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個早晨

1974年5月21日

不論你做什麼,都要很全然

你曾經告訴過我們,對師父要完全臣服,但是常常會冒出一些理由,使我們不確切地遵循你的指示,比方說,我們會說:師父並不知道情形已經改變了,師父並不了解西方的實際狀況。

我們應該遵循師父所說的每一件事,或者有時候我們可以用我們自己的決定?

你必須完全遵循這兩者的其中之一,或者完全不遵循。不要有任何妥協,因為任何只用一半的心的東西不僅沒有用,而且還會有害,任何只有一半的心的東西都會使你分裂,那就是傷害,你必須保持是一個不分裂的統一體。

所以,或者是完全臣服……那麼在你這一方面就不需要去想什麼,只要盲目地跟進,我強調「盲目」這個詞,好像你沒有眼睛一樣,由那個有眼睛的人來引導你,那麼你將會保持是一個不分裂的統一體。當你是不分裂的,當你是完整的,你就會成長。

或者,如果你覺得這個不可能,這個做不到,那麼就根本不要去遵循,那麼就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意思,這樣你也會保持不分裂。

保持不分裂是最終的目標,兩者都可以,它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如果你能夠單獨一個人,不要師父,如果你能夠遵循你自己的意識,不管它引導你到哪裡,它都是一樣的,那個結果是一樣的,所以它依你而定。

但是頭腦一直都會說:兩者都做。頭腦會說:遵循師父所講的,但是還要想想看,只遵循那些你認為是對的。這算什麼遵循?這算什麼臣服?

如果你是裁判,如果你決定說要遵循什麼,不遵循什麼,那麼這算什麼臣服?這算什麼信任?那麼最好遵循你自己的意識,不要欺騙,這樣做至少不會有欺騙,否則你會繼續遵循你自己的方式,而你認為你是在遵循師父的方式。

如果你是決定因素,如果你必須加以選擇,如果你必須拋棄某些東西,而接受某些東西,那麼你是在遵循你自己的方式,但是你可以在你的周圍創造出那個印象,或者你可以欺騙你自己說你是在遵循師父的方式,那麼它就不會有什麼結果,你將不會成長,因為透過欺騙不可能有成長。

你將會變得越來越混亂,因為如果由你來決定要做什麼或不做什麼,如果你必須從你師父的引導裡面去作選擇,你將會創造出一個混亂,因為每當師父引導你,他的引導具有一種有機的統一,每一項指示都跟另外的指示有關連,它是一個濃縮的整體,你不能夠拋棄某些東西,而遵循某些東面,這樣做你將會變成一個廢墟、一個殘骸。即使只有一樣東西被拒絕,整個事情也就被擾亂了,你不知道事情是如何互相關連的。

所以,這是我對你的建議:保持是一個單位,不分裂的。決定,如果你必須決定,那麼你就決定:我將要遵循我自己的方式,那麼就不要臣服,也沒有這個需要!

這就是克利虛納姆提四、五十年來一直在說的:不要跟隨。一個人可以不跟隨任何人也可以到達,但那個路途是費力的,而且很長,因為你並不准備接受任何可以給你的幫助;沒有引導,而那是可能的,它可以消除在那個途徑上很多不必要的困難。

這就是克利虛納姆提一直在說的,但是沒有人這樣做,這就是頭腦的困難,頭腦能夠接受「不要跟隨」,並不是因為它了解,而是因為不跟隨任何人能夠非常滿足自我。沒有人想要跟隨任何人,在內在深處,自我會抗拒。

所以在克利虛納姆提的周圍,所有的自我主義者都聚集在那裡,他們再度欺騙他們自己,他們認為他們沒有在跟隨任何人,因為他們已經了解了跟隨的謬誤,他們已經了解那個途徑必須單獨去走,他們已經了解不可能從別人那裡得到幫助,沒有人能夠幫助你,沒有人能夠引導你,你必須單獨一個人走。他們認為他們已經了解了這個,那就是為什麼他們不跟隨任何人,這並不是真實的情況,他們在欺騙,他們之所以沒有跟隨是因為他們的自我不跟隨。

但是他們仍然繼續聽克利虛納姆提的演講。好幾年以來,他們都一再一再地去聽他演講。如果不可能有任何幫助,你為什麼要一再一再地去聽演講?如果沒有人能夠引導你,一再一再地去聽他演講有什麼意義?它是沒有意義的。

即使這個態度——這個你必須單獨去走那個途徑的態度,也不是由你發現的,它是由克利虛納姆提顯示給你的。在內在深處,他已經變成了你的師父,但是你還繼續說你不跟隨,這是一種欺騙。

同樣的欺騙也可以從相反的方向來發生,你來到我這裡,你認為你已經臣服了,但是你仍然繼續在選擇。如果我說了一些適合你的東西——那意味著:它適合你的自我——那麼你就遵循它;如果我說了一些不適合你的自我的東西,你就開始作合理化的解釋:這或許不適合我。所以你覺得說你已經臣服了,但事實上你並沒有臣服。

在克利虛納姆提周圍的人認為他們沒有在跟隨任何人,但是他們在跟隨;你們在我的周圍,認為你們在跟隨我,但是你們並沒有跟隨我,頭腦永遠都是一個欺騙者,不論你去到哪裡,它都可以欺騙你,所以要很警覺。

我要告訴你:你可以不要跟隨而到達,但是那個路途將會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長,它一定會如此,但是一個人可以到達,那並不是不可能的,已經有人到達了,我本身也是沒有跟隨而到達,你也可以到達,但是要記住,那個不跟隨不應該變成一種自我的滿足,否則你將永遠無法到達。

有沒有師父並不是基本要點,基本要點在於自我,在於你的自我。如果沒有自我,即使沒有師父,你也可以到達;如果有自我,即使一個佛也無法引導你。或者是完全跟隨,或者是完全不跟隨,重點在於完全,它由你來決走。

保持不被頭腦所欺騙,深入你自己裡面,覺知你正在做的事,如果你要臣服,那麼你就臣服。

我記得,有一次在戈齊福的團體里,他跟幾個門徒在一起下功夫。那個事情需要絕對臣服,戈齊福告訴他們說,不論他說什麼,他們都必須遵循,他在幫助他們做一種練習,他稱那個練習為「停止訓練」,每當他喊:「停!」不管你在做什麼,你都必須停止。

比方說你在走路,有一隻腳在地面上,然後他喊:「停!」你就必須停在那裡;或者你正在講話,你的嘴巴是張開的,然後他說:「停!」你就必須張開嘴巴停在那裡,你不可以去改變它,你不可以調整你的姿勢使它變得舒服一點,因為那是一種欺騙,你除了欺騙你自己之外不能欺騙任何人。

有一次,突然間在一個早晨,人們在帳篷外面做一些練習,有一些人經過附近的一條運河,他突然喊:「停!」——他本身在帳篷裡面——所以人們就停住了。有四個人在經過運河,那是一條幹的運河,裡面沒有水,所以他們就停住了,但是突然間,有人將水龍頭打開,水就開始流進來。

他們開始想:怎麼辦?因為戈齊福在帳篷裡面,他不知道他們站在運河裡,而運河裡面的水正在流,但是他們在那裡等,因為頭腦可以等到某一個時刻。

當水流到他們的頸部,有一個人跳了出來,他說:這太過分了,戈齊福本身並不知道,然後那個運河的水位又升高了,當水靠近他們的鼻子,有另外兩個人跳開了,因為再下去他們就會被淹死,很容易就可以作這種合理化的解釋。你也會這樣做,因為他們已經瀕臨死亡,而師父在帳篷裡面,他不知道!

只有一個人留下來,水流過了他的頭,他繼續站著,然後戈齊福衝出他的帳篷,將他帶出那條運河,他幾乎已經昏過去了,必須將他體內的水壓出來,他差一點死掉。

但是當他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那箇舊有的人已經死掉了,這是一種蛻變,他變得完全不同。

在那個死亡的片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接受了師父,他拒絕了他自己的頭腦和合理化的解釋,他拒絕了他自己求生的慾望,他拒絕了他自己最內在的生物求生本能,他拒絕了每一樣東西,他說:當師父喊「停!」,我必須停止,如此一來,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移動我。

它一定非常非常困難,幾乎不可能,但是當你做了那個不可能的,你就被蛻變了,已經快要死了,他還不允許頭腦來干涉,死亡就在那裡,但是他接受死亡,而不接受他自己的頭腦和判斷。

從此以後,他就不再是同樣的那個人了,從此以後就沒有人再碰到過那箇舊有的人。然後別人了解到他們錯過了一個偉大的機會,那三個跳出運河的人錯過了一個偉大的機會。

這就是全然的臣服,它不是一個它是否吸引你的頭腦的問題,它不是一個你的頭腦要說是或說不的問題。當你臣服,你已經放棄了所有說「不」的可能性,不論那個情形怎麼樣,你都不會說「不」,完全的「是」就是臣服,非常困難!那就是為什麼蛻變那麼困難,那麼不容易,那就是為什麼靈性的誕生那麼不容易。

但我並不是說你無法單獨到達,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