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1 幸福的流光

璇璇居然自殺?從洛海的跨海大橋縱身跳了下去?

那個永遠燦爛微笑,美好純真的璇璇……又是誰與誰一同扼殺的呢?

她雖然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可是從和她認識的第一天,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在騙她。不管是有意還是善意,都是一樣的,都是在欺騙。

許連臻遊魂一般盪回了公寓。

如果說,下午的時候,在蔣正楠的辦公室,他對她說讓她走是為了安撫璇璇的話,那麼方才他說的「給我滾」,卻是他心底裡頭最真心最想說的話。

她慢慢起身,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可是無論做什麼,她總是失魂落魄的,總是在做某件事情的時候,一轉身,就早已經忘記自己要做什麼了。

空氣粘稠得猶如糨糊,她無法呼吸,幾近窒息。

一個人木頭般地坐在窗帘後面,痴痴傻傻地看著天色從明亮地藍到灰藍到灰色,一點點陰暗下去,直到如墨般地漆黑。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知道屋子裡頭靜靜的,風吹來,輕拂過窗帘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一天未進食的肚子也傳來了明顯的餓意。

許連臻撐著地板起身,才一動,便覺得一陣暈眩。估計是這個姿勢保持得太久了,血液循環都受阻了。

冰箱里有滿滿的食物,儲物櫃里也是,可是她了無食慾。視線不經意間看見了幾包速溶咖啡,憶起他曾帶她走遍洛海的每一家大小咖啡館,她不禁又傻傻地怔了半天。

第二天一大早,許連臻去了醫院,她先去前台查詢蔣正璇的情況:「護士小姐,我有個朋友昨天送來急救。她的名字叫蔣正璇 ,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護士小姐幫她輸入名字查詢後,溫柔一笑:「不好意思,我這邊查不到具體情況。但是這位蔣小姐現在住在我們28層1號房。你可以搭那邊的電梯上去。」

既然璇璇都沒有進加護病房,這樣看來的話,璇璇應該脫離了危險,沒什麼大事了!許連臻微笑道謝。出來後,她在醫院草坪的長椅上坐了半天。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搭電梯來到了蔣正璇所在的樓層。

整個28層靜悄悄的,偶爾有護士端著托盤走過。許連臻站在病房門前,猶豫著是否要進去。

門居然在下一瞬間被拉開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臉出現在面前,她身後是蔣母陸歌卿。

看到許連臻,蔣母有一瞬間的訝異,隨即又恢複了往日的雍容,客氣地說:「許小姐,請進來坐。」

許連臻虛虛地側坐了下來。病房是套間式的,從許連臻的角度只能看到擺了沙發的外間。陸歌卿吩咐那個中年婦女道:「周姐,泡兩杯茶。」那阿姨應了一聲,很快地將茶端了上來。

陸歌卿又道:「周姐,你去醫生那裡看看璇璇今天的化驗單什麼時候出來?」那周姐心領神會,應了一聲出去了,並幫兩人帶上了房門。

許連臻來洛海之前就知道會在這裡碰到蔣夫人的,但是真遇見了。心裡還是尷尬忐忑。畢竟她親口答應過,會離開蔣正楠,離開洛海。

陸歌卿一如既往地客氣:「許小姐,謝謝你特地過來看璇璇。璇璇剛吃了點兒葯,睡著了。」她頓了頓,瞭然似的道:「許小姐,我想你會回來,一定是正楠找到了你。我是她媽媽,我太了解他了。這個孩子,向來順風順水慣了,可是當他發現這個世界上終於出現了一個人,讓他不再無所不能,他就會特別想去征服,就算輸了,他也會執著地不肯服輸……」

「這不是愛,大約是男人的通病,也可以說是一種孩子般的倔強吧。」

「其實我們每個人幾乎都這樣,一直都覺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是最好的。可是一旦我們得到了,便覺得也不過如此,也不會好好去珍惜。」

許連臻一直無語聆聽,她相信蔣夫人也只是想讓她扮演一個聽眾的角色而已。

陸歌卿道:「許小姐,我從來沒有幫過你什麼,我作為一個母親,只希望自己的一雙子女可以過得開心快樂。」

陸歌卿頓了頓,望著她,語氣柔緩了下來:「不過我也不是什麼老頑固,如果正楠真的愛你,你也愛他,彼此相愛的話,我也同意你們在一起的。許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真心愛他,就算他跟別人結婚,你也願意不計名分地留在他身邊,願意為他忍受各種委屈和指責?」

方才許連臻一個人在草坪上獃獃地想了許多事情,過往的,現在的。

璇璇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在陽光下攤了開來。

想起那天他沒有溫度的眼神,對她說「滾」的冰冷語氣。

一切都到盡頭了!還不如彼此好聚好散,也不枉這一場相遇。

許連臻隔了半響,才輕輕開口:「蔣夫人放心,我跟蔣先生之間只是一場協議而已,其餘的什麼都沒有。還有兩個多月,我便會離開。」謊話說多了,說久了,便也會相信,這裡頭從來就沒有誰愛上過誰!

「協議?僅僅只是協議嗎?許小姐,人都是感情動物。跟貓貓狗狗在一起,時間一長,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人呢?難道這麼久了,你對我們正楠沒有一點感情嗎?」

許連臻偏過了臉,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好讓它如平常一般:「蔣先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也從來沒有喜歡他。」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確實沒有喜歡他,可是她愛上了他!

「其實我跟他從開始便是錯誤的,以為那樣做戲是叫葉英章死心,結果弄錯了,害了璇璇。蔣夫人,既然璇璇沒事,我也放心了。那麼,我這就告辭了。希望璇璇可以早日康復。」

陸歌卿望著許連臻遠去的背影,推開了與裡間病房相隔的門。蔣正璇此刻因藥物緣故正在闔眼沉睡。而方才她們談話裡頭的另一主角蔣正楠卻赫然站在窗戶邊。

陸歌卿好半天才開口:「正楠,你聽到她的話了嗎?」蔣正楠站立在窗前,紋絲不動,似充耳不聞。

陸歌卿加重了語氣:「想來你也清楚,方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為了一個她,把璇璇搞成這樣,值得嗎?她從來沒有喜歡你,更沒有愛你!否則,當年你車禍那麼嚴重,她怎麼會說走就走呢?她剛才一再地說你們之間是個錯誤……」

陸歌卿見自己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兒子卻依舊默不作聲,終是忍不住怒氣大發:「你自己給我好好想清楚,到底要如何?」

好半天,才聽到蔣正楠寥寥幾字:「媽,我知道了。」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從來沒有!他一直是知道的。可是這樣子的話真從她口中一字一字說出來,當真比萬劍鑽心還疼。

許連臻靜靜地想了幾天,然後向賀君提出了辭職。賀君在電話那頭客氣地道:「許小姐,我會轉告蔣先生的。這段時間如果你不方便來上班,可以在家先休息一陣……」

事實上,賀君就此問題請示蔣正楠的時候,蔣正楠正在批閱文件。聞言,從文件中抬頭,目光如利刃般地盯著他,半響才吐出了幾個字:「她想走?」

許連臻自然知道賀君決定不了,一切都是蔣正楠說了算。但是這一次,她卻又一種奇怪的篤定,蔣正楠會讓她離開的。

辦公室的朱敏結婚那天,許連臻本不想去,怕遇到蔣正楠。畢竟朱敏是陳秘書手下的頭號助理秘書,深受重用,蔣正楠可能也會出席。

可宣曉意怎麼也要拖著她:「幹嗎不去?朱敏特地讓我把請帖帶給你。雖然你說想辭職,可這不還沒辭掉嘛!辦公室的人都去,卻你一個多不好啊。再說了,你在家都窩了這麼多天了,沒病都要窩出病來了。還有啊,我們都出錢,怎麼也得去把份子錢吃回來啊……」洋洋洒洒一大堆理由。

許連臻:「唉,你不是不知道,我這幾天腸胃不舒服。」

宣曉意:「那還不容易,你吃些清淡的。」

又哄她:「你知道的啦,整層樓就我們這麼合得來。你不去,我多孤單啊。去吧,去吧,陪我去吧。」

許連臻在一旁哭笑不得,什麼整層樓就她跟她合得來啊,宣曉意一直就是個自來熟,跟誰都很合。

許連臻腦中靈光一閃:「可我沒有小禮服,難不成為了吃一頓飯,特地去買一件啊。對不多?所以,我看我還是不去了!」

沒想到宣曉意立刻爽快回她:「沒事。我有,我借你。」

最後還是被宣曉意拖去了。;臨出門時,還被宣曉意折騰了一番,穿了她帶過來的黑色圓領小禮服。因為領口有點低,再加上有些小冷,所以又披了一條天藍色的披肩。

其實宣曉意自己也知道她網購來的這件衣服質地一般,可穿在許連臻身上,卻十分好看,一點也看不出只是淘寶網上百來元的商品。不由得嘆道:「我這條買了半年的裙子終於得見天日了。」

宣曉意穿了一條鵝黃紗裙,配上她可愛白皙的笑臉,很是亮眼。兩人到婚宴酒店,在門口處站著迎賓的新娘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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