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三節

兩人正在纏綿,忽聽外面有人說話:「哇,好大的膽子啊!門都沒關!」

林妲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下了床,衝出卧室,循著聲音來到客廳,發現是詹濛濛,正在脫皮鞋,換拖鞋。

林妲不成句地問:「你——你回——了?」

「你在睡覺?怎麼連大門都沒閂,流氓闖進來怎麼辦?要是你這黃花閨女被人禍害了,我可沒辦法向你媽交代!」

林妲齜了齜牙,沒答話。

詹濛濛走進自己的卧室,拿了幾個瓶瓶罐罐,往浴室走。

林妲也跟了過去:「今天不是說去賽蒙家過夜的嗎?」

「哼,別提了,一提我就心煩,他現在是越來越沒風情了,平時難得見個面,一見面就是那事,前戲也沒有,速戰速決。今天叫我去他辦公室,站在那裡就把事辦了,然後塞給我幾十塊錢,叫我自己打車回來,說他要加班。媽的,簡直把我當廉價雞婆了!」

「哇,在辦公室啊?那不是很——」

「很什麼?很刺激?」詹濛濛邊卸妝邊說,「刺什麼激啊!可能他覺得很刺激,三把兩把就控制不住了,但我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不是看在他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是藍少東的分兒上,我早就不理他了。」

詹濛濛開始脫衣服:「我要衝個澡,今天在他辦公室做的,沒地方沖澡,只好回來沖。」

林妲怕待會兒詹濛濛洗完澡,像平時一樣,半裸體的就出來了,小聲囑咐說:「待會兒穿戴整齊了再出來,悶悶在這裡。」

「啊?他在這裡?在哪裡呀?我怎麼沒看見?」

「在我卧室里。」

「哇,你金屋藏嬌啊?剛才是不是正在做愛啊?」

「沒有沒有!」

「還不承認!你頭髮亂蓬蓬的像個雞窩,一看就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

「真的沒有!」她下意識地理了理頭髮,「他在幫我選學校。」

「選學校把頭髮都選亂了?難道是倒立著選的?」

「真的不是在那個!」

詹濛濛笑起來:「別蒸的煮的了,我又不是你媽,你怕個什麼?快去續你們的好夢吧,我要洗澡了。」

林妲回到自己卧室,發現陶沙不在那裡,她使勁眨了眨眼,再看一遍,的確不在。

難道剛才只是一場夢?

她拿起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但沒人接。

她慌了,跑到窗口向下望,什麼也沒看見。她又跑到大門外,從樓梯口向下望,也沒看見。她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大腦一片白茫茫。

詹濛濛洗完澡,穿得恭而敬之地來到林妲卧室門口,探頭向里看了一下,詫異地問:「你不是說悶悶在這裡的嗎?」

「他走了。」

「這麼快就走了?是不是被我嚇走的?」

「誰知道?」

「呵呵,他膽子也太小了,我又不會吃他,跑什麼跑?要跑也該通告一聲嘛,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跑了,害我穿得里三層外三層的,煩不煩啊?」詹濛濛邊說邊走進屋子,指指床,「看看,還說沒上床,床單都被你們揉皺了。」

林妲把墊單抻了兩下:「那是我坐了的。」

「嘿嘿,還好我先在外面吆喝了一嗓子,要是我直接到你卧室門前來吆喝,他肯定會嚇得翻窗。哈哈,赤裸裸的一個男人掛在你窗外,那你可出名了,姐姐我都沒幹過這麼拉風的事!」

「別瞎說了,噁心。」

「這有什麼噁心的?難道做愛還能不赤裸裸?」

這下林妲拿不準剛才那事算不算做愛了,因為傳說中的做愛好像不是這樣的,至少得像詹濛濛說的那樣,要赤裸裸的才行。

詹濛濛仔細打量了她一下,詫異地問:「你們是不是剛開始就被我打斷了?怎麼連衣服都沒脫?還是臨時穿上的?哇,那你手腳也太快了吧?」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啥事沒有。」

「不可能,一男一女關在卧室里,頭髮又整得這麼亂蓬蓬的,而且一有人來男的就跑掉了,那肯定是做愛了。喂,你對我不老實,出了事我可不會幫你的。」

林妲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詹濛濛抱怨說:「你媽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怪我沒盯緊你。」

「你可別對我媽亂彙報。」

「偏要!」

兩個人正在打鬧,詹濛濛一眼看見桌上有張信用卡,眼疾手快地拿起來,驚呼道:「這是悶悶的信用卡嘛,怎麼在你這裡?」

「我也不知道,還是你看見的。」

「哇,一定是沒現金了,只好扔下一張卡走人。」

「要現金幹什麼?」

「肯定是他們『海龜』的習慣,上誰都不白上,一定要付款。不是說美國人接受了別人的服務,都要給小費嗎?這可能是他給你的小費吧。」

「你把我當什麼人?」

「不是我把你當什麼人,而是他把你當什麼人。」

「他——我——」

「別他他我我了,」詹濛濛興奮地說,「還等什麼?走,我們去逛夜市,把他的卡刷爆。」

「不是你想的那樣!」

詹濛濛自顧自地說:「下次我也要讓賽蒙把他的卡給我,他還從來沒把他的卡給我用過呢。我真不知道哪種男人更可愛了,到底是沒幾個錢但捨得給你花的男人呢,還是腰纏萬貫卻一分錢捨不得給你花的男人?」

「這卡肯定不是用來付錢的。」

「卡不是用來付錢的,還能是用來幹什麼的?看的?吃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詹濛濛其實並不關心她是什麼意思,還在想自己的事:「賽蒙太可惡了,手越來越緊,今天給的打車錢剛好就只夠回家,我中途繞彎去我導師那裡一下,就得自己貼錢。這隻鐵公雞,一毛不拔!」

「他以前不是經常給錢你嗎?」

「我的青天大老爺啊,他什麼時候『經常』給我錢了?總共就那麼幾次,還是剛開始的時候,一旦把我騙到手了,他的手就越來越緊。」

「有錢人是不是都這樣?」

「可能吧。」

「那還是別找有錢人了。」

「只要嫁入了豪門,那就由不得他小氣還是大氣了,法律是向著我的,我只要法律規定給我的那部分,他能怎麼樣?」

「法律規定哪部分給你?」

「夫妻婚後所得財產,都是夫妻共同擁有。不管怎麼說,至少他工資有我一半。堂堂的『神州』集團CIO,怎麼著也得有個上百萬的年薪吧?」

「哇,那你每年都可以分到五十萬?」

「不是為了這些,誰瞧得起他呀?我感覺得給他念念緊箍咒了,不然他手越來越緊,褲帶也越來越緊,我圖個什麼呀?」

「念什麼緊箍咒?」

「待會兒告訴你。」

詹濛濛說完,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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