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墳場鬼叫聲

話分兩頭,卻說蕭金平離開玉帶橋客棧後,舒祥林就有點不放心起來,問熊杰道:「這個蕭金平到底可靠嗎?」

熊杰搖頭:「我也是初次接觸,不很了解,看樣子倒是蠻憨厚的,不像個狡猾的人。」

舒祥林道:「蔣一浪、朱子湘都在蕭家,他應該知道不少內幕,可是我問他竟然是一問三不知,就憑這一點我懷疑他是個外表老實、內心很鬼的人。」

熊杰道:「蕭子玉辦事很小心,或許不讓下人知道也有可能,不過,他好歹答應把蔣一浪介紹給我們,對我們而言,這些就足夠了。」

舒祥林道:「我擔心的就是他耍奸,不把蔣一浪約出來見我們。」

熊杰青筋暴起:「他敢,老子真會斬了他!」

舒祥林:「但願如此,我們只有耐心地等,到下午沒有動靜,那就只有上門收拾他了。」

二人在客棧吃罷飯又回到房裡休息,不一會兒,就聽到黃元富在樓下與什麼人打招呼。熊杰以為是蕭金平來了,打開門探了一下頭,又縮了回來,舒祥林問道:「誰來了?」

熊杰道:「張顯凡。」

舒祥林不悅道:「這傢伙他又來幹什麼?」

熊杰道:「我也不知道,該來的遲遲不來,不該來的他像綠頭蒼蠅一樣趕都趕不開。」

二人正說著話,張顯凡已經進來,嬉皮笑臉地問道:「二位哥哥,吃了嗎?」

熊杰沒好氣地說:「廢話,這個時候還能沒吃?你來幹什麼?我們在等蕭金平。」

張顯凡見房裡沒有多餘的椅子,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蕭金平他來不了啦,我是代他來給二位哥哥傳話的。」

熊杰、舒祥林異口同聲:「他為何來不了?」

張顯凡道:「蕭子玉一家今天下午出門燒香去了,蕭子玉把他留下來看家。」

熊杰道:「他一個人在家裡不是更自由嗎,他不願來見我乾脆明說,走,找他算賬去!」

張顯凡道:「二位哥哥再聽我說一句——蕭金平正是要我代他請你們去蕭家面談。」

熊杰、舒祥林憋著一股氣跟隨張顯凡來到柳山路蕭府,奇怪的是,張顯凡放著大門不走,偏要領著他們繞很遠的道越過一片菜地去後院。後院是一堵圍牆,張顯凡拾了幾塊斷磚扔了過去,不一會兒蕭金平就出現在牆頭上,並把一架梯子放了下來:「二位哥哥受委屈了,這樣做實在是情非得已,到了屋裡小弟再作解釋。」

熊杰、舒祥林一聽肚子里的氣消了一大半,這才肯爬上梯子,二人過了牆,蕭金平趕緊把梯子抽走,留在牆外的張顯凡跳起來罵道:「過河拆橋,老子今天算是認識你了!」

蕭金平不予理會,收拾好梯子就領著熊杰、舒祥林走進後堂的一間偏屋裡。「二位哥哥稍候,小弟這就去把你們想見的人帶來。」

熊杰眉毛一豎說:「慢著,你牽走我的馬時說好保證下午把人帶到玉帶橋客棧來,如今卻被你騙到這個鳥地方,先說清楚這是為什麼,說不過去時休怪老子不認人!」

蕭金平紅著臉說:「哥哥,小弟今天差點就見不著你了。」

熊杰粗聲粗氣地說:「你不是好好的嗎?說得這麼嚴重誰要殺你了?」

蕭金平慌忙解釋說:「東家今天外出燒香,老管家非要我去不可,我想著與哥哥有約,死活不肯。好在東家又有了另一項重要任務——看住蔣一浪,我才留了下來。」

熊杰的氣這才平了一點,說:「我以為你是要死了呢,原來是這點小事,他讓你看住蔣一浪你正好趁這機會把他帶來見我啊!」

蕭金平說:「萬萬不可以,蕭家大院有那麼多下人晃來晃去,我若帶蔣一浪外出,傳到老爺耳朵里追問起來我更加沒命了。」

熊杰道:「這個蕭子玉真不是個東西,如今有了朱子湘覺得蔣一浪沒有用處了就來個卸磨殺驢。看來官場中的人就是比我們還壞,如果我們不講道義、不講信譽就沒辦法立足江湖。」

蕭金平道:「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二位哥哥了,還望哥哥替我保密,一旦老爺知道,我這條小命就活不成了。」

熊杰鄙夷道:「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啰嗦無數次。」

蕭金平道:「這對二位哥哥來說當然是小事。可是在我這乃是事關性命的大事。」

舒祥林打斷說:「熊哥早就答應你了,不要再為這雞毛蒜皮的事糾纏不清,還不快把人帶來。」

蕭金平這才轉身溜出偏屋,不一會兒果然就帶來了一位中年漢子:「二位哥哥,這位就是蔣一浪先生,你們談,我幫你們望風。」

蕭金平剛出門,蔣一浪就跪了下去:「久仰二位哥哥大名,今日有幸得見,請受小弟一拜。」

熊杰也不客氣,待蔣一浪拜畢起身,就說:「蔣先生的故事實在太精彩了——當然更精彩的還是蔣先生的身世。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我們對你這位『朱成生』的後裔很感興趣。坐吧,站著不好說話。」

蔣一浪這才敢坐在椅子上:「二位哥哥的情況小弟也知道了,特別是熊哥的名聲在都梁可謂如雷貫耳。」

舒祥林說:「我們雖說是強盜,但自古道『盜亦有道』,干我們這一行缺了義氣和信譽幾乎寸步難行。」

蔣一浪點頭:「我知道,且深有體會,強盜就是比官場中人講道義。那個蕭子玉我算是看透了,先是恩威並施脅迫於我,一旦我失去了利用價值就過河拆橋,還安排專人把我看管起來,這號人連天都不容,安排二位哥哥給我出這口惡氣。」

熊杰道:「先不要扯遠了,我喜歡直來直去——我們就是沖著《四季行樂圖》來的,現在有言在先,事成之後你也有一份。」

蔣一浪說:「我信得過哥哥,這《四季行樂圖》肯定會是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先把夏妃搞到手。」

舒祥林與熊杰面面相覷:「什麼夏妃?」

蔣一浪吃驚地望著二位:「難道蕭金平沒有告訴你們?就在二位哥哥來這裡之前,正好朱子湘領著他們去夏妃的墓地去了!」隨後又把夏妃與憲王的故事轉述一遍。

熊杰聽後罵道:「他媽的,竟敢在老子面前隱瞞如此重要的線索,回頭非要找他算賬不可!蔣先生,你知道這冢墓在哪裡嗎?」

蔣一浪搖頭:「蕭子玉不讓我知道,他們走後,本來我想在後面跟蹤,沒料到他早有防備,安排蕭金平盯住我,連出大門的自由都失去了。」

舒祥林說:「或許蕭金平知道。」

蔣一浪說:「他應該不知道,他們出發的時候我也在場,朱子湘在前面引路,具體去哪裡恐怕連蕭子玉自己心裡都沒有底。」

熊杰一聽便急了起來,站起來來回踱步:「這如何是好,萬一他們今晚就動手豈不是沒我們的份了……」

看著熊杰、舒祥林焦急的樣子,蔣一浪突然一拍大腿:「有辦法了,他們出門時帶了不少香燭、紙錢,加之人多,沿途必有人看見,你們不妨一路打聽過去,准能問出個結果來。」

熊杰點頭:「這辦法應該可行。」

舒祥林盯著蔣一浪問道:「你說『你們不妨一路打聽過去』是什麼意思?難道不包括你在內嗎?」

蔣一浪苦笑道:「我也巴不得跟二位哥哥一起去,誰不渴望自由啊?可是你去問問蕭金平,我能不能走。」

熊杰沒好氣地說:「腳生在你身上,想不想走還能由別人做主?舒軍師你把蕭金平叫來!」

舒祥林於是打開門大聲叫喊,不一會兒蕭金平就火急火燎跑來向舒祥林連連作揖:「哥,求求你了,別這麼大聲,給下人知道了傳到老爺耳朵里我可吃不住。」

熊杰罵道:「什麼鳥老爺,我才不管他!蕭金平你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都隱瞞了我,幸虧蔣先生告訴得及時,要不然那個什麼夏妃就被蕭子玉獨吞了!」

蕭金平哭喪著臉說:「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向你們透露了那麼多秘密已經是犯大錯了,請哥一定要諒解我的難處,再說了,我把蔣一浪介紹給了你們,也等於是告訴了這事,只不過借他的口而已。」

熊杰道:「看你表面老實,還這麼會說話,這事就不去理會它了,今天我要把蔣先生帶走,希望你不要干擾!」

「萬萬不可!」蕭金平跪下連連磕頭,「哥,你要帶走蔣先生等老爺回來我真的就沒命了,如果不能通融,請先把小弟的命拿去。」

「你以為我不敢?!」熊杰怒目圓睜,叉開五指當胸一掌,蕭金平就雙眼翻白倒在地上,然後沒事般地說:「走吧,時間不等人。」

熊杰、舒祥林和蔣一浪三人仍從後牆出去,出了柳山路,蔣一浪就提議向上了年紀的人打聽,這個辦法果然奏效,老人不愛動,多數待在家中,加之上了年紀就熱衷燒香拜佛,也就特別留意這方面的事。一打聽,老人們果然記得不久前有一香隊帶了不少祭祀物品往東北方向去了,並且還熱心指點:這麼晚了走這條路,很有可能是去了銅寶山的仙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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