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4章 魔惑

數千崑崙、終南弟子整整齊齊的列成方陣,盤坐在一個山洞門口。

近百名海盜血淋淋的屍體橫七豎八的丟在方陣前,震懾著洞窟內另外兩千許礦工。那些礦工都怯弱的遠遠避開,不敢接近這群已經殺紅了眼的凶神惡煞。

近八千名崑崙、終南弟子宛如潮水一樣向那些海盜發動了襲擊,他們不要命的用盡手上所有簡陋的工具襲擊這些海盜。哪怕這些弟子已經孱弱和常人一般,哪怕這些海盜都是經過基因改造和肉體強化的戰士,在付出了兩千餘條性命做代價後,所有海盜都被擊殺。

被囚百年後,崑崙、終南的弟子終於顯露出了一絲血性。

殘留的崑崙、終南弟子就這麼盤坐在地上,一個個不言不語、紋絲不動,他們雙眸中怒火激蕩,所有人心頭都是一股殺意纏繞,怨毒之氣直衝九霄,引得這洞窟中陰風陣陣宛如鬼域。

九幽道的弟子們冷淡的望著這些突然發作的崑崙、終南的弟子,只是冷漠的給出了他們必須在一刻鐘後復工的最後通牒。若是他們一刻鐘後還坐在這裡,所有人立刻處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個山洞前盤坐的兩派弟子依舊是紋絲不動,他們近乎癲狂的目光望著九幽道的弟子,好似不知道死亡正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等得最後一分鐘時,數十座小型武裝炮台慢吞吞的從洞窟頂部飄下,炮台上密密麻麻的高能炮鎖定了這些靜坐的兩派弟子。一道光幕在這些炮台上閃爍,刺目的血紅色數字正在光幕上不斷的跳動。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十……九……八……七……

倒計時到最後幾秒鐘時,所有武裝炮台的高能炮開始充能。『嗤嗤』的能量激蕩聲響徹整個洞窟,遠處那些礦工嚇得倉皇逃竄,唯恐受了魚池之災。

就在光幕上的數字快要歸零的那一瞬間,一個老道從山洞內走了出來,他厲聲高呼道:「我們這就……復工!所有崑崙、終南弟子聽令,迅速復工,不要耽擱了進度。」

九幽道的駐守弟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容,他們欣然望著下方的兩派弟子緩慢的起身,宛如行屍走肉一樣走向那個沸騰的岩漿湖。在肉體上折磨仇敵,在精神上虐待仇敵,這是何等賞心悅目之事!

曾經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兩派弟子,不過短短百年,看看他們變成了什麼樣子?

正快意的在心中譏嘲這些崑崙、終南的弟子。猛不丁的十幾個兩派弟子瘋狂的跑了起來,他們息斯底里的怒吼道:「掌教受此奇恥大辱,吾等還有何等顏面苟活人間?」

『噗噗』幾聲,十幾條人影衝進了岩漿海,沸騰的岩漿表面只是冒起了幾縷青煙,這些人就被燒得屍骨無存。兩派弟子又是一陣如喪考妣的慟哭,幾個老道跪在了岩漿湖邊,嘶聲高呼自己的師兄、師弟或者自己的門人弟子的道號。

九幽道的弟子『嗤嗤』怪笑著,他們不斷的出言譏嘲,如果兩派弟子真的這麼有骨氣,怎麼不全部跳進岩漿里自殺?

兩派弟子只當作沒聽到這些九幽道門人的冷嘲熱諷,他們麻木的抓起簡陋的工具,披上破爛的石棉隔熱服,又輪班站在了熔岩湖邊,冒著生命危險淘取岩漿中噴發出的珍稀金屬溶液。

一名青羽斑鳩修成的天仙怪笑一聲,身體突然化為一道妖風衝天飛起,眨眼間就變得無形無影肉眼根本無法看到他的蹤跡。這斑鳩施展遁法進了剛才那些兩派弟子守護的山洞,悄然進了裡面最深處的一個佔地大概有百餘平的山窟。

和那些空蕩蕩一無所有的山洞不同,這個分成了五個隔間的山窟內還擺放了幾件石頭雕成的桌椅。在作為會客廳的大隔間內放了一張白石長檯子,左右擱了幾張石凳。

在四間作為卧房的隔間內,則分別有一張青石榻、一張青石桌、幾個石凳。

山窟內燈火通明,和其他山洞內昏暗的,只是借著岩漿噴發得來的一點微弱紅光大是不同。洞內有打磨精緻的數十塊扎克拉晶石放出明亮光輝照耀四周,洞壁上還點著幾個油脂火把,更是讓那些扎克拉晶石的光芒越發的燦爛。

這些油脂都是兩派弟子收集洞窟中的一種地鼠,將其皮下脂肪熬成油脂後製成,不僅火力強大,而且沒有絲毫煙氣,油脂中更有些許香氣,比起珍貴的龍涎香和檀香卻也不須多讓。

曾經的兩派領袖,白水、寒鶴、正一、小張正獃獃的坐在會客室的白石長台邊。當年他們附身的四個少女如今已經生得是天香國色千嬌百媚,平日里都是四個老道的靈魂控制肉身,對他們敬若神明的四個少女則是主動的休眠體內,不與他們爭奪肉身的控制權。

白水、寒鶴臉色古怪的望著正一、小張,四個人偶爾目光相互接觸,就同時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過了許久,白水才低聲問道:「你二人,可無大恙?」

正一、小張同時搖頭。過了許久,小張道人才板著臉低沉的說道:「方才卻是讓青萼、青葉蘇醒,她們接管了肉身,一切都是她們承受了。她們驚嚇過度,三魂六魄幾乎崩潰,如今卻是勒令她們好生修養。」

正一道人皺著眉頭冷聲道:「其他的也沒什麼,只是周身痛得狠。」

周身痛得緊,白水、寒鶴的臉色又是一變。過了許久,寒鶴才安撫他們道:「這,也是劫數。但是劫數總有終結的一日。等得我們從這肉身中脫身了,好生補償青萼、青葉就是了。」

四個老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許久許久,小張道人才重重一拳砸在了石台上:「好一個古邪塵,好一個瞤華,我們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居然用這等下作手段陷害我等。」

咬牙切齒的正一道人狠狠的用額頭撞了一下石台,他怒道:「若是我等有脫劫之日,我,我……」

猛不丁的,正一道人只覺小腹下面的身體一陣抽搐,痛得他失聲尖叫起來。他剛才動作過猛,下身被撕裂的傷口剛剛癒合,如今卻又被他弄得裂開,大片鮮血不斷從他下身湧出,痛得他失聲尖叫。

斑鳩修成的妖仙幸災樂禍的看著失聲慘叫的正一道人,只覺無比的暢意。

仰天深吸了一口氣,斑鳩仙得意洋洋的扭頭遁出了山窟。這礦坑內外把守得固若金湯,一夥沒有了任何修為的老道,還怕他們翻了天去?他們心中的怨毒之氣越重,九幽道的弟子們就越是歡喜呢。

等得斑鳩仙離開了山窟,四個老道的臉色驟然一變,同時冷聲哼了一聲。

正一、小張同時一掌拍在了石台上,『卡嚓』一聲將石台劈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碎塊。這種石台蘊藏的金屬成份比例極大,故而比生鐵還要硬了幾分,兩人隨手一掌就能劈下這麼一塊石頭,可見他們的身手,並不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孱弱。

「今日奇恥大辱,來日將以千萬倍報復之。」

小張、正一同時低聲咒誓,他們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著,今日之事,絕對會成為他們的心魔,永生難以驅除。斑鳩仙在的時候,他們說什麼將青萼和青葉喚醒控制了身體,一切感受都是青萼、青葉兩個小姑娘的靈魂承受了。

實則上,小張、正一他們正在修鍊某種秘法力求恢複道行法力,青萼、青葉一直沉睡體內,想要喚醒她們,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那些海盜施暴的前兩個小時,一切感知都是他們親身消受了。

那真是噩夢一樣的場景。小張、正一身上冷汗不斷流下,兩人突然跪倒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起來。

白水、寒鶴面無表情的望著兩個弟子,他們低聲呵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九幽道那些弟子能歷經萬年折磨而心境大進,短短百年看他們的門人弟子修為突飛猛進者有多少?」

指著小張和正一的鼻子,寒鶴教訓道:「當年開始拿九幽道門人開刀之事,就是你們掀起的引子。因果報應,這是報應到了我等身上,你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白水真人沉默片刻,突然嘆了一口氣:「九幽道弟子萬年以來,死在你我兩派弟子手上者不知凡幾,我等驅使他們建造宮殿、開山採礦,甚至有弟子奪九幽道弟子元陰元陽為己所用、增補自身先天不全。形形色色,各種罪孽我們也是積下了不少。」

小張道人獰笑道:「如此說來,我們就是應該受這種罪孽么?」

正一道人獰聲道:「如此說來,他們就該這樣殘酷的報復么?」

白水、寒鶴沉默良久,最終只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小張、正一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借口要好生修養身體,同時要運用秘法將養元神恢複神通法力,兩人退回了自己的卧房,關上了門戶。

不說正一道人回到了房間,卻說小張道人剛剛將門戶合上,石窟內就突然爆出了一團粉紅色的光影。朦朦朧朧的粉紅色霧氣迅速覆蓋了整個石窟,身處的石窟內一陣光影變幻,狹小的石窟突然變得無邊無際不知道有多廣大,一眼望去,簡直好似身處星空一般。

腳下是柔軟細嫩的芳草地,四處有常開之花,視野之內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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