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遺失千年的真相 第一節 刑天之屍

前四部講了商國儲君有莘不破在商國南方的大荒原不經意邂逅了大夏王朝太一宗的傳人江離,兩人結為好友,一起踏上蠻荒征程,在《山海圖》所記載的神州大陸上闖蕩。

他們一路上降服了怪獸蠱雕,擊敗水神共工之後,化解了水族「水漫天下」的陰謀,不料走到天山時,江離卻被血祖劫持帶往夏都,一對至交好友從此陌路。有莘不破為了救出好友他毅然東歸,踏入對他來說無比危險的大夏王都。

有莘不破不知道,這時候江離的身份是大夏王的兒子,已經入主九鼎宮,為了挽救傾頹在即的大夏王朝,為了遏制如日方中的商國,為了實現近乎不可能的夏商和平,江離決定扣下有莘不破作為人質。

江離沒有救出來,有莘不破反而陷入了死地。然而江離還是疏忽了,箭神后羿的血脈羿令符用了拚死的代價,巧妙地將有莘不破送出夏都,在那裡,商國的後援也趕到了。為了攔截商國援軍,大夏九鼎宮中射出了一道光芒,《山海圖》的世界重現了……

由於《山海圖》的出現,時空混亂,王都之內,馬蹄突然感到一陣地動,心道:「莫非又出了什麼事情?又是狂風,又是地震的。這些傢伙都不是人,一打起架來總是地動山搖。」

「我遲早也要成為他們那樣的人!」想到動動手指山河崩壞、萬人授首的威風,他竟然激動得微微發抖。得意了一小陣,他心中又道:「唉,我又來了,那威風離我還遠著呢,先做完了眼前的事情再說。」

他追躡著巨蛇的殘蹤,見一路都有官兵搜捕,他不敢靠近,眼見越走越向西北,心中隱隱覺得不妥,想了好久,驀地想通了:「地上留下的這些蹤跡阿三看見了,夏人也看見了。如果沿著這蹤跡能找到人,羿令符老早被夏人拿住了。如果我是羿令符,那麼……」他一拍腦袋,罵自己道:「笨!這些蹤跡一定是故意留下的。既然這些血跡指向西北,那羿令符就一定不會在西北,可是他會逃到哪裡去呢?嗯,先往東南瞧瞧。」想到東南,他驀地想起:「阿芝那口可以通往城外的古井不也是在東南么?羿令符這傢伙比老子還鬼十倍,雖然我騙他那水道只能通往城內,可誰知道他看出了多少我沒說的事情!如果說他看破了那水道的秘密而往那裡逃走……嗯,大有可能!」

馬蹄才想起要回頭的時候,阿三、老不死、馬尾三人已經到了他們在夏都的臨時寓所,他們從偏門進去,門竟沒從裡面上閂。但阿三、老不死、馬尾三人都沒什麼警覺性,進了門也沒覺得不妥。

三人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屋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老不死道:「可能他們都走了。」

阿三道:「這麼亂,他們能到哪裡去?」

老不死道:「就是因為夏都亂,所以才要逃啊。」

阿三問馬尾道:「馬尾大哥,你看怎麼辦?」

馬尾說道:「我今天走得好累,想找個地方歇一下,睡一覺。」

阿三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馬蹄兄弟說這裡有個地下密室,我們就到裡面躲躲吧。」

但馬蹄這次可失算了!他上次潛入,一來有聲音作為牽引,二來主人因為從未發生過意外少了警覺性,三來馬蹄是個極伶俐的人——因此能找到那個地道口。但那事過後,房東為防意外,早把地道口改了地方,又加了重重掩飾,一個粗枝大葉的阿三,一個老邁昏庸的老不死,再加上一個連打哈欠的馬尾,哪裡找得著?

三人找了好一陣沒找到,阿三道:「會不會是馬蹄兄弟弄錯了?要不我們先回頭跟他匯合了再說。」

馬尾聽說要回去找馬蹄,忙附和著點頭,老不死也沒意見。

三人才踏出門檻,兩條人影從暗處閃出,卻是一男一女。

那女人道:「怎樣?我說躲起來能聽到更多東西吧。」

那男人道:「現在如何?」

那女人道:「他們或許還有同黨。我跟著去把他們的同黨抓出來,你留在這裡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地下室。」

那男人卻道:「不!我去!你留下。」

「這……好吧。快點,別讓他們溜了。」

男人閃身出門後,那女人望著他的背影冷笑道:「烏懸啊烏懸!早知道我的提議你一定會反對的!」

出現在石雁房中的那對男女正是鎮都四門小一輩的傳人。那男的叫烏懸,是東君的弟子,在巴國南界和江離交過手並被折服;那女的叫杜若,是雲中君的徒弟,也曾在那一戰中被羿令符殺敗。

九鼎宮外那場大亂之後,大夏恃著有血祖壓陣,因此並未派其他大將高手壓陣。都雄魁向羿令符下了殺手之後連仔細看看的工夫都沒有,連句話也來不及交代,便率領鎮都三門向東追去,九鼎宮外立馬大亂。烏懸和杜若威望不足,壓不住場面,銀環蛇拖著羿令符的屍體在混亂中竟然闖了出去。

他們兩人也顧不得收拾九鼎宮外的混亂局面了,匆匆追來,沒走出多遠便看見滿地的官兵屍首,每一個都身中一箭——一箭斃命!

烏懸當時便驚道:「他頭都斷了,居然還沒死!」

杜若卻道:「就算沒死!也只剩下半口氣了!追!」

他們倆終究與大夏普通的官兵不同,沒追出多久就發現往西北去的若干痕迹是有人故布迷陣,看破了這詭計之後,竟然憑著一些蛛絲馬跡找到石雁這小院來。來到之後兩人多方勘探,卻沒發現這間屋子有什麼異常,正要離開往別處去,阿三等人就來了。

按照烏懸的意思,就要捉起來拷問,但杜若卻示意他藏起來。阿三等人的功夫比他二人差得遠了,根本就沒發現還有兩人窺伺在旁,不知不覺中竟然泄漏了地下室的秘密。

此時屋內只剩下杜若一人,她踏了踏地面,喃喃道:「地下室……羿令符,你就在裡面了么?」手一揮,一陣濕氣瀰漫了整間屋子,隨即濕氣化成水珠,跟著又化成了小水流。那女人細心盯著小水流的去向,琢磨良久,終於展顏笑道:「是這裡了!」

她拍開了掩飾地道出入口的機關,但聞風聲急響,一支箭射了出來。她一閃避過,盯著出口,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緊張。但見倏倏幾聲,幾支箭射了出來開路,跟著一個人跳了出來。

杜若不用看那人,只看到這用箭開路的舉措便知道出來的不會是羿令符:「那男人行事向來出人意料,哪會用這樣的尋常伎倆?」心中竟感到一陣失望,這才放眼看跳出來的那個男人:那人渾身是血,五官面目纏滿了麻布,只露出一雙鷹一般的眼睛。

杜若冷冷道:「你是要假冒羿令符嗎?算了,雖然你的眼睛很像他,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入口,又道:「羿令符還在裡面嗎?是活著?還是死了?」

那男人不答,跨上一步,張開了弓瞄準了她。

「落月弓!」杜若冷冷道:「這弓是羿令符的,你不配用!」

那男人的手本來很穩,聽到這句話卻忍不住顫抖起來,那一箭竟然射不出手!他卻不知道這並不僅僅因為他心神蕩漾,更因為一股濕氣正悄悄地侵入他皮膚,腐化他的經脈和內臟。

馬蹄在往回走的路上遇見了阿三。一見面他就覺得不對勁,阿三把在石雁家的見聞說了,馬蹄道:「奇怪,難道他們把地下室給堵住了?」心中卻暗罵:「這阿三是個窩囊廢,就算這些天石雁把密室的入口更改了,也一定會留下些痕迹才對!咦!有人!」他的感官本來就靈敏,這些天來連得奇遇,觸覺聽覺更是加倍的敏銳,一發覺有人靠近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圈:「此時夏都應該都是夏人的天下了。來的就算不是大夏朝廷的高手,多半也是偏向夏人。這人的行蹤被我發現,本事就算比我高也高不到哪裡去。」

當下道:「好了好了。我們先別說這些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剛才可把我給嚇死了,那麼多的亂兵,要是撞在他們的刀下,就算不死也剝層皮。剛才我還遇到一個頭領呢!帶著十幾個人左右搜捕,那眼睛像刀一樣,好厲害,還好我避過了他的耳目……」

老不死聽馬蹄說他如何在一個小頭領手下逃生的事情,頓時看不起他:「這個馬蹄吹得自己多厲害,遇到幾個小兵就怕成這個樣子。」

他一念未畢,一個聲音喝道:「你們幾個小嘍啰,敢來夏都搗亂,到底是誰派來的姦細!」

眾人大驚,便見一個滿臉皺紋、背負長劍的男人邁了出來。

阿三握住了刀柄,馬蹄則把阿三送給他的破邪刀拔了出來,攔在馬尾面前,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喉嚨有些發顫地喝道:「你是什麼人!」

烏懸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匕首,知道是一把作過法的兵刃,但這等兵器在他眼裡自然是一文不值,冷冷道:「我乃大夏鎮都四門東君門下,你們幾個小嘍啰行跡詭異,是商人的姦細么?乖乖給我招出來,免得受苦。」

馬蹄心道:「這人是個草包!」不過他沒和高手正面對決過,對自己的實力信心不足。

阿三和老不死聽說是東君門下,嚇得面面相覷。馬蹄卻逞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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