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江山美女兼得

一排手雷從坡上扔下來,車底下的彭昆情知不妙,縱身一跳,骨碌碌滾下溝底,借著衝天火光與煙霧逃過了被陳百威擊斃的厄運。

陳百威本想追下去擊斃彭昆,無奈警察已到,湯姆生槍一齊吐著火焰射將過來。

陳百威自知不敵警方,當即下了撤退命令。

陳百威率部穿梭于山林地,以石林、樹木為掩體,迅速逃脫警察的追擊,上了石澳海邊等候的快艇。清點了人數,只有幾人受傷,並無大的損失,隨即下令開船。

快艇離開陸地沖向海面,後頭緊隨著也跟來一艘,速度之快令人吃驚。

一馬仔說可能是警察,陳百威沉穩地說:「不可能是警察,他們沒有這麼神速。」

另一馬仔說:「總不會是漁民吧,那是誰?」

「應該是鍾盛富,」陳百威說,「他有船常停在石澳海邊上。」

眾人覺得堂主言之有理,於是不再慌亂,都用眼睛看後面。

兩船距離越來越近了,站在船頭的人果然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是和義勇堂主鍾盛富。他用粗大的嗓門喊道:「陳堂主,我知道會是你,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陳百威下令減速,海風、噪音都少了。

「鍾堂主,你怎麼親自去干?」

「我不去他們能行嗎?」鍾盛富頗為自得地說。

鍾盛富跳過這邊船,和陳百威在艙內坐定。

「鍾堂主太粗心大意了。」陳百威連連嘆道。

「怎麼啦?」正在得意的鐘盛富不知道自己粗心在哪裡。

「你身為堂主,連最起碼的『擄參』常識都疏忽,如今釀成大錯了。你這塊頭誰都能認得出來的,更何況還有彭昆在盯著。我勸你先不要回去,說不定你的堂口已布滿了警方人員,正等著捉拿你們呢。」

鍾盛富大吃一驚,無意識中的不慎釀成如此大錯,這是他始料莫及的,但嘴裡還是犟道:「沒事,房子是租的,也沒什麼東西,給他們也不要。」

「他們不是要東西,要捉人,伍平是議員,警方能不重視嗎?」

此時鐘盛富還不相信會真的那麼嚴重,甚至覺得陳百威有點危言聳聽。伍平還軟禁在柴灣一出租屋裡,錢已經到手,羈絆他再沒必要,恰好柴灣離石澳不遠,鍾盛富令一名馬仔回家放人,完事後再回堂口。

陳百威知道鍾盛富不見棺材不流淚,放他們回去一旦被抓,這些人大多數都意志不剛,略施刑具什麼都招,那時「和安樂」同樣也脫不了綁票伍平的干係,因此勸道:「等會到了灣仔,還是不要急於回堂口,先派一個人回去打聽,探明虛實也不遲。」

鍾盛富覺得有理,點頭道:「這辦法最好。」

快艇剛過奇力島,這裡離灣仔不遠了,鍾盛富準備派一名馬仔回堂口探聽,正在此時,一艘偶遇的小艇上有人叫他。

鍾盛富認出那是自己的一名弟兄,於是大聲問道:「喂,你不在家好好守著堂口,到這裡來幹嗎?」

「堂主,你們千萬不要回去,我們的堂口被警方查封了。」

「為什麼?」

「據說是有人報告了警方,說我們綁票伍議員。」

「其他弟兄們呢?」

「你離開堂口沒多久我們就被警方包圍,弟兄們被打得七零八散,抓的抓、逃的逃,我和十多個弟兄從後牆才逃了出來。」

「你們準備去哪裡?」

「反正香港是呆不下去了,又找不到堂主,恰好有一條船離港去上海,我們準備去那裡碰碰運氣,沒想到在這裡碰上堂主。」

「你們現在還願不願意跟我?」

「當然願意啦,可是……船這麼高我們怎麼過來?」

鍾盛富搔著頭,見船上掛著很多救生圈,罵道:「笨蛋,難怪警方一下子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連這麼簡單的辦法都不會想。你們看,船後掛的是什麼?」

甲板上的人回過頭,仿然大悟,摘下救生圈套在腰上,大膽的眼睛一閉跳將下去。

鍾盛富將他們一一撈起,快艇上一下子又多了十幾個人,此時恍然想起——今後怎麼辦?就是當海盜也得有個固定的據點。

一馬仔提醒說,陳百威神通廣大,不妨問問他。

鍾盛富這才四下尋找,見陳百威沒去多遠,掉過船頭追了過去。

陳百威其實他在等著鍾盛富找他,兩人碰頭後,陳百威分析道:「香港你們肯定是不可以呆下去了,一方面警方追捕,另一方面彭昆經常騷憂,看得出來,他可能早就想謀你們的地盤了。」

鍾盛富嘆道:「謀就謀罷,也沒什麼油水,你到是給我指條出路躲過眼前,這才是最主要的。」

陳百威其實早安排好了他們的去處,此刻故意裝做為難,許久才說:「這樣吧,我在泰國清邁開闢了一個點,每個月都要押送鴉片、大麻,你們先去那裡避避風頭,有好去處再自己謀求發展。總之做為朋友我也只能做到這份上了,能幫忙的盡量幫。」

鍾盛富一再稱謝,接著要分兩萬大洋出來,說是事前說好的,給文貴的酬謝,陳百威想起「和義勇」已經夠慘了,再分他的錢良心上過不去,謝絕道:「你們正是艱難時候,需要錢,加之自始至終我都表明與此事無任何關係。」

鍾盛富也不勉強。兩艇並排著開到西營盤附近,陳百威派了幾名去過泰國的馬仔為鍾盛富帶路,並在駱駝牌煙紙的背面寫了幾句話要傅靈華給與關照。

兩人就這樣分了手,陳百威仍回金陵酒家。

十一月十八日中午的石澳山道上,交割完畢的伍太太嚇得鑽進別克車裡好不容易挨到槍聲停了。

半個多小時後,伍太太回到家裡,急著問子女老爺回來沒有,管家說:「我們正要問你呢。」

伍太太茫然坐下,這時電話鈴響了,正是伍平打來的。

「我是伍平,太太,你們好嗎?」伍平在電話那頭說。

伍太太激動異常:「老爺,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我已經出來了,在博愛醫院檢查身體,很快就可以回來。」

「好、好……」伍太太拿著電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彭昆過來問議員的下落,伍太太如實相告。

彭昆聽說伍平就要回來,於是坐下不走了。

傍晚時分,伍平回來了,全家人慶賀一番。伍平看到彭昆在家裡,對他稱謝不已。

伍太太趁勢道:「這次多虧了彭軍師,他出力不少。」

伍平拉著彭昆的手倆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

「警方知道了嗎?」伍平率先問道。

「知道了。因擔心他們撕票,我一直瞞著,直到今天早晨才密告了約翰警長,要他偷偷地盯著我的車。」

伍平點頭:「是何人綁票我,你心裡有底嗎?」

「表面看是『和義勇』所為,我和伍太太還見到了人,按鍾盛富的處事手段今天在石澳肯定被我抓獲,沒想到中途有人插了手,差點把我的命都要了。」

「有人插手?他是誰?」

「陳百威。身手了得、辦事乾淨利落,一定是他——香港再挑不出第二個來。」

「他……真有這麼厲害么?」

「是的,——不不,他也不是很了不得,他這回使的是『借刀殺人』之計。」

伍太太說:「是呀,老爺最好不要跟黑道上的人結怨,有什麼事得饒人處且饒人。」

彭昆感到伍太太的話對他很不利,說:「黑道上的人其實你越怕他他越得寸進尺。陳百威也算不了什麼,只要抓住他的把柄,把佳荷公司查封了,看他還有什麼能耐!」

「證據?能抓到么?」

「我已經請警方查封了『和義勇』,只要其中有兩個供出是陳百威的主謀,證據就有了?」

伍平覺得有理,馬上把電話打到警察署,向值班警官打聽和義勇的消息。

對方答道:「『和義勇』已經查封了,沒什麼值錢東西,可能不夠賠償議員的十萬大洋。」

「我不是要他們賠償,請你們一定要查出誰是主謀。」

「已經查清楚了,抓住的人都供認是堂口沒錢,由堂主鍾盛富一手主謀綁票議員,如果我們抓到鍾盛富一定及時通知議員。」

伍平失望地放下電話,彭昆關切地問道:「他們說什麼?」

「說抓到了鍾盛富會通知我。」

「鍾盛富他們去哪裡抓?陳百威在泰國、越南、南洋都有基地,早就計畫好了他的藏身之地了。」

伍平攤開手:「那就沒辦法了。」

彭昆很久才說:「總之陳百威策劃這次綁票案是為了當上太平紳士,議員吃了這麼多苦頭,若讓他的陰謀得逞也太……議員,推舉紳士工作什麼時候揭底?」

管家插話道:「老爺,前兩天立法委員會打來電話,說十月底確定太平紳士的人選。我說你去英國料理生意了。」

伍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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