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煙遮雲埋

她清清甜甜的笑著,他不懂,只要有了他和孩子,她已經什麼都有了,還有全世界做什麼?世間上最美,最好的事情莫過於他和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遙想起茶樓的第一次遇見,還是如此的清晰,彷彿就像發生在昨日般,但卻已經這麼久了。她躲躲閃閃,逃逃避避,跌跌撞撞的,還是躲不過,逃不開這緣分。

赫連靖風側摟著她,如此的契合溫暖,彷彿兩人生來就是註定要在一起的。他的眸光輕輕躍過了她,竟瞧見了一叢的雜草,就長在假山旁邊。他慢慢放開了她,低低的道:「等一會兒。」已跑到假山邊,拔起了幾跟已半乾枯的狗尾巴草,手上開始動了起來。她站在一旁,不解的看著他。才一會兒的工夫,他已跑了回來,笑著道:「閉上眼睛。」她嬌笑著瞪了他一眼,道:「幹嗎閉眼啊?」他只是笑著:「就一會。」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她著實有點好奇,便依言閉上眸子。

他卻低低的在她耳畔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I take you to be my wife, my partner in life and my orue love.

I will cherish our friendship and love you today, tomorrow, and forever.

I will trust you and honor you

I will laugh with you and cry with you.

I will love you faithfully

Through the best and the worst,

Through the difficult and the easy.

What may e I will always be there.

As I have given you my hand to hold

So I give you my life to keep

So help me God——」

他的嗓音是如此的醇厚誘人,彷彿就是最最上等的美酒,她已然是醉了,在他的歌聲中。她自小是瑪利亞女子教會學校讀的書,他所唱的她自然聽得懂,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基督教婚姻誓言。她從小生在江南司令府,長在江南司令府,早已看慣了人情冷暖,看盡了男人的薄情寡性。從來也未曾對自己的婚姻,對他有過期盼。她只要安穩的守著自己就好了。但婚後生活的點點滴滴,就如同種子似的,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她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悄悄的牽起她的手,將一個粗粗的東西套入了她的指上,輕輕的道:「凈薇,嫁給我,順著自己的心意。不要管北地,江南,什麼也不要管了。現在就我和你。答應我,這一輩子,我們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她心頭盪了甜甜的波浪,但鼻子和眼睛卻又是止不住的泛酸,彷彿太過於幸福般難以置信。那心裡深處蔓延開來的喜悅已令她管不住自己了,也不想管自己了,不由自主的點頭。

他笑著,如此的暢快開懷,彷彿是那樣漫漫的情不自禁,道:「現在輪到你給我帶戒指了。「她方才睜眼,這才發覺原來他剛剛用狗尾巴草編了兩枚的戒指。一枚已經套在她手指上來。 當真是粗糙難看的,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順眼,覺得開心,比起以往他送她任何的東西,都要珍貴百倍。

她輕柔的在他掌中取了草戒,拉起他粗長的大手,緩緩的套了進去。一輩子,生死與共,不離不棄。這一生,別的女人祈求的,仰慕的,她都擁有了,她還要什麼呢?

他看著草戒緩緩的套進了自己的指中,一輩子彷彿這麼的安定了,這麼的安心了,他用手將她柔和的下巴抬起,目光與她靜靜對視:「不離不棄。」

回到了府邸來幾日,她已然開始想他了,那麼的抑無可抑制的。因還未過元宵,所以軍中將領夫人們都三三兩兩的過來拜年。她的樓里也是人潮不斷的。不過這樣也是好的,畢竟一人的時光難過,來幾個人說說笑笑間半天已經過去了。

前線又捷報頻傳的,一會兒說是把曾泰憲手頭的精銳部隊已基本打盡,一會兒又傳來了拿下二省的消息,自此,曾泰憲已基本到了苟延殘喘的階段了,已不足為患。但他掛來的電話中也沒有撤軍回安陽的意思,怕是不僅僅要拿下西部這麼簡單。他又細細詢問了她在府中的事情。等掛了電話,她也還未緩過神來,現在他無論多忙,也必定會三天兩頭的掛電話給她。

如此的眷念她,牽掛她,她本應該高興的,但總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一絲的不祥,朦朦朧朧的明明知道存在著,但總不願意去碰觸。

日子漸漸暖了起來,她的肚子也像是吹氣球般,一日比一日大了起來。這日起來,她隨手翻了報紙,看了關於標題內容,只覺得擔心。他雄心勃勃的,壯志千里的,已然將北地的大部分軍力集中在了與南部的分界線周圍。就算傻子也知道他要對南方開戰了。南部雖然處於權力未穩的景況,但軍事實力一直以來是極強的。如真的開打了,哪裡會像西部這麼容易,,況且經歷了與西部一戰後,北地也傷亡不少,怕一時半會是不會有結果的。她不要什麼江山社稷,榮華富貴的,只求他平平安安的,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就足夠了。雖然他已答應在孩子臨盆時,無論多忙,定會趕回來的,但她總覺著擔心。

接下來幾天,更是總覺得心緒不寧似的,百般的不對勁,彷彿赫連靖風受傷那日似的。他也一連幾天沒有掛電話過來,到了第四日,她也忍不住了,親自掛了電話去他駐軍的行轅。電話是張立接的,很快便轉給了他,卻好象沒有特別的地方,聽著聲音彷彿極為疲累似的,一點也無往日侃侃而談,不捨得掛電話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在為軍中的事情煩惱,也不好多問,二來知道他沒有事情,心也就放了大半了,便擱上了電話。

喜鵲自然也察覺她有些不對的了,自小姐從平川處回來後,一直是心情不錯的,這幾日卻是老是微嘆著氣,好像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似的。見她掛了電話還在出神,便問道:「小姐,怎麼了?」凈薇微微皺著眉頭,說:「這幾天,老是覺得恍恍惚惚的,也靜不下心來,好像要有事情發生一般。」喜鵲笑著安慰又打趣道:「小姐,你啊,估計是想大少想的。」凈薇臉一紅,佯怒道:「你這丫頭,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喜鵲卻不當一回事情,繼續道:「還不承認?」凈薇的臉益發紅了起來,道:「再說——我可不理你了!。」喜鵲嘻嘻笑著,倒也不再多說了。被她這麼一鬧,心緒倒也略略好了些。因這幾日總是恍惚的,夜裡也沒有睡好,情緒這麼微微一放下,那倦意就襲來了,便回房間歇著了。

孔家鍾在門口來回的跺步,因為沒有赫連靖風的吩咐,也不敢隨便打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轉灰了,估計再過半個小時,便要全黑了。只聽赫連靖風的聲音傳了出來:「來人。」孔家鍾與張立對視一眼,忙推門而入,但也沒敢走進,只在五丈開外,道:「大少。」 房內沒有開燈,赫連靖風的臉隱在陰暗裡,臉上是什麼表情,自然也是開不清的。

孔家鍾見他也不出聲,只好靜站著。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竟然惴惴不安了起來。他自跟了赫連靖風以來,從未見他發過如此大火,若是趙秉謙等人在此處的話,怕早已讓人拉出去給斃了。好久,彷彿已是一世紀那麼久,赫連靖風的聲音又冷冷的傳了過來:「你再講一遍。」

孔家鍾正在胡思亂想中,猛然一聽見他的聲音,只覺得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卻也不敢遲疑一秒,忙介面道:「江司令昨日晚上自殺了。」 赫連靖風冷冷的道:「好一個趙秉謙啊!派人去給我綁回來。」孔家鍾急道:「大少,萬萬不可。」 赫連靖風猛得一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道:「萬萬不可!」孔家鍾道:「大少,事以至此,就算現在將趙將軍綁來也是沒有用了,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了。您自然是比我還清楚的。況且將在外,軍令也有所不受——」他見赫連靖風沒有說話,便又大著膽子,繼續道:「再說,此次趁機拿下了江南,也屬趙將軍功勞最大。若大少如此做的話,恐底下的士兵不服啊。更何況江司令自殺,實在也是出乎趙將軍的意料之外啊。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是不敢對江府的人下手的啊。」 赫連靖風冷哼了一聲:「他沒膽子!若沒膽子,竟然讓人在去江南運米糧的幾十部車子里裝滿了士兵!他沒膽子,進入江南後竟然派兵偷襲江南司令府!他沒有膽子!」

孔家鍾見他語氣仍是冰冷,但怒氣彷彿下來了些,又說:「大少,小的就事論事。我們北地與江南的事情遲早要解決的,問題只在於時間早還是時間晚而已。此次趙將軍沒有經你同意,趁這次運糧之名私自出兵,是他不對,他回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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