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斷魂地獄的較量

鬧哄哄的包裝五組宿舍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這種平靜緣自剛才的一條小道消息在宿舍里傳開——義珍蓉和李根發相約逃跑,準確的說是為情而「私奔」。唐憶貧和朱衛剛也是為情私奔——她們有點想不通,男人和男人為什麼也能產生那樣的感情?所以,在平靜的宿舍里,不時還有人為這個問題發出一二聲感嘆。

萬紅娟不覺得這是一件怪事,她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就從不少期刊上接觸到「同性戀」這個辭彙。

離熄燈還有半個小時,這時包裝六組的阿花來到萬紅娟的鋪上坐著就不肯走了。她說:「阿娟,今晚我要跟你睡。」

包裝六組與包裝五組的宿舍只有一牆之隔,兩個組的女工們串睡的現象也時有發生,但一般都發生在冬天。如今是秋天,島上的秋天和夏天沒有本質區別,仍然十分炎熱。對阿花的無理要求,萬紅娟一口回絕了。

阿花嘟著嘴走開,但她臨走時,在萬紅娟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阿娟,她在學唐憶貧、朱衛剛要和你搞同性戀呢。」萬紅娟的同伴望著阿花的背景打趣道。

阿花和義珍蓉同在一台包裝機上工作,而且睡在並排的床鋪上。義珍蓉突然逃跑,萬紅娟總感到她一定會有什麼話要留給自己。阿花走時捏了她一把大腿,她就明白了八九分,悄悄把手伸進床單下面——果然摸著了一塊疊好的紙片。

萬紅娟趁著尚未熄火提前上床,打開毛巾被利用斜射進來的電燈光線看紙條——

紅娟:收讀此信前我先向你道歉——有件事我一直在隱瞞你,我是特警,來到這座小島是執行反黑任務。黃元霸集團是一個國際黑社會組織,從事人體器官移植和艾滋病防治非法實驗。我們這些所謂的『包裝工人』實際上就是『試驗品』,而且絕大多數已經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他們正是通過觀察工友們各個時期的身體反應,得出他們所需要的各項數據……紅娟,我們這次出逃是有計畫的,我還會回來救你們的……萬一我的行動失敗,島上的同胞們都難逃一死……一定要記住,一個月後如果還等不到我來救你們,請把內幕轉告所有同胞……切記不到時候一定不要走漏風聲,否則同胞們會被集體處死……閱後毀掉。

再說義珍蓉接受了朱衛剛的方案,先救出啞妹,破解荒島之謎,然後再另做打算。

「唐叔叔和根發留在這裡觀察海面上的情況,提防黃元霸派追兵登陸,我和朱先生回小院幹掉老頭救出啞妹。」

「還是我和你去救啞妹吧。」李根發提出異議。

「你沒有實戰經驗,萬一出現情況怎麼辦?」義珍蓉說。

李根發於是不再爭著到屋裡去,義珍蓉出發前為朱衛剛檢查了一遍衝鋒槍,確認沒問題,才在前面引路,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了小院的後庭。

義珍蓉躲在後門,認真辨聽院子內的動靜。確認沒有異常情況,才進入後堂。

突然一條黑影閃入後院小房間,接著一聲悶響傳來。義珍蓉聽出,這是從無聲手槍里傳來的聲音。稍後,小房間的燈亮了片刻復又熄滅……義珍蓉小聲告訴朱衛剛那位進入小房間打槍的正是黃老頭!然後她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涼氣——如果聽從老頭安排睡在那裡,此刻已成槍下鬼了。室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

義珍蓉端起槍,準備在老頭返回穿過後院時把他幹掉,可是燈滅後老頭再沒有出來!兩人又傻等了片刻,義珍蓉猛然記起那小房間有一個窗戶通向過道,於是領著朱衛剛摸了進去。

四周又恢複了令人窒息的平靜,二人又找了幾處仍不見老頭蹤跡,便準備直闖卧室救人。

老頭和啞妹同居的卧室大門緊閉,兩人正感到無從著手之際,細聽之下,覺得卧室里隱隱約約似有人說話。兩人即把耳朵貼在壁上——原來老頭正在卧室里審問啞妹,「啞妹」果然能說話!

……「你要我裝啞巴,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跟裝啞巴沒有關係。我問你,我交給你的事你辦了沒有?」

「辦了,我把那些粉抹都摻到湯里了,不信你現在可以去檢查盛湯的海碗。」

「檢查海碗有什麼用?你說摻了進去了,為何他們吃了後還能走路——小姐,那可是高效麻醉藥,只要吃下去一丁點,不超過10分鐘就要發作的!」

「要不就是他們沒有喝湯,或者你自己拿錯了葯。」

「是這樣嗎?」老頭陰笑,「你說拿錯了,我這裡剛好還剩一些,你給我吃下去!」

義珍蓉吃了一驚,對著朱衛剛耳語幾句,朱衛剛跑開後,她也躲在了一邊。

清脆的槍聲劃破寂靜的夜——那是朱衛剛在朝天放槍。槍響後果然有了反應,卧室門開了,接著一個黑影躥出,義珍蓉抬手一槍——回應他的卻是女人的慘叫聲。

中老頭的奸計了!義珍蓉憑著實踐經驗立即閃到一旁——果然一梭子彈在她剛呆過的地方濺開了花。

義珍蓉將目標引開,給朱衛剛製造救人的機會。

朱衛剛費了好一陣功夫才在地上找到啞妹。啞妹忍著劇痛提醒說:「快,快點離開小院,老魔鬼可能要縱火!」

朱衛剛一驚,放開嗓門喊叫:「珍蓉快跑,小院要起火了!」因擔心同伴沒有聽到,朱衛剛又連喊幾遍,背著啞妹跌跌撞撞向小丘上撤退。

突然一道火光劃破黎明前的黑夜,小院立即燃起熊熊大火——大火照著一個人向這邊跑來,朱衛剛認出是義珍蓉,懸著的心落下地來。李根發也看到了,大聲喊:「珍蓉,快,這邊來!」

義珍蓉跑過來和眾人隱藏在竹叢中,來不及喘氣,就問道:「啞妹呢?她沒事吧?」

「還好,腿中了彈。」朱衛剛代為回答。

「太好了,我們現在不用再當瞎子、聾子了。」義珍蓉鬆了口氣,走近啞妹,「對不起,都怪我太性急,讓你負傷了。小姐怎麼稱呼?」

「就叫我啞妹吧。」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啞妹搖頭:「我就知道這裡屬於東南亞的某一個國家,具體哪一個國家我也弄不清楚。」

朱衛剛罵道:「那個老王八騙我們,說這裡是中國南海的立威島。」

「啞妹,你來這裡幾年了?」義珍蓉繼續提問。

「我只知道每天的日出日落,沒有更長的時間概念。」

「那個老頭是你什麼人——你們在卧室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謝謝你救了我們。」

啞妹吃驚地看著義珍蓉,然後把臉偏到一邊,咬牙切齒地說,「他是個老惡魔!」

李根發插嘴道:「他是企業家,你們是私奔到這裡的老少戀——這都是真的嗎?」

「只有一句是真,其餘全都是謊言!」啞妹說。

「哪一句是真話?」朱衛剛問。

「他確實是潮汕人,年輕時在海上漂蕩當了海盜,經常在馬六甲海峽一帶出沒,這輩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有些事說出來連你們都不信,但是我親眼看見了——他吃人,把活人心爆炒了下酒吃——他的酒是用童鞭浸泡的。」

「什麼童鞭?」唐憶貧不解地問道。

「就是小男孩的生殖器。」啞妹解釋說,「那些小孩活生生來到這島上,到最後連骨頭都要被野獸吞下肚子去。」

義珍蓉、李根發、朱衛剛、唐憶貧面面相覷,被這島上的恐怖激怒了,都恨不能將老頭碎屍萬段。

「他喝了童鞭酒,就拿女人折騰,」啞妹說到這裡,把頭垂下,「我在這裡其實是生不如死。」

「啞姐,」義珍蓉同情地撫著她的肩,「不要灰心,這群魔鬼最終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也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可是我看不到那一天了。」啞妹嘆道。

「你還年輕,一定能看到那一天的。」義珍蓉鼓勵說。

「不會了。」啞妹搖頭,「我知道自己的事,我身上已經……」

「你已經怎麼啦?」義珍蓉搖著她的肩追問。

「沒什麼,」啞妹慘然地笑了笑,「其實在這小島上生和死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義珍蓉於是將來到這裡的經過向啞妹說了一遍,末了又央求道:「啞妹,你一定要幫助我們。如果我們出不去,這群魔鬼的末日就不知道要延長到什麼時候。」

啞妹嘆道:「我當然想幫你,可是怎麼幫呀?這裡是生命極地,所有的大船小艇只要到了這裡就要失蹤,連他們自己的行動都只能靠直升飛機。」

「事在人為,」義珍蓉充滿自信地說,「只要魔鬼能自由出入這裡,我們也能。」

「我們想先有個安身之地,以後的事再慢慢尋找機會。」李根發說,「我們的意思是想知道相對來說,這裡哪一個地方更安全。」

「這裡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如果只是相對而言的話,附近兩個小島沒有這裡危險。」

義珍蓉:「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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