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跟那真實的在一起

1973年3月29日於印度孟買

經文:

當一隻母雞培養她的小雞,要培養在真實存在里特別的"知"和特別的"做"。既然在真理當中枷鎖和自由是相關聯的,這些文字只是為那些對宇宙感到恐懼的人而存在,這個宇宙是頭腦的反映,就好像天上只有一個太陽,而你可以從水中看到很多太陽。所以要以這樣來看枷鎖和自由。

惠能問一個人:"問題在哪裡?人能夠被解決的根在哪裡,人能夠作一些努力去知道他是誰的根在哪裡?"

為什麼他不能夠不要用任何努力就知道?究竟為什麼要有任何問題?你是,你知道你是,所以,為什麼你不能夠知道你是誰?你在那裡錯過了?你是有意識的,你意識到你有意識,有一個生命存在,你是活的,為什麼你沒有覺知到你是誰?障礙是什麼?是什麼東西阻止了你,使你不能夠達到這個基本的"知道自己"?如果你能夠了解這個障礙,這個障礙就能夠很容易地溶解,所以,真正的問題不在於如何去了解一個人本身,真正的問題在於要去知道為何你不知道你自己、為何你錯過這麼明顯的一個事實、為何你錯過這麼靠近你的一個基本真理、為何你一直沒有看到?你一定是創造出一個設計,否則要逃離自己是很難的,你一定是創造出了牆壁,就某種意義而言,你一定欺騙了你自己。

所以,那個"逃離自己"的詭計,那個"不知道自己"的詭計是什麼?如果你不了解那個詭計,任何你所做的都將不會有任何幫助,因為那個詭計還是會存在,而你會繼續問如何去知道自己、如何去知道真理、如何去知道真實的存在,而結果你是一直在幫助那個障礙物。你繼續在創造障礙,所以任何你所做的都沒有用。

事實上,要去知道自己並不需要什麼正向的東西,只需要負向的東西。就某種方式而言,你只是在摧毀某種你建造起來的障礙,當那個障礙不存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當那個障礙不存在的時候,"知"就發生了,你無法對它做任何正向的努力,你只要去覺知你是怎麼錯過它的。

所以,關於你是怎麼錯過它的,有幾件事必須了解。第一:你生活在你的夢裡,然後那些夢就變成障礙,真相併不是夢,它本來就存在,你到處都被它所包圍,不管裡面或外面,它都是存在的,你不可能錯過它,但是你在做夢,這樣的話,你就進入一個不同的層面,那個層面不是真實的存在,那麼你就繼續在夢的世界裡移動,那麼夢就變成好像雲一樣地圍繞著你,它們會產生障礙。除非頭腦停止做夢,否則真理無法被知道。當你透過夢來看,真相就被歪曲了,而你的眼睛充滿了夢、你的耳朵充滿了夢、你的手充滿了夢。

所以,任何你所接觸的都是透過夢來接觸、任何你所看的都是透過夢來看、任何你所聽的都是透過夢來聽,你歪曲了每一件事。不論什麼東西達到你,它們都是透過夢而達到,那些夢會改變每一樣東西,它們會使每一樣東西都蒙上色彩。由於那個做夢的頭腦,因此你錯過了外在和內在的真相。你可以繼續找尋如何到達真實存在的方式和手段,但是你做那種嘗試也是要透過你做夢的頭腦,所以,你可以作宗教的夢,你可以作關於真相的夢、關於真理的夢、關於神的夢、關於基督或佛陀的夢,但那也是在做夢,做夢必須停止,做夢無法被用來知道真相。

當我說:"做夢",我是意味著什麼?你現在正在聽,但是有一個夢存在,而那個夢一直在解釋我所說的,你並沒有在聽著我,你在聽你自己,因為你同時在解釋,你不是這樣嗎?你在想關於我所說的。為什麼需要想?只要聽,不要想,因為如果你想,你就無法聽,如果你繼續想和聽,那麼任何你所聽的都是你自己的雜音,它不是我所說的。停止思考,讓那個聽的通道完全暢通而沒有思想,那麼那些被說出來的才會被聽到。

當注意看著一朵花,不要做夢,不要讓你的眼睛充滿著關於過去和未來的思想和夢,不要充滿著花的知識,甚至不要說:"這朵花很漂亮。"因為這樣的話,你就錯過了那真實的存在,這些話將會成為障礙。你說:"這朵花很漂亮。"然後語言就進入,而那個真相就被透過語言來解釋;不要讓語言圍繞在你的周圍。直接看、直接聽、直接碰觸。

當你碰觸某人,只要碰觸,不要說皮膚很美、很光滑,這樣的話,你就錯過了,你就進入了夢,不管皮膚是怎麼樣,它是此時此地,碰觸它,讓皮膚本身顯示給你。當你注意看一張漂亮的臉,你就注意看著它,讓那個臉本身進入,不要解釋它,不要說任何東西,不要將你過去的頭腦帶進來。

第一件事:夢是由你過去的頭腦所創造出來的,它是過去的頭腦繼續在你的周圍移動。不要讓過去進來,也不要讓未來進來,當你看到一張漂亮的臉、一個很美的身體,突然間慾望就升起,你想要佔有。你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你想要將它摘下來,那麼你就移動了,花在那裡,但是你已經進入慾望、進入未來,那麼你就不在這裡,所以,或者你在過去,那已經不存在了;或者你在未來,那還沒有來到,而你錯過了那個目前正在那裡的。

所以,第一件要記住的事是:不要讓語言存在於你和真理之間。語言越少,那個障礙就越少,沒有語言,就沒有障礙,那麼你就直接面對真實的存在,突然間,你們就面對面。語言會破壞任何東西,因為它們會改變那個意義。

我在讀一個人的傳記,她在描述,有一天,剛好在她起床之後。那個女人寫說:"有一天早上,我打開我的眼睛。"然後她立刻說:"但是,說我打開我的眼睛是不對的,我並沒有做任何事,是眼睛自己打開的。"然後她改變那個句子,寫到:"不,說我打開我的眼睛是不對的,我什麼事都沒做,在我這一方面都沒有努力,它根本就不是一個行動。"然後她寫到:"眼睛自己打開。"但是她覺得這個太荒謬了,因為眼睛屬於她,所以它們怎麼能夠自己打開?所以,要怎麼辦?

語言從來沒有道出"那是的",如果我說:"我打開我的眼睛。"那是一個謊言。如果你說:"眼睛自己打開。"那也是一個謊言,因為眼睛只是身體的一部分,它們無法自己打開,整個生物體都涉入了,而任何我們所說的都是像那樣。如果你去到印度境內的很多原始社會,你會發現他們有一個不同的語言結構,他們的語言結構更基本,也更真實,但是他們不能創造詩,他們的語言結構對做夢不能夠有所幫助。

如果在下雨,我們說:"它在下雨。"但他們會問:"它是什麼意思?它是什麼意思!"他們只有"雨"這個字,"它"是什麼意思?是什麼在下雨?他們只是說"雨",雨是真相,但是我們一直在加上其他東西,而如果有越多文字加上去的話,我們就越失去原有的本質,我們離真實的存在就離得越遠。佛陀曾經說過:"當你說:一個在走路,你是意味著什麼?人在那裡?只有走路存在,你所說的"那個人"是什麼?"當我們說:一個在走路,它聽起來好像有某種像一個人的東西和某種像走路的東西,兩樣東西加在一起,而佛陀說:只有走路。當你說:"河流在流動。"你是意味著什麼?只有流動,而那個"流動"就是河流,那個"走路"就是那個人,那個"看"就是那個人,"站"和"坐"就是那個人,如果你除去所有這些——走路、坐、站、想、做夢,還會有一個人會被留下來嗎?將不會有人留下來,但是語言創造出一個不同的世界,藉著經常進入語言,我們就繼續離開真實的存在。

所以第一件事記住的事是:如何可以免於不必要地使用語言,當有需要的時候,你可以使它們,但是當不需要的時候,你就保持空、保持不用語言、保持沉默,不需要經常把事情語言化。

第二,不要投射。不要語言化、不要投射,只要看什麼存在,不要加進一些東西之後才看,比方說,你看到一張臉,當你說:"它很漂亮。"你就將某些東西加進去了。或者,如果你說:"它很醜。"那麼,你也是將某些東西加進去。一張臉就是一張臉,美和丑是你的解釋,它們不在那裡,因為同樣的臉或許對某人而言是美的,而對其他某人而言是丑的,對一個第三者而言又或許是不美也不醜,他或許漠不關心,他或許連看都不看。那張臉就是一張臉,不要把東西加進去,不要投射,你的投射是你的夢,如果你投射,那麼你就錯過了,然而,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

你看到一張漂亮的臉,然後慾望就升起了,慾望不是那張臉或那個身體,它是你自己的解釋、你自己的投射。那個在那裡的人、那個真實的人,被當成一個銀幕,而你把你自己投射在那個銀幕上,然後就一定會產生幻象的破滅,因為那張真實的臉無法藉著你的投射而被壓進不真實的存在,那個投射遲早必須被丟棄,而真實的臉將會出現,然後你就會覺得你被欺騙了,你會說:"這張臉到底怎麼了?這張臉本來很漂亮的,這個人本來漂亮的,而現在每一樣東西都變醜了。"這樣說的話,你又是再度在解釋,那個人保持他原來的樣子,但是你的解釋和投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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