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坦陀羅覺知和不判斷的方法

1973年3月25日於印度孟買

經文:

在開始打噴嚏的時候、在驚駭的時候、在焦慮的時候、在感情衝突的時候、在戰爭中逃命的時候、在極度好奇的時候、在飢餓開始的時候、在飢餓結束的時候,要不間斷地覺知。其他教導的"純"對我們是一個不純;在真實的存在里,不要把東西看成純或不純。

人生是一個似非而是的真理。要達到近處,你必須旅行到遠處,那個已經被達成的,你必須再去達成。沒有什麼東西會失去。人還是保持自然的,人還是保持純凈的,人還是保持天真的,他只是忘了它。那個純凈並沒有被打擾,那個天真並沒有被摧毀,只有一個深深的忘記存在。

你已經是那個要被達成的。在本質上,沒有什麼新的東西要被達成,你只需要去發現、去揭開、去打開那個已然的東西,因此,靈性的努力是困難的,也是簡單的,我說兩者都是,如果你能夠了解,它是非常簡單的,但它也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你必須去了解那已經完全被遺忘的、那很明顯的。你從來不會覺知到它,它就好像你的呼吸,它一直在繼續,不間斷地,你不需要去覺知它,你的覺知是不需要的,它不是一項基本要求,你可以忘掉它,也可以記住它,你可以選擇。

"娑婆世界"和"涅槃";"世界"和"意識的解放狀態",它們不是兩樣東西,它們只是兩種態度、兩種選擇,你可以選擇其中之一。你可以因為某種態度而在世界裡,然而,只要藉著改變態度,同樣的世界就變成涅槃、同樣的世界就變成絕對的喜樂,你還是保持一樣,每一件事還是保持一樣,只需要焦點的改變、著重點的改變、選擇的改變,那是容易的。一旦絕對的喜樂被達成了,你將會感到好笑,一旦它被知道了,你將不能夠了解,為什麼你過去一直在錯過它,你怎麼會錯過它,它一直都在那裡,只是等待著要被注意看。它一直都是你的。

佛會笑,任何一個達成它的人都會笑,因為整個事情似乎是可笑的,你在找尋某種從來沒有失去過的東西。整個努力都是荒謬的,但是這種事只有當你達成的時候才會發生,所以那些達成它的人說它非常簡單,但是那沒有達成的人說它是最費力的、最困難的,真的,不只是困難,而且是最不可能的事。

我們將要討論的這些方法是那些已經達成的人所講的,這一點要記住。它們看起來太簡單了,然而它們就是那麼簡單。對我們的頭腦而言,那麼簡單的事情不會吸引人,因為如果技巧那麼簡單,而住處那麼近,如果你已經在它裡面,如果技巧那麼簡單,而家那麼近,你將會認為你自己是可笑的。果真如此,為什麼你一直在錯過它?沒有感覺你自己的自我之可笑,你或許反而會認為這麼簡單的方法不能夠有所幫助。

那是一個騙局。你的頭腦會告訴你說這些簡單的方法不能夠有任何幫助,它會告訴你說它們是那麼簡單,它們無法達成任何事情。要達成"神聖的存在",要達成"那絕對的"和"那最終的",怎麼可以使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它們怎麼能夠有任何幫助?你的自我將會說:它們不能夠有任何幫助。

記住另外一件事:自我總是對困難的事情感興趣,因為當事情是困難的,它就有一個挑戰,如果你能夠克服那個困難,你的自我就會覺得被滿足。自我從來不被任何簡單的事情所吸引——從來不會!如果你想要給你的自我一個挑戰,那麼你就必須設計出困難的東西,如果事情是簡單的,那麼就沒有吸引力,因為即使你能夠征服它,自我也不會感到滿足。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東西要被征服,因為事情是那麼簡單。"自我"要求困難——有一些障礙要被跨過,有一些高峰要被征服,那個高峰越困難,你的自我就會覺得越舒服。

因為這些技巧是那麼簡單,它們對你的頭腦將不會有任何吸引力。記住,那些對自我有吸引力的無法幫助你靈性的成長,只有那引起對你的自我沒有吸引力的才能夠成為朝向蛻變的幫助,但是事情的發生是這樣的:如果某個老師說這個或那個非常困難、非常費力,唯有在經過好幾世、好幾世之後,你才稍微可能有任何瞥見,那麼你的自我就會覺得很好。

這些技巧非常簡單,就在現在,就在此時此地,那件事就可能發生,但是這樣的話,跟你的自我就沒有接觸。如果我說,就在現在、就在這裡、就在這個片刻,你就能夠達成一個人所能夠的,不浪費一瞬間,就在此時此地這個片刻,你就能夠變成一個佛、一個基督、或是一個克里虛納,那麼跟你的自我就沒有接觸。你會說:"這是不可能的,我必須到其他某一個地方去找尋它。"這些技巧那麼簡單,你可以在你決定要去達成它的任何片刻達成一切人類意識所可能達成的。

當我說這些技巧是簡單的,我意味著很多事情,首先,靈性的爆發並不是藉著任何東西而引起的,它不是一個因果現象,如果它被什麼東西所引起,那麼一定需要時間,因為如果那個原因要發生,時間是需要的,如果需要時間,那麼它就不可能是這種情形,它不可能就發生在這個片刻,那麼你就必須等到明天,或是等到另一世;下一個片刻是需要的。如果任何東西都是因果關係,那麼那個"因"必須發生,在那個"因"之後,"果"才會隨之而來。如果沒有因,你無法立刻產生果,時間是需要的,但是靈性的發生不是一個因果現象,你已經在那個狀態,只需要去記憶它。它不是一個因果現象。

它就好像是:早上的時候突然有人喚醒你,而你不能夠認出你在那裡,一下子你或許甚至認不出你是誰,在從深深的睡眠當中突然被喚醒之際,你或許不能夠認出那個地方、那個時間,但是一下子之後,你就能夠認出,當你變得更警覺,你就更能夠認出你是誰、你在那裡,以及發生了什麼,這不是一件因果的事情,問題只是在於警覺,隨著警覺的成長,你將能夠認出你是誰。所有這些技巧都是為了成長的警覺,你已經是那個你想要成為的人,你已經在你想要達到的地方。

你已經到達了你的家,事實上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它,你一直都在那裡,但是你在做夢、在睡覺,你可以在此地睡覺,然後做夢,而在你的夢裡,你可以移動到任何地方,你可以走到地獄、天堂、或任何地方。你是否曾經觀察過,每當你在做夢,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你從來不會在你睡覺的房間里,你觀察過那個事實嗎?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但是你從來不會在同一個房間里,不會在你睡覺的同一個屋子裡,因為你已經在那裡,你不需要去夢見它,做夢意味著你必須走開。

或許你睡在這個房間里,但是你將永遠不會夢到這個房間,沒有這個需要,你已經在那裡了。頭腦總是在欲求那個沒有的、不是的,所以頭腦會跑來跑去,它或許會跑到倫敦、紐約、加爾各答、喜馬拉雅山、或任何地方,它或許會跑到任何地方,但是它永遠不會在此地,它會跑到任何地方,但是從來不會在此地,而你是在這裡,情形就是這樣。你在做夢,但是你神聖的存在就在這裡;你就是"那個",但是你一直在長途跋涉,而每一個夢都會產生出一連串新的夢,每一個夢都會產生出新的夢,而你繼續一直在做夢、做夢、又做夢。

所有這些技巧都只是要使你變得警覺,好讓你能夠走出你的夢,而回到你一直存在的地方,回到你從來沒有錯過的狀態,其實你不可能錯過它,它就是你的本性。它就是你的存在,所以,你怎麼能夠錯過它呢?這些技巧只是去幫助你的覺知更加成長,去幫功它變得更強烈,有了強烈的覺知,每一樣東西都會改變。覺知越強烈,做夢的可能性就越少,你就變得對"那真實的"越來越警覺。覺知越不強烈,你就越飄浮到夢裡,所以,整個現象就是:一個非警覺狀態的頭腦就是世界,而一個警覺狀態的頭腦就是涅槃。不警覺,你就是"你看起來是的";

警覺,你就是"你是的"。

所以整個問題在於如何將你非警覺狀態的頭腦改變成警覺狀態的頭腦,如何變得更覺知,如何脫離睡覺和做夢,那就是為什麼技巧能夠有所幫助,即使一個鬧鐘也能夠有所幫助——只要一個人造的設計,只要一個鬧鐘。如果那個鬧鐘繼續響,它就能夠幫助你,把你帶出你的夢,但是你也能夠欺騙它,你甚至能夠夢想它,那麼整個事情就完了;當鬧鐘在響,你可以做夢,你可以在鬧鐘的周圍作一個夢,你可以做夢說你進入一座廟,而鍾在響,如此一來,你就欺騙了那個鬧鐘,它本來可以打破你的睡覺,但是你使它變成夢本身,你使它變成你做夢的一部分。

如果你能夠使它變成你做夢的一部分、如果它能夠被吸進一個做夢的過程,那麼它就無法幫助你。你可以夢見任何東西,那麼它就不會看起來像一個鬧鐘,它將會變成某種其它的東西。它變成:你進入了一座廟,而鍾在響,那麼你就不需要醒來,你已經將那個鬧種、那個真實的東西,改變成一個夢,而一個夢無法被另一個夢所打擾,它只能夠被另一個夢所幫助。這些技巧就某一方面而言都是人造的,它們都只是一些幫助你走出夢境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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