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賭卿陪夜

長沙府。

華燈初上。

戚長征離開丹清派的巨宅,踏足長街,環目一看,不由暗贊好一片繁華景象。在寒迫翠的提議下,她在他臉上施展了「丹清妙術」,把他的眉毛弄粗了點,黏上了一撮鬍子,立時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教人不由不佩服寒碧翠的改容術。

大街上人車爭道,燈火照耀下,這裡就若一個沒有夜晚的城市。

他隨著人潮,不一會來到最繁榮暄鬧的長沙大道,也是最有名的花街。

兩旁妓寨立林,隱聞絲竹弦管,猜拳賭鬥之聲。

戚長征精神大振,意興高昂下,朝著其中一所規模最大的青樓走去,暗忖橫豎要大鬧一場,不若先縱情快活一番,再找一兩個與怒蛟幫作對的當地幫會,好好教訓,才不枉白活一場。

戚長征邁步登上長階,大搖大擺走進窯子里,一個風韻猶存的徐娘帶笑迎來,還未說話,戚長征毫無忌憚地拉開她的衣襟,貪婪地窺了一眼,將一兩銀子塞進她雙峰間,沉聲道:「這裡最紅的故娘是誰,不要騙我,否則有你好看!」

那鴇婦垂頭一看,見到竟是真金白銀的一兩銀子,暗呼這大爺出手確是比人的闊綽,被佔便宜的少許不愉快感立即不翼而飛,何況對方身裁健碩,眉宇間饒有黑道惡棍的味道,更哪敢發作,忙挨了過去,玉手按在對方的肩頭處,湊到他耳旁昵聲道:「當然是我們的紅袖姑娘,只不過喲!你知道啦……」

戚長征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斷然道:「不必說多餘話,今晚就是她倍我度夜,先給我找間上房,再喚她來侍灑唱歌。」

鴇婦駭然道:「紅袖不是那麼易陪人的,我們這裡有權有勢的黃公子,追了她三個月,她才肯陪他一晚,你……」一驚下忘了挺起胸脯,那錠銀子立時滑到腰腹處,令她尷尬不已。

戚長征大笑道:「不用你來擔心,只要你讓我見到她,老子保證她心情意顧陪我上床。」

鴇婦臉有難色道:「紅袖現在陪了長沙幫的大龍頭到吉祥賭坊去,今晚多數不會回來了。」

戚長征冷哼一聲,暗忖這長沙幫怕是走了霉運,好!就讓我順便尋他晦氣,把紅袖搶回來,今晚她是我的了。

當下問明了到賭場的路徑,弄清楚了紅袖今晚所穿衣服的式樣顏色,大步走去了。

鴇婦暗叫不妙,忙著人抄小徑先一步通知長沙幫的大龍頭「惡蛇」沙遠,以免將來出了事,自己逃不了罪責。

戚長征在夜市裡悠然漫步,好整似暇地欣賞著四周的繁華景象。

他走起路來故意擺出一副強橫惡少的姿態,嚇得迎面而來的人紛紛讓路,就算給他撞了,亦不敢回罵。

這時他心中想到的卻是寒碧翠,在他所遇過的美女里,除了秦夢瑤外,就以她生得最是美麗,韓慧芷與水柔晶都要遜她一籌,可惜立志不肯嫁人,真是可惜至極點。同時心中暗罵自己,三年來不曾稍沾女色,可是和水柔晶開了項後,只不過分開了兩天,便難捱寂寞,一晚沒有女人都似不行,真是冤孽。

這時他轉入了另一條寬坦的橫街,兩旁各式店妓院林立,尤以食肆最多,裡面人頭涌涌,熱鬧非常。

「吉祥賭坊」的金漆招牌,在前方高處橫伸出來,非常奪目。

戚長征加快腳步,到了賭坊正門處。遂拾級而上,待要進去時,四名勁服大漢打橫排開,攔著了進路。

其中一人喝道:「朋友臉生得緊,報上名來。」

另一人輕蔑地看他背上的天兵寶刀,冷笑道:「這把刀看來還值幾吊銀子,解下來作入場費吧!」

戚長征跑慣江湖,哪還不心知肚明是什麼一回事,微微一笑,兩手閃電探出,居中兩名大漢的咽喉立時給他捏個正著,往上一提,兩人輕若無物般被揪得掂起腳尖,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外圍的兩名大漢怒叱一聲,待要出手,戚長征左右兩腳分別踢出,兩人應腳飛跌,滾入門內。

戚長征指尖發出內勁,被他捏著脖子的大漢四眼一翻,昏死過去,所以當他放手時,兩人像軟泥般難倒地上。

他仰天打個哈哈,高視闊步進入賭坊內。

門內還有幾名打手模樣的看門人,見到他如此強橫兇狠,把四名長沙幫的人迅速解決,都還敢上來攔截。

賭坊的主廳陳設極盡華麗,擺了三十多漲賭桌,聚著近二百多人,仍寬敞舒適,那些人圍攏著各種賭具,賭得昏天昏地、日月無光,哪還知道門口處發生了打鬥事件。

戚長征虎目掃視全場,見到雖有十多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窯子姑娘在賭客里,卻沒有那鴇婦描述的紅袖姑娘在內,忙往內進的偏廳走去。

離通往內進的門仍有十多步時,一名悍的中年大漢在兩名打手陪同下,向他迎了過來,向他喝道:「朋友止步!」

戚長征兩眼上翻,理也不理,逕自往他們邊去。

那中年大漢臉色一變,打個眼色,三人一齊亮出刀子。

戚長征倏地加速。

這時附近的賭客始驚覺出了岔子,紛紛退避,以免殃及池魚。

「叮叮叮!」

連響三聲,三把刀有兩把脫手甩飛,只有當中的中年人功力較高,退後兩步,但卻因手臂酸麻,不但劈不出第二刀,連提刀亦感困難。

戚長徵得勢不饒人,閃到沒了武器的兩名打手間,雙肘撞出,兩人立時側跌倒下,同時飛起一腳,把中年人踢來的腳化去,「啪啪」便給對方連續颳了兩記耳光。

那人口鼻濺血,蹌踉後退。

戚長征再不理他,踏入內廳。

這裡的布置更是極盡豪華的能事,最惹他注目的是待客的不像外廳般全是男人,而是一多個綺年玉貌、衣著誘人的女侍,著水果茶點美酒,在八張賭桌間穿梭往來,平添春色,顯出這裡的數十名客人,身份遠高於外面的賭客。

這裡的人數遠較外聽為少,但陪客的窯子姑娘的數目,卻較外邊多上了一倍有多。

打鬥聲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扯到戚長征身上來。

那被他颳了兩巴掌的中年人,直退回一名坐在廳心賭桌上四十來歲,文士打扮的男子身後。

那男子生得方臉大耳,本是相貌堂堂,可惜臉頰處有道長達三寸的刀疤,使他變得猙獰可怖。

男子旁坐了位長身王立的美女,眉目如畫,極有姿色,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暴露出飽滿玲瓏的曲線,連戚長征亦看得怦然心跳。

那刀疤文士身後立了數名大漢,見己方的人吃了大虧,要撲出動手,刀疤文士伸手止住。

戚長征仰天哈哈一笑,吸引了全場眼光後,才瀟洒地向那艷冠全場的美女拱手道:「這位必是紅袖姑娘,韓某找得你好苦。」

旁觀的人為之愕然,暗想這名莽漢真是不知死活,公然調戲長沙幫大龍頭的女人,視「毒蛇」沙遠如無物,實與尋死無異。

那紅袖姑娘美目流盼,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含著笑沒有答話。

沙遠身後大漢紛紛喝罵。

反是沙遠見慣場面,知道來者不善,以是冷冷打量著戚長征。

戚長征大步往沙遠那一桌走過去。

與沙遠同桌聚賭的人,見勢色不對,紛紛離開賭桌,避到一旁。

這時廳內鴉雀無聲,靜觀事態的發展。

當戚長征來到沙遠對面坐下時,除了沙遠、紅袖和背後的五名手下外,只剩下瑟縮發抖、略具姿色,在主持賭局的一名女攤官。

戚長征兩眼神光電射,和沙遠絲毫不讓地對視著。

沙遠給他看得寒氣直冒,暗忖這人眼神如此充足,生平僅見,必是內功深厚,自己恐加上身後的手下亦非其對手,不由心生怯意。只恨在眾目睽睽下,若有絲毫示弱,以後勢難再在此立世,硬著頭皮道:「朋友高姓大名?」

戚長征傲然不答,眼光落在那紅袖姑娘俏臉上,由兇猛化作溫柔,露出動人的笑容,點了點頭,才再向沙遠道:「你不用理我是誰,須知道我在你地頭找上你,定非無名之輩,只問你敢否和我賭上一局。」

沙遠為他氣勢所懾,知道若不答應,立時是反臉勁手之局,勉強一聲乾笑,道:「沙某來此,就是為了賭錢,任何人願意奉陪,沙某都是那麼樂意。」他終是吃江湖飯的人,說起話來自能保持身份面子,不會使人誤會是被迫同意。

那紅袖睨了沙遠一眼,鄙夷之色一閃即逝。

戚長征悠閑地挨在椅背處,伸了個懶腰,先以眼光巡視了紅袖的俏臉和高挺的雙峰,才心滿意足地道:「我不是來賭錢的。」

全場均感愕然。

那紅袖對他似更感興趣了。

剛才被他打量時,紅袖清楚由對方清澈的眼神,感到這充滿男性魅力的年青人,只有欣賞之意,而無之念,絕不同於任何她曾遇過的男人。

沙遠皺眉道:「朋友先說要和我賄一局,現在又說不是來賭錢,究竟什麼一回事?」

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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