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7章 女皇之威

回雁大雪山,從芙雅·冥潛修的茅廬南側的菩提林一路向南,饒過幾個山罅,就有一條幽僻的山谷。

寬不過百丈,長只有十里的山谷內密密麻麻儘是佛門禁制,天上地下都被遮蓋得結結實實。山谷正中是一座山石壘成的講經台,上面鋪了一條草氈子,放了一個青玉蒲團。

身穿僧衣,頭挽道髻的芙雅·冥端坐在蒲團上,雙手捏著佛珠,正一字一字的講授道法、禪功,腦後一輪金光奪目,頭頂一道紫氣盤旋,紫氣上隱隱有兩條人影若隱若現。

古邪塵得到三清的斬屍秘篇,芙雅·冥也得了真傳。這兩條人影,就是她這萬年來借住金絲菩提子的力量斬出的兩屍。其中一做慈悲佛陀像,一做清凈羽士像,佛陀周身纏繞著金色佛焰,而羽士身邊則是太陰之氣縱橫,正合乎她這些年來修鍊的兩種法門。

斬出一屍,就是大羅金仙巔峰的道行修為,斬出兩屍,這道行就進了傳聞中的鴻蒙境界。若是能斬出三屍,距離聖人境界只是一步之遙。萬年時間,芙雅·冥可能是法力不夠,或者可能是體悟不足,雖然得了三清斬屍秘篇這樣的通天捷徑,但是第三屍卻怎麼都斬不出。

但是以兩屍的道行境界,已經是足夠駭人了。她如今也只是法力修為略淺,實力相當於大羅金仙中品的境界,論起道行之深、對天道的領悟和把握,卻比回雁大雪山的僧人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講經台下,一千六百光頭僧人正盤膝而坐,聚精會神的聽取芙雅·冥闡述的道法佛禮。

這一千六百光頭中,有八百男僧,對應八百金身羅漢之位;有八百女尼,對應八百比丘尼之職。一應僧眾都是周身霞光飄逸,寶氣升騰,個個清凈無垢,靈光飽滿,宛如一塊塊明珠寶玉放出熠熠明光,顯然都是真正得了大道精髓的道德之士。

此般講解三天三夜後,一名男僧一名女尼突然聲做龍吟長身而起,腦後一輪金光噴出,腳下立刻有白氣凝成了三品蓮台托著他們冉冉飛起。兩僧駕馭蓮台繞著芙雅·冥盤旋三周,煞是隆重的向芙雅·冥頂禮膜拜後,又退回台下,滿臉歡喜的盤坐在原位。

芙雅·冥驟然停講,她冷眼看了那一僧一尼,頷首道:「好,突然突破了大羅金仙的境界,我座下門人,當以你二人為尊。在道家,你們算是大羅金仙,在佛門,你們已經是菩薩功果。今賜你二人道號,一名日光菩薩,一名月光菩薩就是。」

那男僧急忙起身站起,誠惶誠恐的朝芙雅·冥合十躬身道:「師尊,這日光菩薩、月光菩薩卻是佛門有名的……」

芙雅·冥打斷了男僧的話,她淡淡的說到:「他們早就消失在三界,拿他們的名號過來用用,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等得以後你們修為強過了他們,就可以打破他們的光頭,搶了他們的法號,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冷哼一聲,芙雅·冥語氣深沉的說到:「三界之中,九天十地,力強者勝,力弱者哭,弱肉強食,此為天理。若是連兩個現成的法名都不敢用,你們談何修為精進,談何一力修持?」

一眾僧人雙眸如電,齊齊起身朝芙雅·冥頂禮膜拜,紛紛讚頌芙雅·冥大道妙言,正是合理不過。

芙雅·冥看到台下僧人還有幾人面露猶豫之相,臉上還帶著幾分無法堪破的愁苦,頓時嬌叱一聲,隨手撒出一柄禪杖狠狠的對著幾個光頭痛砸了下去。

「還不醒來?肉身不過皮囊,隨時可以丟棄,爾等皮囊如今下賤卑微,一旦道行得成,立刻成就菩薩、佛陀正果,三界之中,還有何人敢小覷爾等?還不醒悟么?」

沉甸甸的禪杖打得那幾個僧人頭破血流,打得他們頭蓋骨都裂開了大片痕迹,卻打得他們欣喜若狂手舞足蹈,腦後一片金燦燦的明光噴出,卻是被一杖打得立地頓悟,同樣證了大羅金仙的道果。

這次得證道果的僧人卻正好是十人,芙雅·冥異常彪悍的就以傳說中佛陀的十大弟子命名之,分別是:

舍利弗智慧第一;目犍連神通第一;阿難陀多聞第一;優波離持戒第一;阿那律天眼第一;大迦葉頭陀第一;富樓那說法第一;迦旃延論議第一;羅睺羅密行第一;須菩提解空第一。

賜下名號,芙雅·冥又將平日里自己煉製的數十件佛寶賜給了今日這些得了好處的門人,這才喝令他們離開山谷自行其事,只是留下了十大弟子中的目犍連。

「你每隔多久,就出山一次?」芙雅·冥不轉睛的望著目犍連。

目犍連跪在講經台下,畢恭畢敬的將額頭貼在地上,語氣肅穆的回稟道:「弟子司粗役雜務之職,管理山中一應伙房菜園之事。有新入門的弟子,他們還不能斷了飲食,一應飲食之事都是弟子負責。」

略微頓了頓,目犍連沉聲道:「七日之後,弟子當隨雜務主管明性出山,採購一應食鹽、醬菜、大米之物。」

芙雅·冥點了點頭:「是明性那個胖子和尚么?他也不過是天仙巔峰的修為。」

冷笑了幾聲,將一串黑漆漆沉甸甸上印太陰神文的佛珠賜給了目犍連,芙雅·冥低沉的說道:「七日後出山,打死明性,循著佛珠上的道路去九龍通天梯,去往人間界一個叫做螺旋星域的地方。」

詳詳細細的將人間界和螺旋星域的相關情勢說給了目犍連聽,等得他都記下了,芙雅·冥才低聲交待道:「去看看螺旋星域如今是何等情況,如果是九幽道或者邪龍宗佔了那地,就找他們的掌教說話,如果他們的掌教是殭屍、惡鬼一類,那就是正主兒了。」

略頓了頓,芙雅·冥又乾巴巴的說到:「若是他們的掌教是叫做瞤華、般若、摩訶、賽壬的,就將我如今的情勢說給他們聽,就說我被禁制在大雪山,只能在山內行走,卻不能出山一步。」

遲疑了片刻,芙雅·冥輕嘆了一聲,咬牙切齒的哼哼道:「若是那人叫做古邪塵,你就拿這佛珠『狠狠』打他一頓,然後叫他快點想把法將為師從這裡接出去。」

目犍連不斷點頭,將芙雅·冥的話都記在了心底。

又過了一陣子,芙雅·冥有點猶豫的說到:「下手打他的時候,不要太用力了。為師座下弟子中,你神力第一,小心打壞了他的筋骨,回來為師扒了你的皮!」

目犍連呆住了,他無比糾結的抬起頭來望著芙雅·冥,弄不清楚這『狠狠』的打一頓卻又怎麼能不將人打壞。但是此時芙雅·冥麵皮嬌紅,嘴角淺淺帶笑,早就神遊千萬里之外了,可沒功夫理會他的疑惑。

帶著一顆被打爛的光頭,帶著一肚皮的疑惑,目犍連獃獃的走出了山谷。

將一應佛寶納入體內藏好,用大荒經上神奇咒法隱藏了自身修為,目犍連身上的氣息也就變得和普通虛境修士沒什麼兩樣。他拎起一柄光閃閃的大斧頭,提著一根草索子,就在附近山林中砍了一大捆劈柴。

這大雪山中的劈柴都是異種樹木,堅硬可比金剛,對於普通虛境修士而言,砍伐這種劈柴,卻也是一種變相的折磨,尋常修士哪裡能砍斷這些樹木?也就是目犍連神力無窮,平日里又有點痴痴傻傻的一根筋二愣子,這才攤上了這樣的好差使。

故而目犍連平日里進山砍柴,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卻也沒人搭理他的行蹤。

不僅僅是目犍連,芙雅·冥座下一千六百弟子,儘是無性老尼姑這座無名禪院中的雜役弟子,平日里就好似野草一般在這大山中自生自滅。芙雅·冥用了三百年取得他們的信任,用了三百年收服他們的心思,用了九千餘年才將他們調教得一身道行神通都非同凡俗。

若非有太陰真經、大荒經、三清斬屍秘篇這樣的鴻蒙級典籍支撐著,尋常人哪裡能在短短萬年內培養出大羅金仙級的弟子?偏偏芙雅·冥就做到了,而且就連無性老尼姑都沒發現自己門下已經隱藏了這樣一股力量。

說道行、論法力,芙雅·冥不如無性老尼姑。

要說施展手段、積蓄勢力,搞陰謀,玩詭計,一萬個無性老尼姑加上門下所有弟子,也不如芙雅·冥一人啊!

等得目犍連離開山谷足足兩個時辰後,芙雅·冥這才手一揮,將講經台毀得乾乾淨淨,山谷中所有禁制驟然消失,就留下了一層遮人耳目的尋常佛禁。

恰恰這個時候,一旁山縫中一縷奇異的幽香飄出,幾片淡金色的芝草從三五尺方圓的一塊兒泥土中生了出來,眨眼的功夫就由幾塊肥厚的靈芝從那根部生出。一道明霞閃過,一個尺許高下頭頂一輪佛光的赤身小人兒從靈芝中竄出,慢條斯理的仰天打了個呵欠。

這是一具剛剛成形的肉芝,看它的本體是最難化形的『星芒翠紋金芝』,要化成人形滿地亂走,起碼也需要千萬年以上的功候。而且這等天地靈物蘊藏了巨量靈氣,是滋養肉身元神、增加法力的絕佳之物。

再看這小人兒頭頂後的佛光已經有了幾分氣焰,顯然他在大雪山地下也不知道偷聽了多少高僧大德宣講佛經佛理,才有了今天的修為和道行,才能凝聚成如此完美的人軀。

小人兒剛剛打了個呵欠,芙雅·冥就一道金剛禁法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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