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T小組找到了楊克的車子,幾分鐘之後,他們包圍了那幢棄屋,狙擊手已經就位,特勤小隊守候在門邊,等待命令。
為什麼他們失去了音信?為什麼關閉聯繫裝置?斯皮德面對特勤隊長訊問的目光,始終沒下命令。賽斯和楊克就在屋裡,可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在幹什麼?
特勤隊長的嘴唇動了,「不!」斯皮德立刻制止了他即將下達的命令,「取消破門而入的計畫,原地待命。」
是的,他想起來了,那房間里也許布滿了炸藥,或是其他危險物品——就像上次那樣,一不留神就會啟動。這就是他們待在房子里,切斯任何聯繫的緣故。貿然行事,可能使得無辜警員喪命;同樣,也可能使得賽斯和楊克的計畫流產,導致不必要的流血。兇手至少是攜帶槍械的,當然,很可能還有一些一無所知的玩意兒在等待著他們。
斯皮德只得把命運押在房間里的兩個人身上。
夜視儀上顯露出一些模糊的人影,狙擊手報告說:「卧室里有三個人,不……四個,四個人!有一個人可能受傷了,體溫較低。」
……
賽斯·沃勒陷入了困境,我該知道他的想法嗎?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無言以對。
「你在想什麼,我的老朋友?」文森特瞟了一眼賽斯身後的楊克·拉爾夫,「偵探長也在這裡?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隔牆有耳。」
形式不允許賽斯再這樣沉默下去,「是啊。」他咳嗽一聲,「嗯,楊克是我們的朋友,他可以信賴,就像多少年來,我對於你那樣。哦,對了,他也是你的讀者。」
「我的讀者?就像她這樣?」文森特甩甩槍口,兩人心裡皆是一陣緊縮,「很好,對,我們,是朋友,朋友……」文森特的面孔又一次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
面部遲緩?賽斯總算捕捉到了這個表情——面部遲緩,比一般的精神失常和失憶症更為明顯的面部僵硬表現——為什麼當文森特待在看守所的時候他沒有去見他,從而錯失了在那個時候接近真相的機會?
「我們是朋友,好吧,」文森特無奈的聳聳肩,「那我可以回答你們,它們是禮物!」他笑的很愜意,「是禮物。」
禮物?什麼禮物?
「那些,腿部?」賽斯小心翼翼的發問,「被當作禮物?」
「完全正確,警察耽誤了我太多時間,我得準備下一件禮物了。」文森特說完便轉過了身。
「嘿!老朋友,」賽斯加大音量,「嘿,我們有多久——五年,或許更久,不曾見面?難道你不想和我坐下來聊聊?」
「說得好,賽斯,」文森特扭著脖子,「說得好,等我把這份禮物做好。」
楊克在他的身後端起來手槍,賽斯在他手上捏了一把。他還沒有看穿這屋子裡的東西——有些奇形怪狀的物體,就在那床邊,他還沒弄明白那是什麼。
文森特向凱瑟琳慢慢靠過去。
該死!你他媽的快點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床上的人是被害人,距離她最近的是兇手,遠處是你們的兩位調查員。」狙擊手做出解釋。
「很好,那麼,幾槍可以打爆那傢伙的頭?」斯皮德趴在他身邊。
「兩槍,或許還不一定。通常來說,第一槍打碎玻璃,第二槍正中頭部,因為是木板,夜視儀的成像可能有少許偏差,至少兩槍。」
斯皮德狠狠的將煙頭在樓頂捻滅,「這太冒險,手部抽動可能叫兇手開槍,原地待命吧。」他說。
就在文森特抬起手腕的那一剎那,賽斯大叫了一聲:「嘿,文森特,我知道你要把這個禮物送給誰。」
這句話彷彿一枚長釘,將文森特的影子牢牢地定在牆上。
「很好,賽斯,那麼,你說說,我會把這禮物送給誰呢?」文森特向他的右側看了一眼。
「是她,文森特,一個女孩子,她……她就站在你的身邊。」
楊克渾身抖動起來,你在說些什麼?賽斯,你瘋了嗎?還是你被這該死的環境弄得昏了頭嗎?他忽然發現自己也開始變得不正常了,一雙眼鏡死命的盯住文森特身邊的牆壁,似乎要從上面挖掘出一個女人的影子來。
「你看到她了?」文森特像個孩子似的跳轉過來,幾乎手舞足蹈,眉眼全都跳躍起來。
燭光映在他孩子般的面孔上,卻分外的扭曲變了形。楊克整個人被這恐怖的景象攫住了。
「是,我看到了,她就在你身邊,她一直在你身邊,」賽斯彷彿獲得了主動權,「我知道,你做那些都是為了她……」
「等等,」文森特忽然就變了臉色,「你看到她了,對嗎?」他的腦海里有個聲音——「他在騙人,你的朋友在耍你。」那聲音說道。
「既然你看到了。」文森特浮現出一個狡猾的笑容,「那麼,告訴我,她長什麼樣?」
……這有點出乎意料了,賽斯微微發怔。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看看,乖乖的文森特,他在騙你。」
「嗯,她……」賽斯沒有了回頭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有著黃種人的黑頭髮,就像我一樣,嗯,還有著白人的臉形,就像你一樣。」
那聲音沉默了。
文森特又笑開了,「是啊,就是那樣子,賽斯,你真的看到了。」
幻覺?楊克總算理解了,文森特有幻覺,關於那個女孩的幻覺,掛在牆壁上畫像中那個女孩的幻覺……
「那麼,」文森特每一次開口,兩人都是魂飛魄散的一陣悸動,「那麼,告訴我,那女孩穿著什麼樣的裙子呢?」
永遠不要和魔鬼上身的人打交道!賽斯·沃勒大概自此之後,一輩子也忘不掉這條規則。變數太多了,賽斯根本無法融入文森特的幻覺,任何人也做不到!他憑著知覺,把文森特的幻覺和那畫像聯繫在一起。可那是個半身像!我他媽怎麼可能知道她穿什麼樣的裙子。
「這個……」沃勒得編個理由,「嗯,燭光很微弱,我在這裡看不清楚。」
「他在騙人,他根本沒有看到我!」那聲音又響起來。
文森特的臉上閃爍出各種各樣複雜的表情,他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忽然往前邁了一步。
很好!賽斯竊喜,很好,只要距離足夠,他就能制服文森特。
或許又是受到了那聲音的警告,文森特只向前邁了一步,便停住了,而後他回頭看看,似乎想從賽斯的角度來確認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見那女孩兒的下半身。
楊克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就在這個時候,文森特再度詭秘的笑了:「賽斯,五年不見,你還是沒有變化,我們的默契永存。我在跟你開玩笑,那姑娘沒有腿。」
那姑娘沒有腿……楊克心臟猛地一縮,沒有腿?
那姑娘沒有腿……賽斯明白了,受害人破殘屍體的理由,因為那姑娘沒有腿……禮物……
賽斯也隨著笑了,這笑聲傳進楊克耳朵,同樣的不寒而慄。
「所以,你幫她尋找合適的腿,這房子是你為她營造的住所對嗎?我為自己和楊克的不請自來深表歉意。你能否代為轉達?」賽斯擦擦額角的汗水,看到文森特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可我一直不明白。你幹得不太好——你為什麼不從同一被害人身上取下兩條腿呢?」
文森特思索了一陣,笑開了:「你得知道,這可不是簡單活,我按著一條腿,去切另一條腿,回過頭來一看,這邊沒有按的東西啦。」
楊克腦袋嗡的一聲,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要發瘋了。
「是嗎?原來是這麼回事。」賽斯賠著笑,向前邁了一步,「我能幫你一起做嗎?」
「別相信他。」
文森特很猶豫:「不,我有了新的玩意兒。」
新的玩意兒?那是什麼,賽斯想不出來,反正不可能是斬骨刀。
賽斯注意到,文森特戴著和自己很類似的黑色手套,他左手持槍,右手一直緊緊的握住。
那裡面有些什麼?
「好了,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文森特有些不耐煩了,「賽斯,等我做好了禮物,我們找個地方干一杯。」
……
「有個探員動了。」
斯皮德連忙端起夜視儀,他無法對模糊的人影進行分辨。
「他在向兇手靠近。」
該怎麼辦?斯皮德拿不定主意,琳達的煙灰掉落在胸前……
「嗯,文森特,我是說。當我們還是研究生的時候,從好幾年前開始,我們就是一對很優秀的排檔。」賽斯試探著往前開了兩步,文森特沒有反應,「我是說,現在我們還是好排檔,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自己完成這麼麻煩的工作。」
太好了,他沒有反對,他足夠接近他了,賽斯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很好,他準備下手了!
就在這時,賽斯瞥見了床邊那個奇異的東西。他從進屋一來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