步。他能聽到房間裡面的說話聲。他解開夾克衣扣,敲了門。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開了門。

「喂。」

「你是保羅·耶比?」

「不是。」那孩子對房間的另一人叫著,「保羅,這兒有人找你。」

尼克·雷斯徑直往裡面走,只見一個身材瘦削、頭髮蓬亂的男孩,穿著牛仔褲和羊毛衫從浴室出來。

「是保羅·耶比?」

「是我。你是誰?」

雷斯掏出了徽章。「我是尼克·雷斯偵探,辦殺人犯的案子。」

孩子的神色變得慘白。「我——我能幫什麼忙?」

尼克·雷斯已經覺得對方害怕了。他從口袋裡掏出死去女孩子的紀念環,遞給他看。「保羅,你見過這隻紀念環嗎?」

「沒有,」保羅連忙否認,「我——」

「上面有你姓名的開頭字母。」

「是嗎?啊,是的,」他說得吞吞吐吐,「我想這可能是我的。一定是我丟到什麼地方了。」

「要麼是你送給了別人?」

孩子舔了舔嘴唇。「嗯,是的,是有可能。」

「保羅,跟我走一趟。」

孩子很緊張,望著他問道:「要逮捕我?」

「為什麼要逮捕你呀?」雷斯偵探反問道,「你是不是犯了罪?」

「當然沒有。我……」他沒有下文了。

「既然沒有,我為什麼要逮捕你?」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走一趟。」

他說話時眼睛看著那敞開的門。雷斯偵探伸出手來把他的手抓住。「我們悄悄走吧。」

與保羅同室的夥伴說:「保羅,要不要我給你母親或別的什麼人打個電話?」

保羅·耶比搖搖頭,挺傷心的樣子。「不要,不要給任何人打電話。」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華盛頓的鬧市區,西北方向的印第安那大道300號里的亨利一號達利大樓是一座灰磚砌的六層樓房,樣子很不起眼,這就是地區的警察總部。處理殺人的科室設在三樓。在保羅·耶比拍了照片,按了手印以後,雷斯偵探就去見奧托·米勒科長。

「我認為,在門羅·阿姆斯案件中,我們有了突破。」

米勒靠在椅子上。「接著說下去。」

「我找到了女孩的男朋友。那孩子嚇壞了。我們現在就對他審問,你是否要參加?」

米勒科長朝辦公桌上堆積的大量文件點著頭,說道:「我要忙好幾個月。給我一份審問報告就行了。」

「那好。」雷斯偵探就往門口走。

「尼克——一定要提醒他的合法權利。」

保羅·耶比被帶到審訊室。審訊室很小,長十二英尺,寬九英尺。裡面一張舊桌,四把椅子,還有一台攝像機。裡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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