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故友重逢

韓柏不敢回左家老巷去,怕給虛夜月左詩等諸女責怪,逕自回到了莫愁湖。

匆匆梳洗後,見金髮美人兒夷姬睡得又香又甜,不敢吵醒她,忍住了手足的衝動,趕往皇宮去。

守門的禁衛見到他都恭敬行禮,讓他通行無阻,直入內皇城。

路上遇上了一個相熱的常侍候在朱元璋身旁的太監,把他領到一座守衛森嚴的庭院,見到了朱元璋。

朱元璋顯然一夜沒睡,兩眼紅筋密布,見他到來,精神一振,揮退了從人後,著他隔幾坐下道:「好小子!說得到做得到!竟一天不到就把連寬宰了,真有本領。」

韓柏嘻嘻一笑道:「都是托皇上的鴻福吧!」接著便將媚娘與天命教的關係說了出來。

以朱元璋的修養和深沉,聽了亦為之色變,定神看了他好一會後,才吁出一口氣道:「若無兄真的沒有騙我,沒有人比得上你這福將了,誤打誤撞竟給你拆穿了胡惟庸經營多年的陰謀,幸好朕尚未碰那艷女,否則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韓柏謙虛道:「現在應怎麼辦才好?」

朱元璋道:「當然不能打草驚蛇,你定要裝作情不自禁去赴媚娘之約,待她不再提防你時,說不定可找到那法後隱身之所,朕便盡起高手,把他們一網打盡,那時胡惟庸還不是任朕宰割嗎?哼!」兩眼射出驚人殺氣,顯是動了真怒。

韓柏道:「這事可不能操之過急,若我沒有猜錯,胡惟庸必已成功地把他的人安插到朝內各重要的位置,又或使艷女巧妙地成為各文官武將的寵妾……」

朱元璋道:「所以若你能設法偷得這樣一張天命教的名單出來,我們方可把胡惟庸的勢力連根拔掉。唉!又要借重你了,朕真擔心你一個人怎可以應付這麼多的事。」

韓柏笑道:「別忘了小子有誰人幫我的忙。」

朱元璋想起了范良極,亦為之失笑,欣然道:「有沒有什麼特別請求,若想要哪家閨女,朕立即把她許配給你。」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小子不愛江山愛美人了。

韓柏尷尬笑道:「女人大可免了,燕王才送了個金髮美人兒給小子,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能晚點起床,小子也不知多少天沒有正式睡一好覺了。」

朱元璋見他對白己的賞賜完全不放在心上,對正他的脾胃。啞然失笑道:「好吧!以後非必要就不用你早朝前來見朕。」接著正容道:「秦夢瑤什麼時候來。」

韓柏爽快答道:「她說今晚子時來皇宮見皇上。」接著猶豫道:「但她有個條件呢!」

朱元璋想不到如此輕易,臉現喜色,道:「什麼條件?」

韓柏心中暗嘆,硬著頭皮道:「她要小子屆時在旁聽著。」

朱元璋微一錯愕,龍目閃起電芒,一瞬不瞬盯著韓柏,聲音轉厲道:「你快從實招來,和秦夢瑤究竟是什麼關係?」

韓柏給他嚇了一跳,正要如實道出,朱元璋拂袖道:「不用說了,今晚朕要親問她。」

兩人沉默下來。

好一會後,朱元璋道:「陳貴妃的事你有沒有什麼計畫?」

韓柏苦笑道:「小子真的一籌莫展,總不能貿然闖入內宮,同她展開挑情勾引的手段吧!」

朱元璋看到他苦著臉孔,反得意起來,微笑道:「不用那麼緊張,這事朕會安排妥當,定教你有試探的機會。唉!可能生活太沉悶了,眼前的重重危機,反使朕神舒意暢,充滿生氣。又有你這小子不時來給朕解悶。不過你要小心點,藍玉心胸狹窄,定不肯放過你。」

又談了一會,韓柏記起一事道:「這兩天小子有兩位好友會到京來助我對付方夜明,其中一人,嘿……是怒蛟幫的高手,小子想……」

朱元璋打斷他道:「是否『快刀』戚長征?」

韓柏駭然道:「皇上怎會猜到?」

朱元璋照例不會解釋,微笑道:「另一個就是風行烈,他正乘船來京,唉!若不是朕有心放行,他怎能如此順風順水,放心吧!我早通知了葉素冬,著他照應你的朋友,絕不過問他們的事。」接著又冷哼一聲道:「宋鯤這傢伙是胡惟庸的人,若非朕不想打草驚蛇,早抄了他的家,浪翻雲那一巴掌颳得很好,若他再惹你,隨便宰了他吧!」

韓柏頭皮發麻,朱元璋的深藏不露才最可怕。難怪他能威壓群雄,成為天下至尊了。

早朝的時間到了,韓柏連忙告辭,趕回左家老巷去,到了街口,正籌謀如何應付刁蠻女虛夜月時,有個嬌甜的聲音在後面喚道:「專使大人!」

韓柏別過頭來,赫然是扮作書僮的秀色。大喜下,撲了過去,一把拖起她的小手,轉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去。

秀色馴服地任他拉著,神色複雜,眉眼間充滿了怨熱之意。

韓柏見左右無人,一把將她樓個結實,親了個長吻後,才放鬆了一點,道:「來找我嗎?」

秀色深情地看著他,報然點了點頭,然後神色黯然道:「韓柏!秀色很害怕呢!」

韓柏愕然道:「誰敢欺負你,讓我為你出頭。」

秀色摟緊他,凄然道:「沒有人欺負我,人家只是擔心花姊,她……」

「秀色!」

兩人一震分了開來,只見盈散花立在十步外,鐵青著臉瞪著兩人。

秀色一聲悲泣,由另一端逸去,消失不見,連韓柏叫她都不理睬了。

盈散花走了過來,不客氣道:「韓柏!你現在自身難保,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韓柏想起她對燕王父子獻媚賣俏,無名火起,冷笑道:「誰要管你的事,不過莫說我沒言在先,若你為了個人利害,累了秀色,我絕不會放過你。」

盈散花兩眼一紅,迫了上來,挺起酥胸叫道:「我偏要害她,怎麼樣?要就殺了我吧!來!快下手,我都不想做人了。」

韓柏手足無措道:「誰有興趣殺你,哼!明知我不會下手殺你,才擺出這架勢來,你若連死都不看重,就不用拿身體去便宜燕王父子了。」

盈散花終掉下熱淚,粉拳雨點般擂上韓柏寬闊的胸膛,悲叫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韓柏心中一軟,伸手去解她的衣襟道:「不要哭了!讓我看看那紀念齒印是否仍完好無恙?」

盈散花吃了一驚,飄退開去,頃道:「人家給你氣得這麼慘,還要耍弄人家。」

韓柏見她回覆正常,又記起了舊恨,不屑道:「不看便不看,你當我真的想看嗎?留給燕王看個飽吧!」轉身便走。

風聲響起,盈散花越過他頭頂,俏臉氣得發白,攔著去路道:「站著!弄清楚我們的事才准走。」

韓柏心頭大快,只覺愈能傷害她,愈是快意,淡然道:「你是你,我是我,哪來『我們』呢?」

盈散花挺起小蠻腰,俏目淚花滾動顫聲道:「好!你再說一次給我聽。」

韓柏最怕女人的眼淚,軟化下來。走前兩步,抓著她兩邊香肩,嘆道:「你既然那麼想做燕王的玩物,為何又要表現得像對我余情末了的樣子,不是徒使大家都難過嗎?」

盈散花垂下頭去,輕輕道:「韓柏:你是不會明白人家的,永遠都不會。」用力一掙,脫身開去,掩臉哭著走了。

韓柏失魂落魄呆站了一會,猛下決心,誓要找出盈散花要接近燕王的背後原因,才走回左家老巷去。

踏入已裝修得差不多完成的酒鋪時,范豹迎了上來道:「大人!有貴客來了。」

韓柏奇道:「什麼貴客。」

范豹神一笑,賣了個關子,請他自己進內宅看看。

還未踏進內室,已聽到范良極大聲道:「什麼?雲清是可憐我年老無依,才藉嫁我來做好心行好事,這麼小覷我的男性魅力!」

按著是眾女的哄堂大笑,然後是一陣俏生生的少女聲音不徐不疾地道:「男人最要不得就是以為自己很有魅力,倩蓮還以為老賊頭你老人家不是這種男人,唉!怎知又是如此?」

韓柏一聽大喜,撲了進去大叫道:「風行烈!」

風行烈和谷姿仙、小玲瓏、不舍夫婦正含笑看著范良極和谷倩蓮兩人胡鬧,聞聲齊住他望去。

韓柏想不到來了這麼多人,大惑錯愕時,風行烈已由椅子跳了起來,和他緊擁在一起,互拍著對方肩背,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經歷了這麼多艱難的日子後,這對肝膽相照的青年高手,再次重逢。

當下風行烈為韓柏引見了不舍夫婦。

韓柏看到美艷如花的雙修夫人谷凝清,雙目立時發亮,由衷贊道:「若有人還不明白不舍大師為何還俗,我定會打扁他的屁股。」

虛夜月、庄青霜、左詩等都聽得眉頭大皺,暗怪這夫君學足范良極的鄙言粗語,又口不擇言,連長輩都敢大吃豆腐。

谷凝清乃外族女於,不忌大膽直接的說話,且又是讚美自己,喜不自勝回應道:「若有人不明白韓柏為何能哄得這麼多美人兒嫁他,我谷凝清亦要賞他們耳光,好打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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