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些被吞噬的歷史碎片 4、男性終結者

又東北二百里,曰剡山,多金玉。有獸焉,其狀如彘而人面,黃身而赤尾,其名曰合窳,其音如嬰兒,是獸也,食人,亦食蟲蛇,見則天下大水。

——《山海經·東山經》

這座山叫剡山,山中有一種野獸,外形像豬卻長著人的面孔,黃色的身子上長著紅色尾巴,名稱是合窳,發出的聲音如同嬰兒啼哭。這種合窳獸,是吃人的,也吃蟲和蛇,一出現則天下就會發生水災。

有關這一段故事,我們在前面研究過的,分析表明,這個故事所透露出來的是強烈的生殖恐懼。對生殖的恐懼感,是人類文明發展與研究的一大課題,中國人在這方面的研究領先世界潮流。直到民國晚期,中國女性的生產還是靠了鄉村的「穩婆」,男人是禁止靠近產婦房間的。這個禁忌主要是針對於丈夫而言,後來發展到了針對所有的男人,尤其是男醫生。中國歷史上,曾有堅決不讓男大夫替自己接生而死於生產過程之中的烈女。

但是這個禁忌的形成是有其實用性的心理學依據的,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一個男人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要面對自己的孩子出生前一刻的鮮血激涌,所以直到現在為止,醫院最多不過是設置了母嬰同床,很少允許丈夫走進產房。

嬰兒的哭聲,另一個恐怖的寓意,是在象徵著男性自由放縱時代的結束,這對於天性逃避責任的男人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此後我們將遭遇到大量的,像嬰兒一樣哇哇大哭的怪獸們,這些怪獸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食人,意即終結一個成年男人自我人生追求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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