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 第五章 日本分部

一隻45碼的大腳狠狠踩住小山隆造的後頸,把他的頭踩進沙地里,小山隆造能聽見頸椎間軟骨在哀號,只剩硬骨在努力地支撐著脆弱的血管和神經管。

「見鬼,我為什麼要穿這雙Ferragamo的手工定製皮鞋來做這種臟活?血要是濺到鞋面上會不會留下痕迹?」男人一邊踩一邊大聲抱怨,「這可是上好的老鱷魚皮!」

「別跟個女人似的寶貝你的鞋子了,快點!少主的耐心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另一個男人拎著裝滿水的塑料桶過來,「把他的頭賽進桶里去,第一次三分鐘,以後每次延長一分鐘到他招供為止!」

「還不如用繩子把他吊起來,打你拿手的水手結,欣賞一下這傢伙快喘不過氣來使勁蹬腿的樣子 。」第一個男人說。

「快快快,我們在乎的只是時間!我們不是那種玩虐待的變態好么?」第二個男人把整桶水從小山隆造的後腦澆下 。

浸透了水的沙子堵塞了小山隆造的嘴和鼻孔,他沒法唿吸了,甜腥的味道沿著氣管犯了上來,應該是開裂的肺泡在出血 。小山隆造很想說些什麼,可是這兩個男人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小山隆造快瘋掉了,這兩個傢伙真的是在逼供么?他們根本就是在享受虐殺的樂趣吧?逼供也講究方法的好么?逼供也得讓人能說話啊!

小山隆造是個不太走運的外科醫生,畢業於名牌醫學院,曾經在大醫院工作過,現在卻只能在私人診所幫幫朋友的忙,因為收入不高只能住在老舊的公寓樓里,鄰居都是些外地來東京工作的小職員。

按說他這種事業不成功性格又謹慎的男人應該不會招惹什麼麻煩,但今晚沉重的腳步聲震動了整座公寓樓,接著是霰彈槍轟響,小山隆造家那扇加厚的防盜門被人一腳踢開,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撲了進來,拖起他的一條腿橫穿走廊登車而去,小山隆造甚至無法唿救,被拎出被窩的同時他的小腹就挨了一拳,對方準確地瞄準他的神經節。他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整棟公寓樓里家家閉戶沒人敢報警。那些男人的黑色西裝迎風敞開,襯裡綉著青色的夜叉鬼和赤裸的女鬼,絢爛繚亂得像是浮世繪。住戶們立刻就明白了,這些男人是黑道,大家都猜測小山醫生借了高利貸。

「夜叉,停手。讓他抬起頭來,至少要能看見我。」有人說。

「哈伊」兩名黑衣男中那個穿鱷魚皮鞋的魁梧傢伙躬身答應,把小山隆造從沙坑裡拎了出來。

「烏鴉,給他把臉洗洗。」那個人又說。

那個陰冷慘白帶細框眼鏡的黑衣男把桶里剩下的水潑在小山隆造臉上,隨手幾把幫他把沙子抹掉。

小山隆造終於能睜開眼睛看看自己所處的環境了,這是一處位於海邊的工地,長長的水泥碼頭想著還延伸出去。夜幕下海水正在漲潮,黑色的浪拍打在犬牙狀的潮汐牆上,留下細密的白色泡沫,遠處隱約可見燈火通明的東京。小山隆造大概知道自己的位置了,這裡應該是東京腹肌的偏僻海岸,深夜裡很少會有人際,就算他大聲唿救也是徒勞。

碼頭盡頭停著一輛黑色的悍馬越野車,穿黑色長風衣的年輕男人坐在保險杠上看海,海風掀起他的額發。男人在抽煙,煙頭一明一暗照亮他細長的眼睛。男人的氣質跟夜叉烏鴉完全不是一路,他英俊中透著些許柔氣,白凈的皮膚有著大理石般的質感,眉宇挺拔,黑色的長風衣也相當的考究,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個學院的年輕較遠。他沒有參與劫持小山隆造,看起來是個負責人。

男人用腳尖碾碎煙頭,沿著碼頭緩緩走來,直到小山隆造面前:「小山隆造醫生?直到我們今天找你來是為什麼嗎?」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怎麼樣?我……我沒錢,我也沒有借過高利貸,我沒有仇家,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請你們放過我!」小山隆造急切地說。

「小山隆造,畢業於早稻田大學醫學院,在東大醫學部當過六年的遺傳科醫生,後來被曝光猥褻女病人和私自提取病人的基因進行違法的基因實驗,被東大醫學部開除。之後一直在地下小診所里給懷孕的女人做引產手術,但你補考這個賺錢,你引產之後就給女人注射麻藥,趁他們昏迷姦汙她們,這是你的惡趣味。你很有錢,你自製毒品在地下診所里出售,還買賣人體器官,你在三菱銀行的賬戶上有九千六百萬日元的存款,其中五千萬十三周前剛剛存入的。」風衣男念完了文件,把他扔在小山隆造面前,「你最好跟我們合作,否則對於你這種人我們是沒什麼必要客氣的。」

小山隆造越聽越心驚。男人念出了他的銀行賬戶餘額時,他意識到這不是一夥無準備的暴徒,不是輕易好打發的。

「這麼了解我?居然連我的銀行賬戶餘額都知道?想要錢?那就說個數吧,不要太過分,我也有一些有勢力的朋友,筆記了大家都沒有好下場!」小山隆造抬起頭,收起了偽裝出來的可憐相「談生意之前給根煙抽怎麼樣?」

這是以攻代守,小山隆造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害怕。他清楚自己做過些什麼,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得罪些人,不過時候能花錢擺平就好。他在考慮多少錢能夠滿足著三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億千萬日元不知道夠不夠?也許能從五百萬談起?

「你該矯正一下牙齒了。」男人抓住小山隆造的頭按強迫他昂起頭。烏鴉把帶鞘的長達遞送到男人手中,男人把刀柄恨恨地捅進小山隆造的嘴裡,用力一攪。

小山隆造聽見自己滿嘴牙根折斷的聲音,劇痛在南海里爆炸,胃疼的痙攣,大口大口的胃酸噴了出去。

男人把小山隆造人在地上:「我說過,對你這種人我們沒與必要客氣,迷奸孕婦、制毒、器官買賣,你居然能活到今天,神不是死了,就是睡得太久。」

「我搞女人和買賣腎臟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他媽的有不是警察!你們現在想要什麼就說出來!我也都告訴過你惹急了我們大家一塊兒完蛋!」小山隆造疼得在地上打滾,年空扭曲的像是惡鬼。

我當然不是警察,警察會對你講人道主義,可我們沒準備把你當做人來對待。"風衣男從口袋裡掏出證件,在小山隆造面前晃了晃,證件家裡有一枚圓形的金色徽章,徽章上是半朽的世界樹。

「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源稚生執行官。」男人說「現在明白了?」

「你們是……」恐懼在小山隆造心理爆炸。

這種恐懼並非外來而是如古樹糾結在他心底,這些年過去非但不能被遺忘,反而紮根越來越深,那麼多你年來他東躲西藏,不敢住豪華公寓,不敢在人前顯擺,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行跡,一度他覺得自己應經從這些人的監控中遊離了出去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這些人的網從未出現過缺口,只是不到必要的時候不收網而已。小山隆造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了,也只有那種禁忌之物值得這些男人追尋。

「你是混血種,但龍血在你的血統中所佔的比例很小,在我們監控名單里你的色標是白色,最安全的一類。原本你一輩子都不會遇到我們,可你做錯了事。畢業自早稻田大學的你是醫學方面的高材生,從學生時代起就一直進行與龍血相關的基因實驗。前一段時間你的實驗獲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你製成了一種名叫」莫洛托夫雞尾酒「的基因葯。這種葯能強化血統,但有很強的副作用。你把配方賣給了一位大主顧,他支付了你五千萬日元作為報酬。此外,你還幫他進行人體實驗以觀察這種葯的副作用。」源稚生只是小山隆造的眼睛,「我只要一個名字,那個試驗品的名字。」

「你們搞錯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跟混血種接觸了,我也沒研究什麼基因藥物,我賣出的只是一種新型毒品的專利!」小山隆造滿嘴冒著血沫,「你們搞錯了!」

「你的實驗品暴走了,正在滿世界殺人。我們必須扼要立刻終止他無目的的屠殺,每多爭取一秒鐘都是好的,所以我們不會在你什麼身上浪費哪怕一秒種。」源稚生神色誠懇。

「見鬼!我真的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從哪裡知道我製造了那什麼莫洛托夫雞尾酒,誰說的你叫他來跟我對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賣掉了一份新型毒品的提純專利!」小山隆造含煳不清地說著,吐出一顆又一顆斷牙。他明白威脅和利誘對這些男人都不會起作用,於是重又流露出可憐相來,眼神像只楚楚可憐的小動物。

·文}「應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源稚生起身,「夜叉負責收尾。」

·人}夜叉拍拍掌:「好嘞!烏鴉幫把手的話半小時就弄好!」

·書}烏鴉恨恨地皺眉,似乎很不願意接這個活兒,但還是抓起小山隆造的一條腿把他拖到了巨大的水泥攪拌機旁。碼頭施工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水泥砂漿,調配之後如果用不完就得留在攪拌機里攪拌著過夜以免凝固。夜叉用鐵絲捆好了小山隆造的雙臂雙腿,把他投入了垂直深坑中。

·屋}「52.5的水泥,澆出來會不會裂開?」烏鴉在出漿口蘸了一點水泥砂漿捻捻,迅速爆出了水泥標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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