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詹濛濛照例梳妝打扮,也照例吩咐林妲:「你今天還是別化妝哈,還是扎馬尾。」
「你還要我給你做陪襯?」
「革命尚未成功,女同志仍須努力。」
「你還沒成功?」
「成什麼呀?就看過一場電影,吃過一次飯,打過幾次電話。吃飯還是AA制,電話還得我發起,這能叫成?」
「那要怎樣才叫成啊?」
「至少要親過小口、摸過小胸才行吧?」
林妲有幾分莫名的高興:「你們還沒親過小口、摸過小胸啊?」
「親個鬼啊!一個AA制就把老娘的心情毀掉了。」
「那他呢?沒主動帶隊?」
「沒。我都沒心情了,他還敢?本來想這個周末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請我吃頓飯,再讓他親個小口的,結果他個小氣鬼提出在賽蒙家裡做了吃,那還親個鬼?肯定是在美國待久了,受了美國人的影響。」
正說著話,林妲的電話唱起來了,是賽蒙:「兩位小姐,收拾好了沒有?下樓來吧,我在太陽下烤乳豬啊。」
兩人下了樓,看見賽蒙站在門洞里躲太陽,那輛寶馬停在太陽地里暴晒。
詹濛濛詫異地問:「怎麼就你一個人?藍少東怎麼沒來?」
「哪個藍少東?」
「就是那天在『藍色海洋』跟我們一起K歌的那個,雷莉為我介紹的男朋友!」
「那天跟我們一起K歌的多著呢,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
「這麼跟你說吧,就是雪莉為我介紹的男朋友。」
賽蒙恍然大悟:「哦,你說他呀?他不叫藍少東,他叫陶沙。」
兩個女生都愣了,林妲問:「他把他騙我的事告訴你了?」
「什麼騙你的事?」
「就是陶沙這個名字呀,不是他騙我的嗎?」
「怎麼是他騙你的呢?這可是得到中美兩國承認的法定姓名啊。」
詹濛濛伸出手說:「鑰匙呢?快給我,站這裡說話熱死了!」
「姐姐,你也太彪悍了,打劫呀?」
「切,就你那姿色,送給我都不要,還打劫?把鑰匙給我,我們開著車慢慢聊。」
「為什麼要給你?你又不知道路。」
「你給我指路不就行了?」
「我給你指路還不如我自己開。你開車橫衝直撞,要是把我車撞壞了怎麼辦?幾百萬啊,你賠得起嗎?」
詹濛濛狐疑地問:「這是你的車?」
「不是我的車還能是誰的車?」
「那陶沙的車呢?」
「他的車在美國。你想開他的車?機票買了沒有?我和林妲送你去機場。」
詹濛濛跑到寶馬旁邊查看了一下,跑回來說:「這就是他那輛車,我開過兩次,我知道。」
賽蒙也不相讓:「這就是我那輛車,我開過兩百次,我更知道。」
「他爸怎麼不給他配輛寶馬?」
「他爸一個退休工程師,買得起寶馬?別開玩笑了。」
「你別開玩笑了,他爸不是『神州』的藍總嗎?怎麼是退休工程師?」
「嘿嘿,如果他爸是藍總,我爸就是世界首富。」
詹濛濛氣急敗壞地說:「那他在『藍色海洋』時怎麼說自己姓藍,叫藍少東?」
「他有這樣說嗎?是他弟說的吧?」
「他弟那天也去了?」
「是啊,還有他弟那群朋友,都是跟去開眼界的。嘖嘖,那幫傢伙,一輩子沒去過『藍色海洋』這麼高級的會所,幾個人喝掉我多少酒水哦,說起來就心疼。」
詹濛濛沒那麼肯定了,但還揪住一根稻草不放:「為什麼雪莉說他爸是藍總?」
「那你就得去問她了。」
林妲見賽蒙越說越不像話,低聲對詹濛濛說:「我們不去了吧。」
「為什麼不去?我才不信他那些鬼話呢。」
賽蒙笑嘻嘻地說:「其實鬼話多半是真話,因為鬼是不需要撒謊的,人才需要撒謊。」
兩個女生上了車,賽蒙一邊開車一邊用口哨吹著《Linda》。
詹濛濛呵斥道:「吹什麼呀,煩死了。」
「煩我還是煩退休工程師啊?」
「你是不是說書的癮發了?怎麼突然編出一個退休工程師的故事來?」
「不是編的,也不是突然,而是向你展示一個如同中國五千年歷史一樣不容置疑的事實。你懷疑中國歷史的真實性嗎?不敢懷疑吧?那你怎麼敢懷疑我的話?」
「OK,那我換一種問法:既然是這麼悠久的歷史了,為什麼突然想起告訴我?」
「是你突然問到嘛。」
詹濛濛一愣,隨即說:「懶得聽你瞎說了,待會兒我親自問他。」
「我現在就帶你去他家,你可以親自問他,還可以拜見退休工程師。」
詹濛濛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