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臘和菲利普·阿德勒住進了米蘭的「奇美旅店」,一爿只有12個客房的迷人的小客店。一上午,他們卿卿我我,顛鸞倒鳳,好不纏綿。嗣後,他們乘車去切爾諾比奧,在科莫湖畔,在那如詩如畫的埃斯泰別墅 共進午餐。
當晚的音樂會極其成功,斯卡拉歌劇院的演員休息室里擠滿了前來祝賀的人。
拉臘站在一旁,看著樂迷們把菲利普團團圍住,碰他、觸摸他、崇拜他,請他簽名,送他小禮品。拉臘感到一陣醋意直襲心頭。有些女樂迷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在拉臘看來她們個個都毫不掩飾。一位身著芬迪牌晚禮服的美國貴婦賣弄風情地說:「阿德勒先生,明天您如果有空的話,我將在別墅舉行一個小型而溫馨的宴會,非常溫馨。」
拉臘真想掐斷那婊子的脖子。
菲利普笑笑。「這個……多謝,不過我怕是沒空。」
另一個女人試圖把房間鑰匙塞給菲利普。他搖搖頭。
菲利普抬頭看著拉臘,莞爾一笑。女人們不停地朝他湧上來。
「您演奏得真妙啊,大師!」
「您過獎了。」菲利普說。
「我去年就聽過您演奏,真是妙極了!」
「謝謝!」菲利普笑著說。
一個女人攥住他的脖子。「今晚一起吃晚飯,可以嗎?」
菲利普搖搖頭。「我想,我怕是做不到。」
拉臘覺得,這一切似乎沒完沒了。末了,菲利普總算朝她擠了過來,輕聲說:「我們離開這兒。」
「是!」拉臘粲然一笑。
※※※
他們來到坐落在歌劇院內的「媲斐」餐館,進店堂的當兒,身穿黑色晚會男禮服的藝術資助者們紛紛起立,鼓掌歡迎他們。店老闆把菲利普和拉臘領到店堂中央的一張餐桌時,說:「阿德勒先生,您能光臨本店,我們不勝榮幸!」
服務員送來了一瓶免費招待香檳,他倆互相祝酒。
「為我們。」菲利普動情地說。
「為我們。」
菲利普點了兩道該餐館的特色菜;帶骨小羊腿肉片和爆炒鳥肉。整個晚餐期間,他們一直談個不停,真是相見恨晚。
他倆的交談不時地被前來給菲利普敬酒和請求籤名的人打斷。
※※※
「我這次巡迴演出,有你陪著,真是妙極了。」菲利普嘆道。「遺憾的是,我明天就得去威尼斯。我會非常想你的。」
「我還不曾去過威尼斯呢。」拉臘說。
「總是像這樣,是嗎?」拉臘問。
菲利普聳聳肩。「到哪兒都這樣。你在舞台上演出兩小時,簽名和會見就要耗去你無數個小時。」
彷彿是為自己的話打上個句號,菲利普停住口又簽了個名。
「我這次巡迴演出,有你陪著,真是妙極了。」菲利普嘆道。「遺憾的是,我明天就得去威尼斯。我會非常想你的。」
「我還不曾去過威尼斯呢。」拉臘說。
※※※
拉臘的專機在利納特機場等著,他們到達機場時,菲利普驚奇地看著偌大的飛機。
「這是你的飛機?」
「是的。它送我們去威尼斯。」
「你會把我寵壞的,姑娘。」
拉臘柔聲說:「我就想這麼做。」
30分鐘後,他們降落在威尼斯的馬可·波羅機場,一輛等候在那裡的轎車將把他們送到不遠處的碼頭,他們再從碼頭乘汽艇到尤德卡島,奇普里亞尼飯店就坐落在該島上。
「我為我們安排了兩個套間,」拉臘說,「我想這麼做要慎重些。」
在去飯店的汽艇上,拉臘問:「我們在這裡呆多久?」
「就一晚吧,我想。我在『鳳凰』劇院舉行一場獨奏音樂會,然後我們就去維也納。」
拉臘聽到「我們」很是激動。頭天晚上,他們討論過這事。「我真想你就這麼和我呆在一起,」菲利普當時說,「不過我沒耽誤你更重要的事嗎?」
「沒什麼比這更重要的。」
「今天下午我得忙著排練,你獨自一人沒事吧?」
「我會過得愉快的。」拉臘打消他的顧慮說。
住進飯店後,菲利普一把摟住拉臘。「我得馬上去劇院。不過這裡有很多地方你可以去看看,好好欣賞威尼斯吧。傍晚再見。」他們親吻起來,本打算匆匆吻別,豈料竟吻得那麼長久,那麼纏綿。「我最好還是趁脫得了身時離開。」菲利普咕噥道,「要不我是無法跨出門的。」
「排練愉快。」拉臘莞爾一笑。
菲利普走了。
拉臘給霍華德·凱勒掛了電話。
「你在哪?」凱勒問道。「我一直都沒法和你聯繫上。」
「我在威尼斯。」
對方頓了一會。「我們打算買條運河嗎?」
「我正在核實這種可能性。」拉臘笑道。
「你真的早該回來了。」凱勒說,「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楊·弗蘭克·羅斯提出了一些新的計畫,我很感興趣,但我需要得到你的同意才能開始……」
「你如果喜歡的話,」拉臘打斷他說,「著手干好啦。」
「你不想看看?」凱勒的聲音里滿是驚愕。
「現在不,霍華德。」
「好吧。還有西區地產的談判也得你點個頭……」
「我同意。」
「拉臘……你沒事吧?」
「我這輩子還沒感覺這麼好過。」
「你什麼時候回家?」
「不知道,我會保持聯繫的。再見,霍華德。」
※※※
威尼斯是那種充滿魔力的城市,沒準是普洛斯珀羅 創建的呢,上午餘下的時光和整個下午,拉臘都用來探索這座迷人的城市了。她逛了聖馬可廣場,參觀了總督府和鐘樓,然後沿著千舟爭渡的斯基亞沃尼河堤岸漫遊。每到一處,她都想到菲利普。她信步閒蕩在曲曲彎彎的偏街僻巷,街巷的兩旁擠塞著珠寶店、皮革店和餐館,她時而停步買幾件昂貴的毛衣或紗巾,給辦公室的女秘書們買些內衣,也為凱勒和其他男士買幾隻錢包、領帶什麼的。她在一家珠寶店給菲利普買了塊帶金鏈的皮亞傑表。
「勞駕您刻上『謹贈菲利普,拉臘』,好吧?」哪怕是說說菲利普的名字都令她想念不已。
菲利普回飯店後,他倆在奇普里亞尼飯店蔥翠蓊鬱的花園裡喝咖啡。
拉臘看著坐在對面的菲利普。心想:這該是多好的一個度蜜月的地方喲!
「我有件禮物送你。」拉臘說,把裝手錶的盒子遞給了菲利普。
他打開表盒,愣了。「天哪!這得花多少錢啊!你不該這麼做,拉臘。」
「你不喜歡?」
「我當然喜歡。真漂亮,不過……」
「噓——,戴上吧,想著我。」
「我用不著戴這個也會想你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們得幾點動身去劇院?」拉臘問。
「7點。」
拉臘掃了一眼菲利普的新表,故作平淡地說:「那我們還有兩個鐘頭呢。」
※※※
劇院里人頭攢動。觀眾們激動異常,不論誰上台,都報以掌聲、歡呼聲。
一點不錯,拉臘心想,越往南方,觀眾越是熱情。
音樂會結束時,拉臘回到演員休息室想和菲利普在一起。休息室的情形又和倫敦、阿姆斯特丹、米蘭一樣,只是女人們似乎更加成熟、更加急切。屋子裡至少有六七個漂亮女人,拉臘暗自琢磨,倘若她不在,菲利普今晚會挑哪一個過夜。
他們到聞名遐邇的「哈里酒吧」用晚餐,受到殷勤的店主阿里戈·奇普里亞諾的熱情招待。
「先生,您大駕光臨,不勝榮幸,還有您。夫人。請!」
他把他倆領到一張僻靜的餐桌前。他們點了該餐館的特色菜貝利尼 。菲利普對拉臘說:「我建議我們先吃芸豆麵條。這是世界上最好的。」
後來,菲利普壓根兒記不得晚餐吃的什麼。他被拉臘迷得神不守舍。他知道他愛上她了,這念頭嚇了他一跳。這不可能。我無法盡一個丈夫的義務。我是個流浪漢。但他不忍想像她將離開他回紐約去的情形。他想讓這夜晚無限延長。
晚餐用完後,菲利普說:「利多 那邊有家夜總會。你賭博嗎?」
拉臘朗聲大笑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
拉臘想到了她在高樓大廈上下的數億美元賭注。「沒什麼。」她說。「我很樂意去。」
他們乘快艇到了利爹島。經過「求精」飯店,他們徑直朝那幢高大的白色大樓房走去,裡面儘是渴望賺錢的賭徒。
「都是做白日夢。」菲利普說。
菲利普玩輪盤賭,不足半個鐘頭,他就贏了2000美元。他轉向拉臘。「以前我從未贏過,你真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