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薦言 一句勝過千年

本書是劉震雲醞釀創作了三年的小說。也是他迄今最成熟最大氣的作品。

小說的敘事風格類似明清的野稗日記,語句洗鍊,情節簡潔,敘事直接,有汪曾祺和孫犁等前輩作家遺風。因而本書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構成言說的藝術,都能擰出作家的汗水。更為重要的是,作家唯有用此語言,才有對應和表現作品的內涵:與神對話的西方文化和人類生態,因為神的無處不在而愉悅自在。人與人之間雖說來往不多,但並不孤獨;與人對話的中國文化和浮生百姓,卻因為極端注重現實和儒家傳統,由於其社群、地位和利益的不同,由於其人心難測和誠信缺失,能夠說貼心話、溫暖靈魂的朋友並不多,反倒生活在千年的孤獨當中。

小說的前半部寫的是過去:孤獨無助的吳摩西失去唯一能夠「說的上話」的養女,為了尋找,走出延津;小說的後半部寫的是現在:吳摩西養女的兒子牛建國,同樣為了擺脫孤獨尋找「說的上話」的朋友,走向延津。一出一走,延宕百年。小說中所有的情節關係和人物結構,所有的社群組織和家庭和諧,乃至於性慾愛情,都和人與人能不能對上話,對的話能不能觸及心靈、提供溫暖、化解衝突、激發情慾有關。話,一旦成了人與人唯一溝通的東西,尋找和孤獨便伴隨一生。心靈的疲憊和生命的頹廢,以及無邊無際的茫然和累,便如影隨形地產生了。

由此,我們忽然發現,中國人為什麼活得這麼累。

這種累,猶如漫漫長夜,磨礪著我們的神經祖祖輩輩。

這樣的孤獨體驗每個國人都有;這樣平視百姓、體恤靈魂、為蒼生而歌的小說自五四以來卻是第一部。

當然,閱讀本書也讓我們感受到生命的執著和頑強。為了在精神上有所依託和慰籍,人們義無反顧地追逐「一句頂一萬句」的身影,很像祖輩彎曲的脊背和那一大片脊背組成的蒼穹。

似明清的野稗日記,語句洗鍊,情節簡潔,敘事直接,有汪曾祺和孫犁等前輩作家遺風。因而本書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構成言說的藝術,都能擰出作家的汗水。更為重要的是,作家唯有用此語言,才有對應和表現作品的內涵:與神對話的西方文化和人類生態,因為神的無處不在而愉悅自在。人與人之間雖說來往不多,但並不孤獨;與人對話的中國文化和浮生百姓,卻因為極端注重現實和儒家傳統,由於其社群、地位和利益的不同,由於其人心難測和誠信缺失,能夠說貼心話、溫暖靈魂的朋友並不多,反倒生活在千年的孤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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