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真相背後背後的真相

他一直走到林紅身前,停下來,伸出一隻肥嘟嘟的手指,捏了捏林紅的臉頰:「林小姐,好久不見。」

「是你?朱姐的丈夫竟然是你?」林紅這一夜的驚恐,已經突破了她心理的承受極限,哪怕再看到更為詭異的事情,綳斷的神經也無法做出理性的反應了:「杜宏遠,我真的沒有想到,朱姐的丈夫竟然是你。」

「你沒有想到,那是你的失策。」杜宏遠微笑著,向著朱姐招了招手:「老婆,你過來。」

朱姐立即奔向杜宏遠的懷抱,把她的頭伏在杜宏遠肚皮上那一堆肥肉裡邊,這場面最詭異的是,所謂的朱姐不過是喪失了自我意識的何明,一個堅持認為自己的是女人的男人,她忸怩作態認為自己是女人倒也罷了,偏偏他還認為自己是大胖子杜宏遠的老婆,那場景,簡直讓林紅看了頭皮發炸,差一點嘔吐出來。

用一隻手臂環抱著何明,他的手還在何明的屁股上重重的扭了兩下,杜宏遠那張醜陋的怪臉發出一陣瘮人的怪笑:「老婆,你先下樓去,和何正剛好好的敘敘舊,當年他是那麼的迷戀你的身體,現在舊情重燃鴛夢重溫,相信他一定會激動得泣不成聲。」

處於催眠狀態下的何明對杜宏遠言聽計從,他嬌媚的答應了一聲,扭動著腰身出門下樓了。然後杜宏遠慢慢點燃一支煙,走到床邊,把煙霧噴在林紅的臉上,林紅被嗆得咳嗽起來,杜宏遠則咯咯的發出幾聲怪笑:

「你這個女人果然聰明,一點沒有讓我失望。」杜宏遠開口了:「你看到何明一出現,聲稱他就是朱姐,你就立即意識到他和你一樣,被人催眠之後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食了迷幻劑,把幻境當作了真實,可是你卻沒有想到,真正的幕後人,是我杜宏遠。」

樓下突然響起一聲尖利的慘叫,聲音極似一個女人,但林紅聽出來了,這是何正剛的慘叫,可想而知,當這個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用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話,以一個女人的姿態行走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感受是何等的強烈了。

杜宏遠眯起眼睛,愜意的傾聽著樓下何家人驚恐交加的慘叫聲,那凄惻的慘嘶聽在他的耳朵里令他無比舒暢,好像這才是他人生莫大的享受一樣。過了好長時間,直到何正剛那一聲女人一樣的尖嚎嘎然而止,杜宏遠這才意猶未盡的咂咂嘴,對林紅說道:

「我懷疑,在何正剛這個老鬼的身體里藏著另外一個陰險的女人,否則他的尖叫聲何以如此的尖利而刺耳?」

林紅縮了縮身體,長時間的捆綁令她血脈不通,全身的關節酸痛麻癢,說不出來的難受:「杜宏遠,你來找何正剛報仇,為什麼要把與事無關的何家人全部牽扯進來?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份了嗎?」

「過份?」杜宏遠似乎被激怒了:「如果說過份的話,那也是何正剛太過份了,他在覬覦我老婆的姿色,為了佔有我老婆而誣陷進監獄,並對我老婆進行殘酷的虐待的時候,他難道沒有想到過報應嗎?」

林紅搖了搖頭:「杜宏遠,你也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應該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少來教訓我!」杜宏遠把滿嘴的唾沫星子噴到林紅的臉上:「你知不知道,當年我老婆被何正剛肆意摧殘、蹂躪的時候,不止一次的這樣問過何正剛,你可知道他是怎樣回來的?」

「他怎樣回答的?」林紅好奇的問。

「他說,」杜宏遠抬起一隻手:「何正剛當時對我老婆說:你不要做夢了,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報應,那些說什麼做了壞事會遭到報應的鬼話,都是騙你們這些愚昧的人的,我不相信。」

突然之間杜宏遠揪住林紅的頭髮,怒聲嘶吼起來:「你聽見了沒有,他說他不相信!」

林紅被揪得痛叫一聲:「僅僅因為他不相信有報應,你就要將這種報應施加到無辜的人身上嗎?」

「誰是無辜的?」杜宏遠冷笑:「是何正剛他老婆嗎?誰是無辜的,是何正剛的女兒嗎?誰是無辜的?是何正剛的兒子,還是你?」

林紅驚懼的向後縮了縮:「事實上,你剛才說到的這些人,他們都是無辜的,至少在你這件事情上是這樣。」

杜宏遠咯咯的怪笑著:「好吧,你這個賤貨既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就跟你說個清楚。何正剛的老婆是個女人,她何嘗不知道何正剛讓我老婆去他們家做保姆的真實意圖?可是她非擔不肯保護我老婆,制止這件事,反而在我老婆慘遭何正剛強暴之後對我老婆大打出手,帶著她的兒子女兒,一家人虐待我的老婆,可是我老婆卻擔心這會為當時在大牢里的我帶來不測之禍,只好忍氣吞聲,可是何正剛一家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與毆打,迫得我老婆到了神經崩潰的邊緣,最終使她神智錯亂,在做出一系列無法控制的事件之後,又落到了何正剛手裡,被何正剛活活折磨死,現在你告訴我,在這件傷天害理駭人聽聞的惡行之中,誰是無辜者?」

「至少何明和何靜當時年齡還小,」林紅抗辯道:「他們還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那循環不爽的報應天理,又在何處體現呢?」杜宏遠冷靜的問林紅。

林紅呆了一呆:「杜宏遠,別忘了你不是上帝。」

「我當然不是!」杜宏遠吼叫起來:「即使我是,對何正剛也沒有任何影響,因為他的心裡沒有絲毫的善念,他只害怕一種力量,那就是邪惡,所以,除非我成為惡魔,否則,我的冤屈與恥辱,就永遠也沒有得到洗刷的那一天!」

「杜宏遠,再向前一步,你就會萬劫不復!」林紅警告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力量才是公道的,那就是人世間的司法。」

林紅的話,惹得杜宏遠一陣怪笑:「人世間的司法?你在開什麼玩笑?天吶,你這個女人真是蠢到了極點。」

忽然之間他又揪住林紅,狂吼了起來:「國際展覽會議中心大廈的倒塌,四十多條性命化為塵泥,而何正剛卻不必為此負責,居然能夠逍遙法外頤養天年,這就是你所謂的人世間的司法的力量,它在權勢者的面前不堪一擊,現在你來告訴我,如果我不親自動手,這世界上還有誰肯還一個公道給我?」

夜幕之下的何宅,瀰漫著陰森森的陰冷氣息,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杜宏遠怨憤的吼聲猝起突落,黑暗之中突然變得死寂起來,這種死寂是那麼的可怕,邪惡的力量已經統治了這個世界。

一個凄慘的悲嚎聲從二樓何正剛的房間里傳來,那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好像是地獄中的萬千陰魂在烈焰的炙烤之下所發出的慘厲哀號,凄厲悠長,絲絲縷縷,不絕於耳,悲號中所挾帶的無限怨懟彷彿一根尖銳的針,直刺入林紅的心中,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悲嚎之聲突然止息了,無形無跡,就好像從來沒有響起過。林紅茫然的搖搖頭,正懷疑剛才那個可怕的哀號之聲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杜宏遠已經陰惻惻的嗤笑起來:

「你聽到了,現在,那個美妙的聲音。知道嗎?當年我在監獄裡就是這樣嘶聲慘叫,當然我的老婆在何正剛的淫威與強暴之下就是這樣嘶聲慘叫,可是我們的嘶聲慘叫與哀求,只是換來何正剛更加殘忍而快意的虐待,他居然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報應,這怎麼可能?被污辱、受損害,遭到殘忍虐待的無辜者,怎麼可能會永遠永遠的含淚泣血,忍淚吞聲?人世間所有的不公正與邪惡,在這個時刻都需要一個了斷,這才是公義的價值之所在。」

何正剛的慘嚎之聲再一次的響了起來,林紅被這個聲音嚇得瑟瑟顫抖,她真的不知道何明在用什麼辦法殘虐他的父親,不不不,那不是何明,那是杜宏遠的老婆朱姐,這一對夫妻,他們原本是邪惡的化身,何正剛一生為惡,卻不相信人世間存在著報應,也許他是對的,但是,良善在遭到屈辱的情況下或許會忍淚吞聲,但是邪惡則不會,何正剛終於遭受到了邪惡的報復。

門無聲無息的開了,何明出現在門口,他用朱姐那慵懶的聲音叫了聲:「宏遠。」

杜宏遠嗤嗤的怪笑著,這個傢伙,分明是很滿意讓仇人的兒子拿自己當丈夫:「老婆,什麼事唉。」

「宏遠啊,咱們家的小寶寶還沒有吃飽啊,何正剛那老傢伙的奶水太少了,咱們的小寶寶餓得直哭唉。」說著話,何明象是抱著一個嬰兒,抱著一隻什麼東西一步步的走了進來。

林紅正定睛細看他懷裡抱著那隻東西,突然,她呆著住了,何明的懷裡,有一雙眼睛正在冷冷的斜睨著他。

那一眼睛,邪惡,冷漠,泛著駭人的碧綠色熒光,帶著一絲陰森森的寒意,滲透著陰獄特有的詭異,冷冰冰的斜睨著她。吃驚之下,林紅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差一點失聲尖叫起來。

那是一隻烏龜。頭大得駭人,頸子極短,因為龜頭過大而無法縮進殼內。龜的頭背覆以大塊角質盾片,頜粗大,顯著鉤曲呈鷹嘴狀。背甲長橢圓形,前緣中部凹下,脊部扁平,有一縱棱,利刃一樣印在龜的背脊上。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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