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為了給「高」做旁證似的,林妲剛到家,賽蒙就打電話來了:「今天發薪了吧?開心嗎?」
「呃,開心。」
「怎麼是『呃開心』,而不是『開心』?」
林妲不敢把「高」的話說出來,撒謊說:「第一次領這麼多工資,開心糊塗了。」
「呵呵,準備怎麼花這筆錢啊?」
「呃,留著去美國花吧。」
「這點錢折換成美元能有幾個?」
「能換幾個是幾個吧。」
「我還以為你會請我吃頓飯呢。」
林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賴著不吭聲,裝沒聽見。
賽蒙問:「怎麼?捨不得?那我請你吧。」
「無功不受祿,我又沒幫你什麼,怎麼能要你請我吃飯?」
「呵呵,無功不受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你得請我吃飯了,我幫了你,應該受祿,對吧?」
林妲發現自己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真後悔扯什麼「無功不受祿」。
賽蒙打趣說:「呵呵,是不是又要『呃』上了?」
「主要是——」
「你別主要是次要是了,還是我請你吧。」
「但是——」
「你也別但是可是然而是了,這頓飯我是請定你了。」
「要是我不去呢?」
「你不去?不去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
「因為這次是我和淘沙請你和濛濛。」
林妲不吭聲了。
賽蒙開心地說:「哈哈,這下不『呃』了,改純表情符號了?」
兩個請兩個,應該沒什麼問題,聽說有淘沙參加,林妲也很想去。但她不太相信賽蒙的話,猶豫著說:「我先跟濛濛商量一下吧。」
詹濛濛一回家,林妲就去向她求證:「聽賽蒙說,這個周末我們四個人在一起聚聚?」
「他通知你了?」
「嗯,這誰的主意啊?」
「是幾個人的共同主意。我約淘沙周末出去上餐館,他說外面吃不衛生,就在家做飯吃。我說我們家空調不好,太熱了,去你那裡做吧,他說他跟父母住在一起不方便,最後就定在賽蒙家,然後我們就說把你也叫上。」
原來林妲只是那三人最後加上的一個小尾巴,這讓她心裡有點不痛快,但她沒表露出來。而是把「高」的話轉述了一番,問:「你覺得這個高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麼樣,不是真的又怎麼樣?」
「如果賽蒙真是這麼可怕的一個人,我們還是別參加這次聚會吧,我也不想在『藍色海洋』上班了。」
「別傻了,昨天還說沒潛規則也要創造潛規則,怎麼今天潛規則送到面前來,你又想打退堂鼓了?」
「創造潛規則也是你說的,我又沒說。」
「話是我說的,但是賽蒙沒來潛規則你的時候,難道你沒感到過失落?」
她有點臉紅:「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就是失落嘛,不失落幹嗎好奇?」詹濛濛以詩朗誦的口氣說,「世界上本沒有潛規則,潛的人多了,便成為了規則:你潛的人多,你便有能力;你被潛的多,你便有魅力。」
「我寧可不要這個魅力也不讓他潛我。」
「你不會弔他胃口,讓他想潛你又潛不著?」
「怎麼吊?」
「見機行事啊!我都跟你說了,現在的男上司就沒有不想潛潛女下屬的。要像你這樣,看到上司想潛你就嚇得撲啦啦逃掉,那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在一個地方干長。」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他請你吃飯,你就吃;他請你看電影,你就看;他要給你加薪,你就拿;他要送你禮物,你就收。其他的嘛,就看你自己願意不願意了,你願意他拉你小手,你就給他拉;你不願意,就不給他拉,他要是生氣了,那就拉倒,反正你也不愛他,對吧?」
「聽上去倒是挺簡單的。」
「執行起來也挺簡單。像這種不摻雜感情的事,最簡單了,純技術活,當斷就斷,絕不拖泥帶水,就怕摻雜了感情在裡面,那就難處理了。」
「我對他沒感情。」
「沒感情就沒什麼好怕的。」
「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