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基地索魂鬼

像平常一樣,下午出工一陣後,阿文就坐在玉蘭樹下看搬運組的男工們在勞動。這彷彿已成了島上的一道風景,人們都已經習以為常。

阿文坐了一陣之後就感到不舒服,主要癥狀為腹痛、下腹脘脹。跟據以往的經驗,他認為自己又「發痧」了。阿文是最喜歡「發痧」的,發了痧他就可以名正言順要求搬運組的帥哥為他「刮痧」,那種「親密接觸」在他認為是最美好的享受。

「帥哥,我發痧肚子好疼,幫記忙刮一刮!」阿文一連叫了幾個人,終於有一個願意為他刮痧。

「好重的痧,血都發紫了!」刮痧工人叫道。

阿文過去出現這種情況,只要請人刮一陣,所有癥狀就會減輕,阿文感覺到今天的情況有點有同,腹中越來越不舒服,接著噁心、嘔吐等癥狀加重,繼而口吐白沫……刮痧的男工嚇壞了,於是大喊救人。廠醫聞訊趕來,但已回天乏力——昨天還是好好的阿文,就這樣一命烏呼了。

消息很快傳到包裝五組車間,女工們愕然,有人說:「都說鬼找替身只找女的,這一回找到男的頭上去了。」

自從萬紅娟、舒紅萍死後,「鬼找替身」的謠言就在女工中傳開了,並紛紛猜測「下一個」會輪到誰。為此,女工們人人自危,天一擦黑就不敢外出,害怕碰見鬼。只有常沙膽子最大,從不相信真會有鬼找替身。阿文的死訊讓五組的女工們噓唏不已,常沙四下里張望,沒發現有她要忌避的人在場,於是神秘兮兮地對同伴們說:「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如果大家保證不外傳,我就說。」

女工們於是紛紛發誓詛咒,無非是誰透露誰不得好死。只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工向東蘭起的誓有點不同,她說:「誰要是向外亂說,誰就像阿文那樣死去!」

常沙這才說道:「其實那個找『替身』的鬼是個人,她就在我們中間,名字我就不說了,反正大家也猜得出。當初義珍蓉逃跑後,她過來纏著萬紅娟,沒多久萬紅娟就死了;後來她又和舒紅萍一起……前些天她又纏上了雜勤組的阿文,當時我在心裡說——糟了,這個阿文要完了!果然,我的猜測今天就應驗了……」

常沙說完這些,車間里出現了罕見的沉默,她緊張地四望,然後又驚恐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台。

隨後阿花就回到了車間,她見沒有什麼雜可打,就主動和熟悉的女工們打招呼,她感到奇怪的是,女工們對她的態突然和以往不一樣,雖然嘴裡應著,表情卻格外生硬。

阿花很快就感覺到車間的氣氛不對,她預感到可能在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她見向東蘭去洗手間,也跟了進去。

向東蘭年紀小,口無遮攔,加之阿花平常對她也不錯,阿花決定從她的口裡套出點什麼來。

「東蘭,車間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非古怪,你一定知道原因。告訴我,我就會……」阿花把話只說一半,她發現凡屬只說一半的話最具殺傷力。

「我告訴你就怎麼樣?」向東蘭果然中了圈套,「如果不告訴你又怎麼樣?」

「不告訴我你就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花姐,我求求你,我還小,我真的不想死……」向東蘭急得哭了起來。

「不想死就說呀,車間里剛才怎麼啦?是不是在說我了?」

「花姐求求你放過我,不是我說的,是常沙告訴大家,她說你就是那個找『替身』的活鬼……」

阿花咬牙切齒,眼神里射出恐怖的凶光。

「東蘭,你相信她說的鬼話嗎?我如果有那樣的能量,我為什麼不逃回家鄉去?為什麼還和你們一樣在這裡沒有人身自由?」

「是的,我也感到很奇怪的。」向東蘭說,「阿花,我保證不相信常沙說的鬼話,求求你下一個『替身』不要找我。」

「你才說相信我,這一下又說什麼『替身』,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

向東蘭「撲嗵」跪下:「花姐饒命,花姐饒命!」

「我可以不叫你死,但你要答應我兩件事——第一、保證不再外傳;第二、馬上把常沙叫來見我!」

「別說是兩件事,一百件我都答應,我就去,我就去!」

向東蘭出去沒有多久,常沙果然就進來了,阿花若無其事地在廁所內方便,常沙以為她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來,於是乾咳幾聲。

阿花也乾咳幾聲作為回應,方便完後就打開水籠頭嘩啦嘩啦洗手,然後哼著小調準備離開。

「阿花,」常沙終於忍不住了,叫道:「你不是有事找我嗎?」

「組長你說什麼,我沒什麼事找你啊!」阿花故作吃驚狀。

「怪事了,向東蘭剛才明明告訴我,說你找我有事——要不我來衛生間幹啥!」常沙委屈地說。

「這個向東蘭,她腦子一定有毛病,走,我們找她去!」阿花認真地說。

「算了,就當是我聽錯了。」

李根髮指著尹海波的屍體問道:「這個怎麼處理。」

「你說呢?」義珍蓉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回山洞拿鐵鏟過來把他埋了吧。」李根發說。

義珍蓉四處望了望,搖頭:「到處都是石頭,土層太淺,挖坑不是易事,還是海葬了吧。」

義珍蓉和李根發抄近路把尹海波的屍體扔下水裡,一個浪頭打來,把他捲走了。義珍蓉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

「走,我們回山洞休息。」李根發催促道。

義珍蓉回過身,看看山洞的方位,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說:「根發,你看看,如果黃元霸對小島採取火攻,會是什麼後果?」

「啊呀,我們居住的山洞周圍林木蔥鬱,大火燃過後就會暴露。」李根發隨後也看出了隱患。

「是的,我們不能休息了,必須儘快找到既隱蔽又沒有樹林的藏身地。」

沒有樹林的地方都是怪石嶙峋的荒涼地帶,這樣的地帶在島上還真少,但是要找到理想的藏身處卻非易事。

兩個人經過一番尋找,總算在懸崖下面找到了一個天然岩洞。這個岩洞比他們預料的還要理想,裡面通風、乾燥,因為處在荒涼地帶,毒蛇很少。

兩人很累,坐下來喝水、吃東西。喘過氣來後,李根發擔心地說:「這裡離我們原來居住的山洞還有一段路程,那麼多東西,兩個人搬運的話那要多長時間!」

「只搬運一部分呢?」義珍蓉試探著問道。

「那怎麼行,每一件東西都是必不可少的。」

「要不我們四個人都參加搬運。」義珍蓉望著李根發。

「阿德?不怕他跑了嗎?」

「沒關係,我們照樣綁著他,只借用他的肩膀。」

「原來你早就想好辦法了!珍蓉,真有你的!」李根發興奮地拉著義珍蓉的手,然後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你真美……」

「是嗎?這島上只有我是女的,有一句話把你們男人說得很絕——千里路不見女人,見到老母豬賽貂蟬。如果到了都市,滿眼都是美眉,你就不會這樣認為了。」義珍蓉說。

「不,那些美眉沒有內涵,再漂亮也像口香糖,嚼一遍就索然無味……你不一樣,你是一幅出自大師手筆的巔峰之作,越欣賞越有意境……珍蓉,我愛你,這念頭不是現在才有的,早在罌粟園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

「根發,時間不早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們回那邊山洞去。」義珍蓉把話叉開。

「答應我,我絕不會辜負你——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什麼是最幸福的女人?」義珍蓉問道。

「當然是擁有用不盡的金錢,還有榮譽和地位。答應我吧,我絕對是真心的。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坐在這裡不走了!」李根發耍起了無賴。

「根發,你給我一點點時間好嗎?海波他屍骨未寒,做人總不能讓感情像天氣一樣易變吧。」

「你騙不了我,我知道你不會真心愛他,因為他是個絕症病毒感染者,你這樣做是同情他、安慰他。」

「不,你錯了,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他是我的教練兼師兄,他是我的初戀。」義珍蓉認真地說。

「我看過一本書上寫到,這個世界上的男女,能讓初戀延伸到婚姻殿堂的,幾乎是百分之零。珍蓉,為了讓你早日擺脫尹海波的陰影,我會瘋狂地追求你!」李根發說到此處,大膽地將義珍蓉抱緊,滾燙的雙唇貼了過去……

黃元霸和夏烈坐在客廳里,短暫的沉默過後,夏烈問道:「老黃,大陸那邊的汽油什麼時候到?」

「這個計畫暫時取銷了。」黃元霸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不用火攻了?」夏烈吃驚地望著黃元霸。

「火攻計畫不變——從中國大陸運油路途遙遠,不太現實。」

「原來是這樣,」夏烈點點頭,「這兩天我在實驗室忙得焦頭爛額,島上有消息嗎?」

「我正要告訴你一個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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